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太逗了，”司机说，“两块钱就能搞到妞，那在中国搞房地产的还不把全地球的女人都包了啊。”

我说不是，我意思是兜里就两块钱了，要不你往回倒倒车，把我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司机骂了一嗓子，说怎么不早说，上高速了怎么倒车。

出了高速，发现路边就是阿贝大酒店。

我一边往外拖着艳女一边跟司机说，你到酒店跟服务员要打车的钱就好了。

“服务员是你妈啊，给你掏打车钱？”

我把艳女背到肩头，正色告诉司机：

我是这里的总经理，你进去说王总叫你来要钱，他们就知道了。

出租车绝尘而去。

艳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总？”她嘟囔着说，眼睛依然闭着。

我说你丫没喝多啊，那干吗装死。

她嘿嘿一笑，说老娘损人可以，最不会安慰人了，只好装醉。

再说我不装醉借你个胆子你敢把我带酒店来？

口齿清晰的说完话，她依然软绵绵的趴在我肩头。

我突然希望酒店再远一点该多好。

123.

我很紧张。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的第一次之前都很紧张。

艳女没有要回家的意思，而我也没有钱给她开另外的房间。

我自己的房钱恐怕还要从小贝工资里扣呢。

到了酒店门口艳女叫我把她放下。

“老娘好歹也是有身分的人，万一被人看见叫一个程序员背进酒店，传出去还怎么混？”她说。

这么罗嗦，那你背着我进去好了。

艳女正想对我动粗，老天保佑她手机响了。

她一边接手机一边跟着我进了酒店。

“我在外面呢。”她对着电话说。

“王总好。”服务员MM对我说。

没礼貌。

没看见别人打电话呢么。

我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要扣她这个月奖金。

“我知道啊！”艳女喊着，“肯定晚不了！”

她把电话捂在手心，告诉我先进去，一会儿来找我。

“提前四十五分钟！我知道！”我进电梯之前，艳女还在不耐烦地打着电话。

也许，她不像我一样，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种恐惧感。

其实我从小胆子就小。

小时候姐最大的乐趣就是拎着田鼠的尾巴把我吓哭。

邻居家的小孩子纷纷效仿，全都拎着田鼠跑来看我哭。

一时间万径鼠踪灭。

我记得那年村里收成特别的好。

后来便麻木了，谁拿田鼠我都不哭了，除非我姐。

我发现只有我在乎的事情我才会怕。

高考那一年语文特别难。

第一科考完语文，差不多所有人都蔫了。

备受打击，考砸率百分之九十九。

而我就是另外百分之一。

因为我不在乎，因为我所有志愿填的都是姐的城市。

考0分我也能在姐的身边上大学。

后来才听说考0分不能上大学，我这才后怕了好久。

结果被我考了个全县第一名。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姐。

我好像每当感觉无助和恐慌都会想起姐。

因为我在房间找了个底朝天，发现藏在枕头下的小册子不见了。

124.

程序员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我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属于实力派加请假派的。

程序员说你还不了解我么，没事儿怎么会大半夜打电话问你上班，速度出来陪我喝酒。

我说今天不行，今晚我有要紧事。

他说你不陪我喝酒我开除了你。

我说行，那我正式辞职。

他说别，我好容易当上部门经理，还没开过人呢，还是叫我开除你。

我疑心他脑子被门挤了。

结果他说他失恋了。

婷婷移民去加拿大，明天早上的飞机。

我说那你还不赶紧跟她温存去，跟我这儿蛋什么比。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等艳女。

心扑通扑通跳的利害，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

老子要告别处男之身了。

以后终于可以带着专业的眼光批判A片了。

再也不会受到街头美女的诱惑。

因为老子今晚之后就长大成人了。

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到自己上台领奖。

我对着台下攒动的人头说，

感谢各种TV，感谢全国牙防组，感谢消费者协会。

行长老头上台来给我颁发奖状。

我捧起来一看，上边写着三个大字。

处男证。

我把证书摔在地上开骂。

你们搞错了吧，这肯定不是老子的。

突然会场大门一开，一个人走了出去。

远远看着，背影是艳女。

我追过去说你赶紧给我回来，你不回来他们要给我发处男证了。

程序员在我旁边拉着我说别追了别追了。

人家移民去加拿大了。

我猛地惊醒过来。

心跳的更厉害了。

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

艳女不会是在酒店迷路了吧，我赶紧打电话过去。

关机。

也许是临时有事，回家了。

也好，反正我对小册子掌握的还不是很深刻。

孔子曰来日方长么。

我跳下床打开房门，直奔小贝的房间。

叫他帮我问问谁收拾我的房间，收走了我的教科书。

迈了两步我停住了。

因为小贝房间里走出一个人。

远远看着，背影是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