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直到最后一抹淡亮收工,杜可可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她摸了一下连续作响的肚子,感觉那声音似乎能从嗓子了冒出来一口吞掉面前的铁网。终于,饥饿的痛苦战胜了在外人看来其实并不足挂齿的小疼痛,杜可可拖着步子往宿舍走,一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问题缠绕在脑海里“等会儿吃什么呢?食堂已经没饭了,而且心情这么差谁要去食堂找不自在啊!东北人家的水饺好像不错,不过想吃点重口味的。要不去新开的川辣香吧,好想口碑不错哦。”有了目标,杜可可觉得开心多了。
本来杜可可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齐思远打个电话一起去吃饭,可是她又觉得吵完架女生主动找男生太没面子,所以一路也挺动摇。可是等她回答宿舍,舍友们七嘴八舌的把齐思远炮轰宿舍电话的事儿一说,杜可可立马甩开膀子给齐思远打电话。面子!见鬼去吧!
“我还没吃饭呢。一起去吧。”杜可可装可怜。
“我在你们楼下等你。”齐思远平淡的挂了电话。
他总是在那个位置等她,从开始到现在,不曾改变过。
“我错了!对不起!”杜可可觉得怪怪的,怎么今天老是在赔礼道歉啊。
“你错在哪儿了?就不想和我说说吗?”齐思远牵着杜可可的手慢慢走着。
“我们校报今天把咱们系的易先生给忽悠了,我登门儿给人儿赔罪去了。庄完孙子觉得心情特差,就在楼后面独自惆怅了一会儿。”
“然后肚子饿了,就不惆怅了是不?”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还是你最好!”杜可可搂住齐思远的脖子。
齐思远轻轻推开杜可可,一脸要商谈国家大事似的看着她,“可可,我现在严肃的告诉你,以后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许和我玩失踪,不许你一个人藏起来让我急,不许你饿着肚子难过、生闷气。我要你向我保证!”
杜可可第一次看到齐思远这么利落紧张的和她说话,也是第一次听见齐思远向她要承诺,她一时没忍住又激动的搂住他的脖子哭了,“I swear!”杜可可在齐思远耳边坚定的说。
新开的川辣香果然符合杜可可的口味,酸辣粉把齐思远都辣哭了,杜可可直叫正点,一个劲儿的说以后要天天来吃。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辣椒的原因,还是小吵小闹也剩久别,两人居然在寒意不消的夜晚直说热。
“咱们去操场跑步吧,好久没有运动了。”杜可可夜来疯,精神抖擞地提着新点子。
“行!让你也吐故纳新的换换气,免得老触霉头。”齐思远搭着杜可可的肩膀也挺兴奋。
忽悠大学的操场有大小两个,都是正规的塑胶跑道,中间是上等的草皮供学生们踢足球用。操场周围是大片的草坪和大把各式各样给样儿的树,跑累了可以直接躺在碧草青青的绿洋中,闻泥土混着青草略带苦涩的清香,透过指缝儿看阳光照在树叶上的点点斑驳。总之,惬意的舒坦。这里,白天有为青春呐喊而流下的汗水和拼搏,晚上有不为旁人而知的情侣之间悄悄话和如夜一般深沉的寂静。而此时此刻,这样的寂静被两个相互追逐、嬉戏玩耍的人忽然敲碎了,碎成片的静被吹散到风中、淹没在远处照射过来的光影中。
“你怎么就这种速度啊!好逊哦!”杜可可疯跑一阵,转过身来嘲笑着身后的齐思远。
“我是让着你!怕又伤害到你脆弱的灵魂。”齐思远明显没有用全力追逐。
“过来追我啊……”杜可可话音还未落下,齐思远突然加速冲向杜可可,一把把她完全抱在怀里。
“放开我啦!你这个坏人!你耍赖皮!”杜可可在齐思远怀里挣扎着。
“我就是坏人,怎么办啊你!你就是喜欢我这个坏人!”齐思远紧紧地抱着杜可可,语气突然温情起来。
杜可可不再嬉笑了,她安静地靠在齐思远怀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全面的感受着他的体温、气息、味道还有那不易显露的温柔,她预感到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耍流氓,放开我。”杜可可小声地说着,身体却一动不动,她心里祈祷着“神啊,千万别让他松手啊!”
齐思远把头贴近她的耳旁,用气音呢喃地说:“我怎么耍流氓了?你说啊!我要你说!”
杜可可闭上眼睛,月光太刺眼,打扰了她在爱情中的沉醉,她必须隔绝一切,让自己完全沉溺在他的温柔乡中,“即使这是陷阱,我也愿意永远深陷,吞没我吧,就让我在他的怀中永远不要醒来,让这片黑夜永远弥漫下去吧!”
杜可可一动不动,她像一个娇弱却僵硬的木偶,等着爱人去挑拨她敏感的神经。她感觉到齐思远的脸在靠近他,她相信如果此刻彼此睁开眼睛,一定能够从对方明亮的眸子中看到清晰的自己。由于太过紧张,他的气息急促而沉重,一阵阵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抓着她的胳膊,紧紧的甚至有些疼痛,可是相互吸引的欲望让彼此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这一刻他们只想相互拥有!
“他的唇好柔软,热的有些烫人!”
“她的唇好湿润,上面有一丝丝哈密瓜的味道!”
风在耳边自作多情的飒飒作响,两个人自失忘我的陶醉在热吻中。山峦、湖水、楼宇、月亮、树枝都在远远近近的地方静悄悄的看着,看着一对人间恋人把少不经事、不染纤尘的爱播种在彼此心中最肥沃的那片净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