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班说休息后再一起去看御花园,这话顿时让我想起一部雷剧,可谓天雷滚滚。我们将故宫每一处开放的景点都看了一遍,肖班还当起了免费导游,给我说了每一个景点的来历。相机的内存卡很快就满了,我想将一些质量一般的照片删除,浏览了一番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直到故宫放广播赶人,我和肖班才一路逛奔,将红墙黄瓦的故宫抛在身后。
早上,我很想来看升国旗,结果来得太晚,国旗已经升好了。我们从故宫出来,心想没看到升国旗,那就看降国旗好了。降国旗也有很多人看,我每次拍照都觉得很别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群很快在天安门前聚集,我被挤到最后面,除了人群的背影,其他什么都没看到。肖班长得比我高,所以就让他多拍几张降国旗的照片,回去再好好欣赏。
我一直在人群后面随便乱拍,看着相机屏幕的影像,我忽然发现了古怪之处。可是,肖班忽然走过来叫我,相机一晃又没古怪的感觉了。北京的地铁特别的方便,这要是在南宁,下午五六点的交通能把人急疯了。我坐在地铁里又想看相机里的照片,怎奈相机不争气,竟在此时偃旗息鼓——没电了。
肖班问我怎么一直想看照片,我说只想随便看看,然后他就把他的相机递给我。不想肖班的相机不给面子,居然野蛮罢工,还没能完全打开就没电了。我们乘1号地铁线转乘2号地铁线,可是1号线人多到爆,好不容易挤上去,下来时差点没挤下来。回到雍和宫附近的小米宾馆已经天黑了,肖班和我各自进屋洗了澡,然后打算去吃饭。
我以为随便在附近吃点东西就行,没想到肖班却问我,要不要去他父母家吃饭。肖班说他今晚要去父母家拿回行李箱,顺便在那里吃饭,叫我也一起去。我才跟肖班认识多长时间,胆敢跑到北京和他一起玩就算厉害了,再跑去他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要知道,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去父母家里,这种事情可有不同的含义。
肖班见我不肯,就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我找不到吃的,一个人在外面晃悠会迷路。以前,我跟肖班说过,有一回去武汉,几乎一直迷路。在武汉的那几天,我把时间都耗在找路的方面上,根本没时间玩。肖班一眼看穿我心思,他说只是单纯地吃饭,叫我别多想。最后,在肖班冷静的剖析下,我就屁颠屁颠地跟去了。
这晚,宾馆外面没有女人再站着,也许昨天的人只是在搞行为艺术。肖班的父母住的地方离雍和宫挺近的,打车没走几分钟就到了。他父母一个胡同里的四合院居住,整座大院就住了肖班一家人,很多房间都是空的。昨晚杨焦接我时,他说北京以前的四合院若只住了一家,且装饰得特别典雅的,一般都是特别有钱的人。
院子的影壁和垂花门雕工精细,天井里尽管草木已枯死,但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假山。屋内的摆设属于中西合璧,据说这种风格最为常见,但这个据说是来自一位从没来过北京的朋友。肖班老爸一见我就眉开眼笑,特别的亲切,好像我们认识了很多年。我以为院子里住了很多人,什么肖班的大哥大嫂,叔叔阿姨,姑姑婶婶,没想到进屋一看,一座大院子里除了肖班老爸,就只有肖班的妈妈了。
肖班的老妈果然漂亮,虽说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但是她居然一副刚过30岁的模样。我小声问肖班这是他亲妈吗,他瞪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他亲妈。我哦了一声,心想难怪肖班老说我像他妈,原来他妈这么漂亮。肖班老爸其实也不老,不过他们俩人走出去,别人肯定以为肖班老爸老年吃嫩草。
肖班的父母人都很好,可我以为院子里有很多人,谁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没想到就屋子里包括我在内就坐了四个人。肖班父母似乎不合,肖班老妈一直含沙射影地骂肖班老爸,肖班老爸也不客气地指桑骂槐,直到肖班生气地咳嗽了几声,他们俩老才肯消停。俩老对我问东问西,我本说自己无业,没想到肖班却说我是个写书的,这让俩老眼神发亮,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原来,肖家老爸老妈都是文人出身,结果生了个肖班只爱画画,到了后来连画都懒得画了,干起了律师这一行。我不时地说我和肖班只是租户与房东的关系,但肖班老爸总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差没问我的生辰八字了。肖班老妈看不过去了,就明着骂肖班老爸,说他不懂礼貌,问一个女孩子那么多问题,难道有什么企图。肖班老爸回嘴,说肖班老妈把自己保养得那么好,是不是也对外面的年轻小伙子有企图。
肖班压住火,闷吼了一句:“别吵了!你们吵了几十年,难道还没腻?”
俩老被肖班那么一说,他们就将头撇到一边,谁也不肯看谁。我无比尴尬地端坐着,觉得气氛很压抑,连动都不敢动。晚饭虽然丰盛,但是每吃一口菜,肖家俩老就要拌嘴,一个比一个刻薄,可以说是杀人不见血,一场没有战火的硝烟在桌上又杀了出来。
饭后,肖班老妈说带我去看她的化妆品,顺便送我几套。我看见屋子里有台电脑,就说想看看今天拍的照片,因为今天在相机上看不大清楚。肖班老爸趁机损他老伴,说孙莹想玩电脑就让她玩,谁像你没事老往脸上涂东西,也不怕睡着后蚂蚁爬到身子上。肖班老妈生气了,她就把电脑打开,拉着我坐在电脑前,不准我离开。
我朝肖班瞥了一眼,他也无奈地耸耸肩膀,好像在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回来住了吧。相机本来没电了,后来洗澡的时候又充电了一下子,所以我就带出来想拍拍北京的夜景。肖班老妈坐在我旁边,说要看看我们今天都去了哪里。
我将读卡器连到电脑后,把照片一张张地播放,就在照片缓缓地自动浏览时,我终于发现了这些照片的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