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曹家五口的凶器是一把利斧,斧头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在现场散发着渗人的寒气。更令人心寒的是,除了曹妻,曹家其他四人的右手都被砍断了。曹妻的右手没有被砍断,但是她的右手握了一只黑色的圆珠笔,谁也弄不清楚她为什么死前还抓着一支笔。有人说,因为曹家欠了钱,所以凶手才将他们讨钱的手砍断,但这都无法解释黑色圆珠笔为什么出现在曹妻手里,她的手为什么没被砍断。
案发以后,曹家就闹鬼了,附近居民不断地反映,常看见一个黑衣男人在夜里出入曹家。后来,丨警丨察去查看曹家时,又发现了很多黑色的圆珠笔。最可怕的是,黑色圆珠笔竟出现在了附近的居民家外,有一个女孩子捡了一支回去用,结果没过三天就疯掉了。出了这事后,附近的居民就不断地搬走了,鬼屋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屋,谁也没敢再随便接近。
肖班起初没有在意,直到我提到黑衣男子,还有诡异出现的圆珠笔,他才想起了这个案子。在处理司法事务时,法务人员有时需要学习如何处理无头公案,将其迷信的影响消除,所以肖班才看过这个案例。这事从肖班口里说出,比任何人说都有力度,毕竟他是一个干法律的,总不会夸大其辞。
老妈提过阴柬的事情,她说谁捡起笔就会疯掉,灵魂会被鬼怪抓去当压寨夫人。肖班也提到鬼屋附近有个女孩子捡了圆珠笔,难道阴柬真有其事。我被老妈从小恐吓,所以见到路上有笔从不敢捡,就怕哪天忽然莫名其妙地疯掉。
肖班问我记不记得黑衣男子的长相,我摇头说不记得,毕竟每次看见黑衣男子都是在晚上,而且当时的灯光都很暗。我想起黑衣男子的右手也有古怪,于是就跟肖班提了这事,他听后皱眉想了想,对我说以后晚上还是别随便出门,要是再碰见黑衣男子就大声喊救命。我不明白黑衣男子为什么会跟着我,明明是萧冉和韦天才跑去鬼屋,我也没捡过黑色的圆珠笔。
肖班让我仔细回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惹了麻烦,以至于别人追到桃天小区。我一直与人和善,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最多只在心里咒骂几句,哪会跟人结怨,更不可能跟鬼结怨。可是,黑衣男子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到底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死尸的照片。好不容易睡着了,肖班就起来开电视,原来天已亮了。我还想蒙头大睡,可肖班把电视开得老大声,似乎存心不让我睡觉。我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就要下楼吃早饭,肖班却跟我说有事要谈。
我心说该不是又要去见黄欣益吧,哪能见得那么频繁,走后门也不能走得太勤快。肖班面露难色,他想请我跟他出门见他老爸,说清楚我跟他只是房东与租户的关系。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只是小事一桩。其实我和肖班就是房东与租户的关系,犯得着去声明吗。可是,肖班却说他老爸不肯走,因为他老爸以为我跟肖班有一腿。
“这跟你爸不回家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是很理解。
“你不知道我爸的为人,他以为你跟我是那种关系,所以闹着要住到我们结婚才走。”肖班不好意思地说,“你不知道他想抱孙子想疯了,那种疯狂的心理你是不能理解的。”
“我能理解,天下父母心,都差不多。”我由衷地感慨,“不过你爸既然难得来一趟,干嘛不让他多住几天。”
“还住呢,你知道他为什么跑来吗?”肖班生气地说,“他跟我妈吵架了才跑到南宁来的,再待下去我妈非跟他离婚不可。”
我将话打住,没敢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这是肖班家里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知道太多的内幕。肖班可能担心我不愿意去,所以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不听都不行。我对于这事深有体会,现在的朋友也都一样,一到过年就头疼。除了心烦回家的经费,还担心家里逼婚,父母逼婚的方式出陈推新,出类拔萃,让你应接不暇,措手不及。
肖班已给他老爸买了火车票,他爸坐不惯飞机,所以他就买了火车票。在去见肖班老爸的时候,我惶惶不安,总觉得跟丑媳妇见公婆一样。一见到肖班老爸,我就马上将肖班给的台词背了出来,话末的时候肖班还提醒我忘了一小段。肖班老爸不怎么相信,他眼神怪异地盯着我,弄得我很自然。
肖班老爸借口把肖班打发去买东西,然后在火车站里问我,是不是喜欢肖班,要不怎么会住在一起。这个问题肖班老爸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当然是没钱才住进去的,有钱谁喜欢跟别人一起住。我不好明说自己没钱租不起大房子,更别提买房子了,所以就说和肖班只是普通朋友。
该死的肖班买东西买了半天也没回来,他老爸问三问四,我根本招架不住。我回答时吞吞吐吐,肖班老爸竟以为我是做贼心虚,认定我跟肖班关系匪浅。我担心肖班老爸误会,就说肖班已有女朋友了,那人便是黄欣益。谁知道,肖班老爸听到黄欣益的名字就皱眉头,直说那女人屁股太小,生不了白白胖胖的孩子。
听了这话就轮到我皱眉头,难道我的屁股很大,很能生孩子不成?肖班终于出现在人群里,我长舒一口气,心想终于要脱离水深火热了。果然天下父母一般厉害,每一个都特别难对付,除了抱孙子就没有愿望了。这要换在学校,老师肯定批判他们的人生观太粗浅,抱孙子不如抱负国家。
在肖班没有走近时,肖班老爸就悄声问我,肖班有没有开过那辆黑色奥迪。我听后本能地回想,自打住进来肖班一次也没开过,好几次我都以为那不是他的车。我对肖班老爸摇摇头,表示肖班从没开过,至少在我认识他后从没开过。
“那就好,那就好。”肖班老爸说完就塞了张纸条给我,他说,“纸上有我的电话,如果肖班那小子开了那辆车,你就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哦。”我老实地接过纸条,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肖班老爸这个奇怪的要求。
肖班走过来后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就把他爸送上了火车,父子俩人就跟陌生人一样,没有太多的交流。肖班不放心,似乎担心他老爸又从火车上跑下来,所以他一直站在进站口,直到火车开走他才肯离开。我们走出车站时,肖班问我他爸跟我说了什么,我随口敷衍了几句,没有把他爸的要求说出来。
可是,我还是假装不在意地问:“你怎么从来没开过那辆黑色奥迪?”
我的话一出口,肖班的脸色就变了,他停住脚步盯着我:“这不关你的事!记住,你以后别再问那辆车的事情!”
我顿时有点生气,不就随口问问,脸色用变得那么黑吗。我才不稀罕知道他家的那点破事,有车了不起,姑奶奶我也有一辆电单车,比他的黑色奥迪环保多了。肖班随后说要请我在外面吃饭,我哪还有心情吃东西,早就被他气饱了。好心跟他送他老爸,结果落个被训的下场,谁还要和他一起吃饭,叫他吃屎去吧。
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于是就说要去逛大街,没空跟公子哥吃饭。肖班坦白地问是不是生气了,我扭过头骗他说没生气,只是肚子不舒服。肖班信以为真,竟说车站有厕所,要上厕所就快去。我被他气得想发笑,所以就没再跟他生气,于是就说一起去喝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