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你就冒险?你太不听话了。”
“反正我是见到你了,你愿意说啥就说啥吧!”
“你啥时候变得和我一样不讲理?”
“我不管,我要你抱着我,这辈子都要抱着我,不许撒手!”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我就这辈子都抱着你......”陈卅将凤凰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汤二瘭子吮着乌黑的手指头,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瘭子!看啥呢?把脸转过去装爬犁!”陈卅“呵呵”笑道。
汤二瘭子也随之“呵呵”赔笑了两声,哼着“蹦蹦”在马背上愉快地套起了爬犁......
“这个瘭子......咋就没有个眼力价呢?”陈卅轻摇着头。
“别管人家!报紧我......”
“嗯......”
“说!以后再也不许吓我。”
“嗯......”
“这还差不多。”凤凰将脸紧紧贴在陈卅的胸膛,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咦?你咋这么烫?”
陈卅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你......你这是咋弄得?”凤凰瞥见陈卅不停向外渗血的伤口,脸上突然变了颜色......
“没事!一点小伤。”陈卅轻松地笑着。
“瘭子!赶快套马!要快!”凤凰顾不得继续温存,跳起来和汤二瘭子手忙脚乱地拴起了缰绳......
二人将陈卅扶上爬犁,凤凰不待坐稳便打马在雪地上加速飞奔......
绕了一个大圈的小鬼子气喘吁吁爬上了山梁......望着远去的战马,鬼子小队长长叹一声,将手中的战刀狠狠地插进了雪地......
“报告联队长!旅团长来电!”传令兵将电报纸毕恭毕敬递给了吉野。吉野看过几眼后一言不发......
“联队长阁下,旅团长的意思是?”他的副手中村中佐低声问道。从吉野的手中接过电报纸,中村阅读后急道:“旅团长让我们停止前进吗?”
“是啊!”吉野挥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旅团长担心我们会吃亏。”
中村也变得及其忧虑:“箭在弦上,我们已经不得不发了......”
“如果前面的敌人仅仅只有这一个团还好说,可是支那人却从承德调来整整一个师!”
“一个师?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支那人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中村惊愕不已地又瞧了一眼电报纸。
“从我们在承德的谍报人员发还的情报来看,昨天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打着‘绥中警备团’的旗号,对承德的外围发动了进攻。”
“‘绥中警备团’?那是满洲国的军队,好像没听说他们有作战命令啊?难道是有人冒充?”中村对这个情报感到十分头疼。
“我当然知道是有人冒充!可是这个冒充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何在呢?”吉野背着手在指挥室里走来走去......
“联队长阁下!这些人会不会就是陈卅的土匪?他们也冒充过支那的加强营。”
“这还用想吗?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干出这么有创意的大手笔。”吉野单手敲击着桌面愤愤说道,“可是他这么做目的何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他仅仅是为了看热闹,就把我们像猴子一样耍来耍去吗?”
两个人走到地图前,仔细地分析起敌我的态势......“联队长请看!”中村指着地图喊道,“六天以前,支那加强营行军的方向并不是辽西,而是这里——白石。可是六天前,自称是支那加强营的陈卅却突然出现在辽西的八家、连山一带......”
“等一等!”吉野摆手打断了中村的讲话,对着地图沉思起来......“如果......如果把袭击我们和袭击承德的军队看成是一股势力,那么会怎么样呢......”
“这就不妙了......”中村苦笑道,“也就是说,支那人会以为是我们在袭击他们;而我们也在一直认为是支那军队对我们发动了突然袭击......也就是说,我们和支那军队不得不提前动手了......可是陈卅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吉野望着地图痛苦地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六天前支那出动的加强营不是奔着我们,而是陈卅......你看看地图,白石这一带是陈卅的活动范围。原来陈卅是想假借我们的手除去他的敌人......好个陈卅!居然把我们堂堂的大日本皇军当成了他个人看家护院的狗!巴嘎!”吉野气得火冒三丈,伸手在桌面上狠狠一拍......
中村没有吭声。至于攻打承德的企图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绞兔死猎狗烹。既然猎狗没用了,不需要了,那就找个人把它从哪里牵来乖乖地送回到哪里去。
“这个陈大胆太可怕了......”吉野喃喃自语道,“他区区的几十个人,居然把周围上万的军队耍得团团乱转。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关东军正在对陈卅恨得咬牙切齿。而国军这方面,日子同样也不怎么好过。郭仲良不顾疲劳,连夜率队奔袭一百余里对承德的外围发起了进攻。虽然是打了就走,可是这对汤玉麟那颗硕大而又脆弱的心脏造成了不小的震动。他感觉到热河这片土地已经不再是固若金汤,已经成为了放在烈火上慢慢烘烤的铁板——越来越热。神经一向过敏的他在向关内运送自己家财的同时,不得不命令自己在承德的嫡系守备师要不惜一切代价顶住关东军的进攻——尽可能地为自己转移财产创造更加宽裕的时间。
尽管战争的目的不同,可是战争的结果却导致了热河地区各方势力发生了微妙地变化。没有充分做好准备的吉野联队在识破了陈卅的企图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不得不在后续的几天里向辽西有秩序地后撤了70公里,直至退守到八家喇嘛庙一带布防。而承德守备师在失去了打击目标后,为了更有效地保证汤主席转移他的金银珠宝小老婆,也迅速地缩回了承德。至于由凌源派出的那个乙种团,由于关东军突然在热河的出现,不得不中途取消作战计划回防师部去了。总之,1932年与1933年岁末相交发生在热河境内的这场奇怪战斗,最终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束了。
获利最大的救国军由原来的一百一十四名战士,急剧扩增到了四百八十七个。郭仲良和郑东贵借鉴了陈卅的某些作风,想尽一切办法将国军加强营的主要兵力“挽留”了下来。不过令郭仲良头痛的是,这四百多个战士中有近四分之一的人不同程度地吸食着鸦片。于是戒烟就变成了救国军近期的首要任务。
戒烟的手段采用的是强行戒烟法,就是把这些沾染上毒瘾的士兵捆绑在大树上,除了必要的食物和水,任他要死要活哭爹喊娘就是不松绑绳。几天下来,一多半的战士虽说成功地戒掉了毒瘾,可是这一条命也只剩下了半条。
第45章
“静?‘静’什么‘静’?难道是让咱们静一静?”宋玉昆不解地瞧了瞧郭仲良。
“静......”陈卅嗫嚅着嘴唇,又吐出了这个字。
“不对!”杨雨将刚刚苏醒一脸憔悴的凤凰轻轻扶到一边,果断地摇着头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女孩子?”凤凰脸色突变,“腾” 地站起身死死盯住昏迷不醒的陈卅半天都没言语。
“小杨!不许胡说!没根据的事情你胡说什么?”郭仲良感觉凤凰的脸色有些不对,急忙打圆场。
杨雨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发现凤凰的目光简直就像是要吃人。
陈卅咽了口唾沫,一扭头又沉沉睡去......
“陈大胆!”凤凰含悲带泣,“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我凤凰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居然背着我养小老婆......我......我......”她正在“杀了你”和“不活了”之间艰难地抉择着,宋玉昆当机立断打断了她的话题:“妹子!你先别下结论。我看这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会怎么复杂,这不是明摆着吗?”凤凰一抹眼泪,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我说老郑!你能不能说句话?怎么一需要你帮忙你就往后缩啊?你过来你过来!”宋玉昆走过去将躲在门口的郑东贵拖进来推到凤凰的面前,“老郑!你和大胆接触的时间最长,你说说,你听说过大胆认识一个叫‘静’的女孩么?”
“没有!”郑东贵坚决地说道,“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你也骗我是不是?”凤凰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妹子......”郑东贵哀求道,“不是我胆小怕了你才胡说,而是自从我认识大胆以来,根本就没听他提过什么‘静’不‘静’的丫头片子。依我看,还是老宋说得有道理,估计大胆是嫌咱们太吵,叫咱们静一静。”
“哼哼!”凤凰冷笑道,“你才认识他几年?在你认识他之前呢?你敢保证他没拈过花惹过草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想知道也容易,你去找马三江问问不就清楚啦?”郑东贵还认为这主意挺高明,可是宋玉昆却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不为别的,万一陈大胆真有几个相好的,这凤凰还不得把天给捅破?
经过一段时间的救护治疗,被杨雨注射了退烧针的陈卅渐渐舒醒过来......“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陈卅清醒后张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昏倒了!是凤凰和瘭子把你扛回来的。”郭仲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