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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周慧敏,我和她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刚进WC公司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很多的“师傅”都喜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生产线上的女孩去“请”他们检修设备的时候大多是“脸难看,事难办”,要么冷脸相向不理不睬,要么暴跳如雷大声责骂,而她们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同时却只能好言相求,因为她们的主管早已给他们培训过:对待“师傅”要尊重要有礼貌。
我很是反感他们的这种行为,人家来叫你,是她的工作,而你去“修机”,也是你的工作,大家都是打工,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一下别人呢?难道你穿了件JB“长大褂”就真的要高人一等吗?
其实就在一年多以前,我还是和她们一样坐在流水线上“插件”呢!看到她们,我就常常想起曾经的自己。因此我在她们面前从来没有一点“师傅”的“架子”,我和她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甚至还帮她们做事。
女孩们在我面前也“随便”得很,有的甚至根本不叫我“师傅”,而是直呼“吊毛,修机啊”,这让一个无意中听到的“拉长”很是吃惊:“现在的女孩子胆子也够大了啊,居然敢叫师傅叫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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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长”对我们这些师傅是相当的尊重,温言细语,满面春风,不过一到她们的下属面前就立马换了个人似的,凶神恶煞,横眉怒对。
倘若有女孩犯了“错误”,则会被叫出来拍桌子打巴掌的一通狂骂,女孩像罪犯一样垂头受审,偶尔小声的回顶一句,通常会遭到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实在忍受不住,眼泪便慢慢滑落出来。而这里的“拉长”都是女人,女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因此眼泪反而会招来更进一步的“摧残”:“你哭?你哭就能解决问题了?你哭就能不犯错误了?你给我听着!下次要是......"
特别是一个姓曾的“拉长”,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声如洪钟,几乎随时都能看到她在生产线上叉着腰杆骂人,势如猛虎,声震屋瓦:“我跟你们说多少次?没有我曾XX的许可,谁也不能到‘拉’上来拿东西,你耳朵长到哪去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想干?不想干就走人!!!”
很多女孩受不了她的“暴政”,不得不辞工离开了公司,更有一个女孩上夜班时被骂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半夜三点钟冒着瓢泼大雨冲出了公司.....
每当看到这些“拉长”骂人时那张牙舞爪以及女孩们挨骂时伤心垂泪的样子,我就想起了记忆科技的刘宏斌,想起了记忆科技的刘浪,忍不住心潮起伏,怒火中烧,只恨自己不是生产部经理或者主管,否则像这种素质的“拉长”,早他妈的让她卷铺盖走人了。
我常常在女孩们面前直言看不惯“拉长”们的骄横拔戽,我给她们讲华为公司的“人性化管理”,讲那里的领导是如何尊重下属,“甚至连失恋了都可以找领导谈心”。
女孩们都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和记忆科技的阿俊阿月她们一样,她们也认为“做错了事就该挨骂”,刚刚还被骂得涕泪横流,伤心欲绝,而一擦干眼泪却说“老曾这人心眼其实还是挺好的”,这让我觉得相当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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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女孩们非常尊重,工作上也很配合,大家合作得十分愉快,可是几个月下来,我慢慢的觉得不大对劲了,有些人把我对她们的尊重理解为了“软弱,胆小,好欺负”,似乎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
在我和张龙搭档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无论是在三楼还是四楼,那怕张龙就在旁边,她们也会舍近求远的来找我,本来作为新员工多做一点事情也无可厚非,我也十分乐意。但有时候我忙不过来或者解决不了,便让她们去找张龙,她们知道我不敢拒绝,也不会骂她们,因而根本不给我面子:“反正我已经找你了,至于怎么解决是你自己的事!”这让我很是郁闷,假如是罗斯福或者张龙叫她们的话,她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啊?
每当我“修机”的时候,她们总是喜欢在旁边JJYY的问个不停,什么地方坏了啊?需要多长时间啊?你到底能不能修好啊?维修机器的人最反感别人在旁边唠叨,因为她们对这设备根本不懂,很多专业术语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要是罗斯福早就让她们“滚开”了,而我一般是不搭理她们,但这也让她们接受不了,脸色哗地沉了下来,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倍:“哎,你到底会不会修啊?你影响我的产量了怎么办啊?”
更有甚者,她们有时候还会没事找事的故意找我麻烦。那天上夜班,张龙不知又跑到哪儿去打牌没有来,生产部主管不断的向我报怨测试机的速度太慢,严重影响了生产,要求我把测试时间“调快一点”,我耐心的向她作了解释,这测试时间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可能变慢,也是不能调的,即便真的要调,也得由客户公司的人员才能动的,因为软件问题一直是由客户负责处理的。然而这个老女人却不通情理,一口咬定“这时间就是可以调快的”,并信誓旦旦的说亲眼见到以前张龙调过,见我不从,她又喋喋不休的嚷个不停,后来她干脆拿被比尔辞退掉的那位同事来举例子了:“以前叫他调时间,他也是和你一样说不能调,嘿,结果被比尔知道了......”
这纯粹是赤裸裸的威胁嘛!我听得火起,索性不再理她:“那你去找张龙给你调吧!”这女人竟然缠住不放,说张龙不在,我就要找你。正在这时,张龙回来了,而这老女人却并不叫他,我忙问:“你不是要调时间吗?叫张师傅帮你调啊!”老女人吱吱唔唔的不说话,张龙一听大声说道:“调什么调啊?这时间怎么能调?有本事你自己来调!”老女人喏喏咧咧的说了句“我记得好像是可以调的嘛!”然后便灰溜溜的走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觉得不能对这些女人太好了,她们都快骑到我头上来拉屎了,相反罗斯福和张龙整天凶神恶煞的,她反而还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我决定要开始“发彪”竖立自己的“威性”了,而周慧敏便正好在这时撞在了我的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