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谷西川密访肖老书记

看到胡增产彻底傻眼了，谷西川说了句结束语：“你还是先回去认真反省反省吧，你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对不起，书记，给您添麻烦了。”胡增产压抑着内心的悲痛，离开了谷西川的办公室。你的事情，你自己清楚，谷西川这句话，在胡增产内心产生巨大的震撼：难道他手上还有自己其他的证据和材料？不会吧！

胡增产忐忑不安的走了，谷西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

“肖老书记，谢谢您啊，谢谢。”谷西川拨打的是原市委肖老书记电话。

“哈哈，这个胡增产是不是把老梁抬出来了。”肖老书记问道。这个时候谷西川给自己回电话，一定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是的，果然没出肖老书记您的所料，胡增产哭着鼻子，说梁老和他情同父子。谢谢您啊，不是您的提醒，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和胡增产谈话前，我打了电话给梁老，把事情真相详细汇报了，梁老很支持市委的工作，毕竟是从C市走出去的老首长啊。”谷西川说着，今天姚铁茂带队赶赴龙源，谷西川思索再三，决定单独前去拜访肖老书记。

自从上次去了东方县牛牯岭，在章三那看到了肖老书记的《卧虎图》之后，谷西川就决定要单独前去拜访肖老书记。让谷西川倍觉意外的是，自己今天单独上门拜访，肖老书记表现的非常热情友好，看来，退休多年的肖老书记很不习惯那些类似于走过场的拜访慰问。两人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天文地理时政人文，无所不谈，当谈到最近的事情时，肖老书记突然问道：“对胡增产的处理定了吗？”

谷西川马上把市纪委的调查结论介绍了。

“就这样结束了？”肖老书记斜着眼睛，反问着谷西川。

“这个。。实不相瞒，铁茂亲自去龙源微服私访去了。”谷西川说着。

“恩，你有空最好亲自打个电话给梁启仁，就是刚从省政协主席位置上退下来的梁启仁。他曾经是我们的市委书记，是我的前任，后来他换了几个岗位，升到省委副书记，再后来，就去了省政协做主席。”

“胡增产和梁主席？”谷西川楞了一下，他们有什么关系？怎么钱武进没和自己说起过。

“恩，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C市没几个人知道了，毕竟老梁都离开C市这么多年了，何况，胡增产真正开口喊老梁干爹，也是老梁当上省委副书记之后，西川，老梁不是昏庸的人，你把事情主动汇报，他会理解的。”肖老书记提醒着。

两人接着又闲谈着，越谈越投机，谈到了罗中衡，谈到了冯广田，也谈到了赖初军。临近中午时，谷西川笑着说：“中午不走了，想在肖老书记您这混顿饭吃。”

肖老书记哈哈大笑，说：“好啊，等下我们俩对饮。”

“要不要把广田也一起叫来？”谷西川提议着，一个上午的交谈，谷西川发现肖老书记对冯广田印象不错，自己环视目前C市的几位主要领导，感觉这位冯广田有与众不同之处，也希望和冯广田能深入了解。

“可以啊，这个，我来叫，这些日子，这个冯广田过于低调，年纪轻轻的，学什么韬光养晦？真是的，我来批评批评小冯。”肖老书记嗔骂着，拨通了冯广田的电话。

“广田啊，中午来我这里吃饭，。。还有谁？，没有谁你就不来吃饭吗？哈哈，谷书记在我这，点名请你过来。。。要你带酒做什么，我这里有。。。好，你尽快来。哈哈。”肖老书记笑着挂了电话。

没一会，小广提着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烟出现在肖老家门口。今个小广穿着咖啡色休闲夹克，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不是熟悉的，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位市委副书记。

“谷书记好。”小广把东西放下，首先和谷西川打了个招呼。

“隔久了没来，生疏了吧，广田，提什么东西啊，上次你提来的酒还没喝完。你啊，你。”肖老书记等小广进门后，开始数落着批评起来。“广田啊，不是我说你，你真该反省反省自己，不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诬告信吗，上面既然都调查清楚了，你还顾忌什么，西川新到C市，你应该全力主动配合工作，别顾忌什么了，你这些年，尽管年轻，可丝毫没有少年得志的张狂，你要相信，广大人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知道吗？”

谷西川连忙插话：“肖老书记，我来了之后，广田一直很配合我的工作，很配合，这次胡增产这个事，不是广田亲自出马，没怎么顺利，记者很难缠的，何况记者手里还有那么多素材，那些素材全报道出来，臭了一个胡增产事小，我们整个C市的荣誉也要受影响。”

“哈哈哈，恩，这点我知道，广田是讲大局的，广田，你坐。”看着广田站在那边帮倒水边接受批评，肖老书记哈哈笑着。

小广笑着接受着批评，这时，肖老书记的老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小冯，老肖是不是又在乱批评你啊，他就是这毛病，老夫聊发少年狂，喜欢指东道西，老没正经。”

“哈哈哈。”肖老书记被老伴数落，居然爽朗的大笑起来，看来真是古人云，少年夫妻老来伴。

看着肖老，谷西川和小广相对一笑。

午饭开始后，谷西川更加发现肖老书记身体的硬朗，白酒几乎是一盏一干，一瓶五粮液，三个人居然轻松的把它干掉了。

“今天酒喝的真痛快。”肖老书记微醺着说道。退休领导干部内心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就是希望自己得到尊重，尤其是在位领导的尊重，今天谷西川独自登门拜访，并且言谈间真诚坦荡，很让肖老受用。当年罗中衡来C市担任市委书记，接了肖老书记的班，罗中衡不仅多次登门拜访，还一直把肖老书记的办公室保留着，任何时候肖老都可以去自己办公室，任何人不得占用，这点让肖老书记非常欣赏，一年后，肖老书记主动提出清空自己办公室。

午饭后，谷西川和冯广田从肖老书记家告辞。回家小憩之后，谷西川决定找胡增产谈话。谷西川心里清楚，纪委的调查通报，在场面上宣告事件的结束，给新闻媒介，给读者也算是一个交代，但是，如果这个事情就这样轻易了结，那自己和自己这届市委班子的威望将大打折扣，中庸之道的和稀泥的做法是切不可行的，新的世纪即将到来，更大的改革举措即将开始，自己这任班子，任重道远，绝对不能让所谓的一团和气在官场蔓延。要让广大干部群众，对自己这任班子充满信心，自己就必须走好每一步，无论是干部提拔还是干部处理，无论是经济建设还是意识形态，无论是国企改革还是农业发展，无论是城区还是乡村，很多事情很多环节，自己都必须头脑清醒，都必须扎实推进，稳健落实。

看着胡增产的离去，和肖老书记通完话后，谷西川在想着怎么处置胡增产。纪委已经通报了，下的处分是党内严重警告，市委这边如果全盘推翻纪委的通报也不妥当，梁老那边尽管已经沟通好了，可梁老内心的底线自己还没摸准，元旦之后，市里县里先后要开两会，胡增产这个县长是不能再做下去了，否则，整个龙源县的干部群众，心里不仅会感叹胡增产背后有人，大摆婚宴被省报曝光居然安然无事，更会丧失对市委的信心。

调离胡增产，在市里安个闲差。谷西川拿定了主意。

胡增产从谷西川这出来后，神情恍惚，电话也没打，直接去了赖初军家。

开门的是自己的表姐。

“增产，你没事吧。”表姐看胡增产脸色煞白，心里顿时慌了，胡增产是她舅舅的儿子，大小自己就在外婆家长大，所以和胡增产感情像亲姐弟一样深。

“姐，我要喝杯水。”胡增产进门后，瘫坐在沙发上。市委书记如此严厉的斥责自己，自己在C市还有好日子过吗？胡增产脑海里还是刚才谷西川呵斥自己时的情景，想着想着，胡增产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宣布身患绝症的病人，脆弱无助。

表姐很快就倒了茶水过来，胡增产虚弱的问道：“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