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市长总该有办法吧

“涛，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没天亮呢，再睡会嘛。”戴颖嘟囔着，伸手抱住了对丈夫陶涛的腰。天气冷得真快，被窝里的温暖让戴颖不愿意动弹。

“颖，我得起来了，今天事情多。”陶涛想掰开腰间那双温柔的手。

“不行，你哪天不是事情多。”戴颖双手用力，抱得更紧了，看陶涛没反抗，戴颖乘机翻身，趴到了陶涛身上。“帮盖好被子，别冷到我了。”戴颖呢喃着。

陶涛也心疼戴颖，把两角的被子捂了捂。

戴颖悄悄解开陶涛睡衣的两个纽扣，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陶涛的胸膛，以及胸膛上那道刀疤。继而把脸贴在上面。

陶涛感受到了戴颖的柔情，也轻轻的抚摸着戴颖的细腰、后背。

“好痒。”戴颖‘咯咯’娇笑起来，躲闪着，小手不经意的碰到了陶涛的关键所在。

“昨晚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想了，我真的要起床了。”陶涛轻声说道。

“谁想了，哼，刚刚是无意的好不好。”戴颖娇嗔着，从陶涛身上翻了下来，背对着陶涛，侧过身去。

陶涛知道戴颖耍起了小女子的脾气，赶紧也侧过身去，从背后抱住了戴颖，“是我想了，别生气了，是我想了。”边哄着，边轻揉着戴颖的胸前娇小的一团。

“啪！”戴颖拍打着侵犯自己胸前的那只手，“起床上班去吧，别误了工作，否则又要怪我。哼。”

陶涛没有松开手，反倒更加温柔的揉捏着，“我知道我家戴颖最贤惠了。”

“好了，好了，起床吧，不怪你了。”戴颖翻正了身子。

陶涛边穿衣服边说道：“今天要陪冯市长去服装总厂，起这么早，就是想切实了解服装总厂工人真实的一天。”

“嗯，服装总厂这些年是够困难的，上次我听我们办公室的贺大姐说，都有人在菜场捡烂菜叶。”戴颖说着。

“听谁说的，没那么惨吧。”

“贺大姐的娘家就在服装总厂，这估计假不到哪里去。”

陶涛已经穿好了衣服，“那我走了哦。”陶涛走到门口，又折回床边，吻了下戴颖的脸。

戴颖朝丈夫笑了笑，“上班去吧，快去吧。”满目的柔情。

陶涛下楼，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小海已经在那等了。两人结伴去接小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倒也方便了陶涛。

陶涛赶紧上了车，问道：“还没吃吧。”

“没，昨天市长不是说了，我们要去厂里吃早餐吗。”小海说着。

两人到了小广的楼下，看着小广下来，不约而同的惊讶着‘啊’了一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小广，穿着一身的旧衣服，上身的中老年人常穿的蓝色暗格子老款拉链衫，下面是一件皱巴巴的长裤，鞋子是前跟翘后跟快磨穿的旧皮鞋。

“小海，如果你今天还打摩丝我就要批评你了。”上车后，小广看着自己的秘书司机都按照自己的要求穿着，比较满意。“等下把车停在桂花路，我们走进去。”

“嗯，好的。”小海应着。

“小海，等过年的时候，把婚结了吧。”小广找了个话题闲扯着。

“市长如果您亲自帮我主婚，我就同意结婚。”小海贼兮兮的说着。

陶涛在一听就来气了，驳斥着说：“小海，你这样说，好像是市长求着你结婚似的，我告诉你，你小子别嚣张，小心邹婷跟别人跑了。到时候别哭着鼻子找组织哦。”

看着小海被陶涛驳斥后的窘样，小广笑了一笑，说道：“不乱扯了，今天我们要切实的考察体会服装总厂工人们的生活，你们也不要暴露身份。唉，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故意打扮看似善意，其实很虚伪，难道我们这样打扮工人们就会觉得我们亲切？故意穿着破旧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主义？”

“市长，一步一步来吧，您也不要对自己要求太严格。我们现在一切刚开始，只能先这样走近他们。”陶涛宽慰着小广。

“急着去，还又真怕走进服装总厂，陶涛，你知道为什么第一站就选这里吗？”小广问道。

“是因为那封信？”陶涛记得曾经拆阅过一封服装总厂那边寄出的匿名信。

“是啊，信的末尾那句话还记得吗？——不要只在过年的时候，才想起我们，厂子要倒闭了，机器要生锈了，人也要饿倒了，现在我们担心就是饿死了也没钱买棺材啊，领导老爷们啊，你们知道吗？。陶涛，这是工人无助的呐喊，这是噙着眼泪的呼唤啊。”小广陷入思索之中。。。。。。

“小海，就把车停这里吧，我们走进去。”陶涛眼看到了桂花路了，提醒小海停车。

三人走在清晨的街道，天刚亮，路上行人不多，三人走了一段，然后拐进明星路。服装总厂就在这条路上。

“市长，知道这条路为什么叫明星路吗？”陶涛问道。没等小广回答，陶涛接着说：“当初服装总厂在这里规划成立的时候，政府配套修了这条路，肖老书记当时是市长，他提出把这条路命名为明星路，一来，寄希望服装总厂能成为我市乃至全省全国的服装企业的明星，二来，也希望更多的影视明星穿我们服装总厂设计的衣服，所以这条明星路就这样出名了。”

“嗯，这是肖老书记的期盼和愿景，快20年了，我们要把脚下的这条明星路，打造成一条‘民心‘路。”小广走在坑坑洼洼的明星路上，看着路两侧灰暗的肖店铺，说道。

“变明星路为民心路，好，我们要打一场硬仗。”陶涛应着。

“只有打赢这场硬仗，我们才能搭建一座桥，明星路才能变成民心路。小海，前面应该是菜场吧？”小广说道。前方人流量大了很多。不少人提着菜篮子。

小海装模作样手搭凉棚定睛一瞧，回答着：“是菜场，是。”

看着小海装B的样子，陶涛撞了一撞，继续跟上小广的步伐。

走近了，小广在菜场边的一个早点摊上坐了下来。三人点了豆浆油条，慢慢的吃着。

早点摊子生意很不好，只有零星的行人会过来买点。摆摊的，是一对中老年夫妻。

“生意还好吧，老板。”小广问道。

“你是外来人吧，不象我们厂的，厂里人大伙都叫我秦师傅。说出来你们不信，我秦水源的大名曾经也上过报，我两次荣获劳模称呼。”秦师傅还挺健谈的。

“别瞎吹了，快炸焦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老拿出来翻，现在谁管你什么劳模不劳模的，你是劳模就能帮厂子拉来订单吗？就能让车间开工吗？老不死的，就知道瞎吹。”听到丈夫说起往事，一边的秦大姐不停的数落责备着秦水源。

“总会好起来的，你信啵，我们厂子总会好起来的。”秦师傅还真是乐观，这边被数落，嘴巴上不落下风。

“你就是被那几张破证书洗脑子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厂子开过工吗？你再看看菜场，有几个买得起猪肉啊？除了那些做领导的，几个人敢大把大把的买菜？你想想我们那栋楼，整栋楼几时闻过肉香？你就看眼边前，菜场就在我们身边吧，你看看大家都买得是什么菜？你就是那几次戴红花上领奖台被洗脑了，被弄瞎眼了。”

“跟你这婆娘扯不清，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急什么，厂子遇到困境，总能寻找到解决办法，厂长没办法，局长总该有办法吧，市长总该有办法吧，你怎么一点觉悟也没有啊。”老秦还真来劲了。

“还局长，还市长，你怎么不说联合国总统来帮咱想办法啊。”

“联合国只有秘书长，没总统！”老秦牛脾气真上来了。

看着老夫妻俩争吵，小广不知道怎么劝才好，陶涛起身劝说道：“大叔大娘，你们别争了，厂子的困难，我们可以反应，跟政府反应啊。”

“哎哟诶，这位小兄弟，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跟政府反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就不怕被纠察了？”秦大娘讥讽着。

“纠察？谁敢纠察？”陶涛一惊，问道。

“厂部纠察队啊，没去过吧，我给你引引路，笔直往前走，大礼堂的后面，有栋红色的小楼，挂了牌子的，服装总厂治安纠察队。”秦大娘无奈中蕴含着愤怒的说道。

“小兄弟，别听她的，别去那地方。”秦师傅憨笑着对陶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