那一年是我的本命年,老人家迷信的说法就是必须身上穿红,才能趋灾避祸。但我认为红是种俗气的颜色,她给我买的红丨内丨裤我也只是象征性的穿一下,便丢得不知道所踪。
从老历24(也就是过小年的那天)到中月十五我就不停的在喝酒,喝得很凶,很滥,中国人传统佳节嘛。我知道这不好,年初我就因为喝酒喝得胃出血被送进过医院。那天做体检。真是个奇迹,四十岁前你不是个酒精性肝硬化我这主任医生我也不当了,朋友笑,他临床经验已经累计好几年,他说完后我当时就乐了。
正月初二。高峰从珠海回来,一年就这么一次见面的机会,我设饭局请他。做陪的全是从小就好得共穿一条丨内丨裤长大的朋友。我们喝的是那种倒出来可以用打火机在桌子上点燃的高度酒,喝着喝着,桌面上开始看不到人。
还行?再干了这杯,哥几个就去HIGH了,小刘醉眼迷离的爬上桌子端起酒杯看我。
我们晃悠着沿铺着大红色地毯的楼梯往上爬,一穿得很性感的女子飞快从我们身边窜过。
美女,哪里去呀?高蜂扯住她手笑着问。操!想挨揍呀!她甩掉他手,横眉怒对。
火气这么大,你很久没被男人滋润过了?高蜂竖起中指,做了个下流的手势笑嘻嘻的说。
你他妈的有本事就站这里别跑,她气愤难平的转身就走。
才上二楼,那女孩就带着七八个人迎了过来。哪个?是哪个?一穿毛衣的小孩子问。
我们一听都乐了。是你哥——我!高锋庀着眼看他们。我连忙拦在中间。
没事,没事,他喝多了点,出来玩都是图高兴,没事的,我喷着酒气拍那小伙肩膀。
高峰的哥高健以前在深圳捞世界,据说是在“世纪贼王”张子强马仔的下面当过马仔。不过早几年就被人捅死在大街上,他就时刻想报仇,身上经常性带着家伙,我怕这几个小孩子等下吃亏。
我挽着高峰就走,他边回头边骂。这是一家才新开张的迪吧,加上大过年的生意也就特别红火,小刘一朋友在门口撕票,一边数前面的人头,一边放我们后面的跟着进去。
进大厅黑漆漆一片,到处站满了人。每个卡座上面点着蜡烛。我们随便抽凳凑了张桌子,然后凯凯就去吧台提啤酒。
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我头晕欲裂,加上里面人群热浪袭人,我开始一个劲犯迷糊,去洗手间呕吐后,洗了把冷水脸。出来时一女孩在补妆,发现我在盯着她看时,对着镜子朝我笑了笑。我顺手拍了拍她翘起的丰满的臀部,她白了我一眼,问我坐哪里,要跟我走。被我拒绝。
我想我是醉了,居然爬上桌子用烟去点吊在天花板上面的气球。“嘭”一个接一个炸开,保安走过来请我下来。我踩着凳,脚下没留神往后一倒撞翻好几张桌子,最后贴着人身体站稳了脚,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不好意思,我对她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更动人。
凯凯过来拍我肩膀,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示意我跟着他走。在人群中乱窜一气后,居然我给走丢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瞧着有个人象他,便朝那边走去。大大咧咧的坐下后,我拿起桌面上的啤酒挨个和在桌的人面前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就喝,喝了一半,才发现他们动也没动,就一个劲的看着我。我于是冲在桌的几个女孩笑,她们也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
我顿时火了,对那几个男的吼:看人不起呢?凯凯的朋友又怎么样呀?妈的,你们喝不喝!我站起来,做势要把酒往他们身上倒。
一个人从背后抱住我,给他们打了打拱手,他喝醉了,是凯凯。他低声回个头就骂:操,我他妈的一个也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我笑了笑,感觉口渴难耐,便推开他,往吧台走去,坐在高脚凳上,我用力敲了敲台面。服务小姐一脸是笑:喝点什么?喜力还是百威?
我冲她就嚷:“我要白开水,白开水有没有呀!
一小伙凑过来问我,哥,盐要不要?
要了,我说。接过他手里的小塑料袋,把东西倒了点手背上,鼻子拭了拭,感觉还行,就给了他两百块。
旁边一跳舞晃着身体过来的女孩看见了冲我就嚷:哥,我也要!
等她脸上开始有了痴迷的表情,我坏笑着在她脸上很用力的亲了一下,她顺势就往我怀里倒。我抱着她,在她细腻秀气的下巴狠狠的咬了口,她尖叫着,我笑着推开她,回自己的座位。
我开始安静下来,呆在那里,一个人抽烟。舞池中到处都是晃着的人头和在空中挥动的手。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年轻和漂亮,但在这里,他们却找不到自己的灵魂。我也一样。
人群霍的散开,一阵烟雾后。一穿得少得可怜的女人开始她的艳舞。人长得并不怎么样,但动作到是热情奔放,充满着激情,不时有传来的口哨尖叫和喝彩声。
哪位帅哥和我上来一起表演,她停了下来,眼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朋友们开始拍桌子起哄,把她吸引过来,就他,就他,他们都指着我,我就一脸是笑。
我草!我是被他们推上去的!我开始举手无措。她提来张椅子,叫我坐下。我开始慢慢调整心态。
她围着我转,舞姿开始放浪起来,褪去我的外裤后,最后居然坐我大腿上,一边使劲扭动着身躯和屁股,一只手挽着我肩膀,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游走,一边在我耳边说着各种挑逗的话。
我开始透不过气来,有一种窒息感。干她,干这臭娘们!各种粗俗的话响遍各个角落。我突然发现自己就跟傻X一样被人当看猴把戏。我从钱包里面飞快的掏出一张钱,然后迅速的塞进她裸露在外面的胸罩里面。
走开,我低声说。她依旧缠着我不放,把我放倒在地板上后,头凑过来亲我嘴唇:爽不爽?
我勃然大怒,一把把她从身上给揎了下来。她顿时摔得很难看。人群大笑,我悻悻的下场。
她早来了,我们看着舞池中又开始在疯狂动着的人群,都不想说话。过了一阵,我拉她:跳舞吧!
拥挤的人群开始把我们吞没。一男的在她后面挤了一下,她被推着倒我怀里,她不觉皱了皱眉头。我冲了上去,一拳就揍在那男的脸上。
人群散开得很快,给我们留了个不小的自由发挥空间。
小刘挤过来,就是一脚把他跩地上,我赶上去就往他身上一顿乱踩。很快我就被拖开,他从地上起来,狠狠的瞪我,我做势又要冲上去,被凯凯从后面使劲抱住。
我被拖回自己的位子。一时气愤难平,顺手从旁边提起一条三角凳对舞池中间扔过去。它沿着一条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人群。人群又散开,怒骂,有人挤了出来,一脸是血:妈的,谁干的!是哪个杂种?一脸的气极败坏。
我已无闲顾他,保安已经叫我出去。
出了门,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堵着出路。有靠着墙的,蹲地上的,里面有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
就是他!开始被我揍的那人发现了我,一大群就围了上来。凯凯和他的朋友拦在中间,大声的说着话,和他们相互推着。
我和小刘靠着墙,点上烟,一个劲的互相傻笑。他们没种。真的!小刘不屑的对我说。我点点头。看样子是打不起来了,人多肯定这样,他笑。
高锋呢?我问。抱着个小妞,早开房去了,他说。
看我的,我丢掉烟头,狠狠的说。我突然冲上前,但被人群挡住,我跳起来隔着人头又甩了那小子一耳光。一边骂:今天就打你了,怎么样!但很快我的手就够不着他。
江山紧紧抱住我,别闹了,大家出来玩都为了个开心,何必呢!
我横着眼看他:妈的,你放开我,不然的话朋友以后都没得做。
好,不做就不做,他大声冲我喊,一双手更紧。他块头比我足,我挣了半天也挣不开。她一边给朋友打电话叫人手过来,一边冲江山嚷:放开他!
江山露出迷惑的表情看着她。我刚活动一下身体,便被她推到了墙上。
很能打是吧?都喝成这样了,看你,站都站不稳,要打你先跟我打再说。
我顿时变了脸色。给我滚远点,我骂。她扬手就给我一耳光,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呆了呆。
别闹了,好不好?——我怕!她哽咽着声音抱着我,身子抖过不停,看样子是早吓坏了。
凯凯过来,压低着声音说,都妥了,我要那小子和你单独谈,他身上准备的家伙我拿了,等下你自己看着办。怎么玩,随你,小建开了车在外面等。我叫过她,叮嘱了她几句,要她在车上等我。
我挽着那小子肩膀,装做很亲热的样子,走进楼下的一条小巷。我的脸开始变得阴沉,他开始害怕起来,给我敬了根烟。
哥,不打不相识,这事算了!
我没说话,点上烟,就看着他。外面我有几十个弟兄,你们才几个人,真打起来,他似乎才意识到这点,语气也跟着大了起来。
是吧?我笑得很开心。我突然抓住他头发,用劲把他头在墙壁上撞了几下,然后迅速的从地上摸了块砖,朝他脑门狠狠往下拍,他来不及叫,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我飞快的出来,对凯凯点点头,没说话就窜上了车,小建一溜烟就开着走了
刚进家门。
没事吧?小刘就打来电话。
没事,你呢?
你走我就走了,他在那边大笑。
那凯凯他们呢?我接着问。
给我们在圆场,那小子送医院了啊,妈的,你手黑!电话那边他笑得更开心。
我挂掉电话后,她打水给我洗脸洗脚,看着她,我露出象白痴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