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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妈找我谈话,抬口就是一句:“现在你该死心了吧?”

我知道她指我跟吴倩,直到老爸病逝也无吴倩踪影,老妈早已意冷心灰,不止一次暗示:人家跟你闹玩的。

我假装不知,说:“啥子死心不死心,人贵在坚持,半途而废,都没好结果。”

老妈气得嘴唇直打哆嗦,两眼一睖说:“别跟我打太极,二娃你自己想想,在秦家最困难的时候,是谁照顾你爸?”

我顿时语塞,老妈接着又道:“我已经看出来了,淑芬她喜欢你。”

“你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我懒懒回她。

老妈收回眼神,独自叹道:“你知道淑芬咋跟我说的,她说只要你不嫌弃……”说到这里,老妈突变哽咽:“世道咋成这样!好人都没好报!你爸是好人,淑芬也是好人!”

“妈,别说了。”

“老子就是要说!”

“看看你爸,一辈子使过坏没有?没有!结果是啥下场,一病就是癌!”

“再看看淑芬,放眼重庆九城区,你能挖出几个?啊,老妈敢用人头担保,以你二娃的交际本事,你根本找不出。人家在这当牛做马,你……你连一点感动都没有!”

老妈不懂庸俗凡世,说的却句句在理。好人一生平安,不过是庸人的自我安慰、信仰的精神麻丨醉丨。世风日下,好人多半在底层,缺现金,缺粮票,缺女人,缺房子,心慈灵善有何用?顶不住发迹逃犯的一次匿名捐款。好人只是供人嘲弄的标签。再说淑芬,就按现在的处事标准,当贤妻不在话下,做良母绰绰有余。我对她不是毫无感动,而是这种感动,变成了亲情间的流通。

胜任老妈咆哮半晌,我忍不住回击:“感情莫强求,即算吴倩没来,不能证明她放弃。万一她出了事故?万一这是真的。妈你不能这么冷血势利。”

老妈气得暴跳如雷:“我势利?你妈只是帮你找一个贤妻!”

“够了够了,我当淑芬是妹妹,她在重庆呆一天,我就会保护她一天!”

母子两吵得正欢,忽听门外一声哭,老妈抢先冲出,我则愣坐床沿,盯着闪烁的屏幕出神。只须臾,就听老妈说:“淑芬乖,我收拾那狗日的去!”“阿姨,别别……都是我不好,自作多情。”这是淑芬的声音,凄切而又柔弱,起身走出杂物间,淑芬正站立客厅掩面而泣,寒风从窗外袭来,粉体抖若筛糠。我上前安慰,话未出口,淑芬娇气大发:“哥啥也别说,淑芬全明白,找好工作就搬出去。”心下腾地一软,我说城市茫茫,谁放心你四处游荡?你可以把我当亲哥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永远都是。淑芬毫不理会,挥舞着手臂喊:“我不要!我不要!”随即凄冷地笑了笑,说秦哥,一切甭用你管,淑芬自有安排。话毕耸着柔弱的肩膀,朝卧室踽踽而去。

见此情景,老妈愈发气愤,说二娃啊二娃,你在伤害淑芬知道不?你到底想咋样?啊!你到底想咋样!淑芬年纪小,没受过挫折,也没受过委屈,你想在她纯洁的心灵里,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我深知自己是罪魁,一时间也寻不着妥善解决的办法,纠结之下朝老妈发气:“都怪你多事,早给你说了,我的婚事不用管!”老妈气得直跺脚,盛怒之下,操起扫帚将我撵出家门。

我对重庆夜晚的了解,胜过了解自己,这座建筑构成的钢铁城、霓虹筑建的大都会,气色鬼魅,行迹飘渺。是时是刻,不知有多少人醉生梦死,或摇曳、或杵立;或高歌、或沉吟。站在曾经露宿的地方,脚下江水滔天,对岸笙歌劲舞,无限感慨涌上心头。为何我面对的总是泪水,耳闻的总是无头无尽的悲伤,谁赋予拯救之法?谁能赐予欢笑?今夜,我注定是放逐的流浪人,一腔热情化东水,满城霓虹成荒漠。

河风骤起,狂卷阵阵腥臭,一对情侣迎面走来,那穿蜡黄衣衫的女子,神色疲惫,柳姿妖娆,站她身旁的男士,獠牙秃顶,酒气熏天。我侧身让过,却想问她:“亲爱的宝贝,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

在缘来旅馆做了登记,一个床位三十元,年轻的女老板说:“整洁优雅,舒适温馨。”乏善可陈的揽客言辞,仿若是对她胸前那双的描述。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拿上钥匙兴冲冲上来,开门检查硬件设施:组装电视、失灵遥控板、肥拖鞋两双、黑脚盆一只。一切如我想象,再看床单,几根卷毛七零八落;回首垃圾桶,摆着两只避丨孕丨套。这种房间刚出道时住过,那时下万盛推销方便面,公司对新业务员吝啬至极,每天出80元餐旅费,员工都住便宜旅馆。这方面王海伟深有体悟,辗转郊县卖了半年油漆,总结颇为到位,说旅馆集中地是小城红灯区,**深藏浅躲,确定你不是条子,老板就像猫逮到腥,使尽浑身解数推荐。

“刚开苞的,120一次。”不干,不干是吧,“二十出头,学生妹,100。”还是不干?“妙龄少丨妇丨,80。”仍然不干,“30的板板车,坐不坐?”

公司男业务员,无一不搞**,每到一个县城,白天省吃俭用,晚上耗精耗血。一趟长差下来,印堂发黑,脚杆闪闪。现实冷酷薄情,做销售这样,挣钱不易,捞外快又当风险。我现在得节俭,攒一分是一分,将就着和衣躺下,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女老板的声音:“兄弟,要不要妹妹?”我顺势问她:“服务咋样?”女老板媚笑道:“吹拉弹唱、快餐包夜,随你选。”我听得直摇头,女老板心有不甘,说:“你想要啥样的,我从其他地方抽掉。”心想南水北调,调来换去,还不是被万人操过的货色,这种女人躺面前,倒给老子钱都嫌脏。沉默良久,或许不想让她失望,也或是弥补精神空虚,我弱弱地问:“有没有陪聊的?”

一番讨价还价,三十块聊半小时。

来者是一名黄花闺女,素颜素装,表看不像**,一开口就露馅:“老师想咋个做?”她大大方方地说。心头顿觉凉寒,我说:“啥也不做,就聊聊。”她紧挨我坐定,理理头发笑道:“你要聊啥。”我吸了两口,说:“随便聊聊。”她哦了一声,问我:“老师哪里人?”我往旁边挪挪身子,沉吟道:“正想查你户口,你倒先入为主。”她笑了笑说:“我老家万州,一个小山村。”当下一声暗骂,我冷冷地说:“听你口音,绝不是万州人。”话毕这妮子连忙改口:“湖南的。”我略略颔首,突地问她:“干这行多久了?”“半年。”

“半年前你还是处?”

“干嘛问这个啊。”

我苦笑,随即又问:“为啥干这个?”“家里穷呗,读不起书,没文化能干啥?”我又是苦笑,自言自语道:“有头有手,非干这个才能养活自己?”**顿显茫然,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说:“不干这,我也不知干啥。”我戏谑:“做这个钱来得容易吧,两腿一张,几进几出,就忙着数票子。”她立马黑下脸来,冷不丁杵来一句:“老师,别装蒜了,你这种人我见得多,心头下头都想做,只是面子过意不去,找陪聊为借口。”我从床上弹跃而起,一本正经回击:“老子从不嫖妓,今晚只是心情烦躁,找个人陪聊。”

她看我言语真诚,瞧不出半点虚假,跟着霍然起身,一脸的怒气:“要聊天,找老婆去啊!神经病。”话毕扭头就往外走,我连忙掏出三十元,揉成一团扔出去,冲她大喊:“小妹,不要小费了啊。”顿了数秒,巷道尽头传来一个声音:“谁稀罕神经病的钱!”心想**还有这等气节,老子真是孤陋寡闻。正钦佩间,却见她站在门口,冲我媚笑着招手:“老师,钱呢?”我走到门口,指着黑漆漆的地板:“喏,那不是钱?”她藐视我一眼,弯腰迅速捡起,也不吹吹灰尘,顺势塞进臀部上的口袋。

目送她消失在楼梯口,心情顿觉开朗,回头拨通携程订票电话,话务员声甜音美,让我想起重庆秋天,那样温暖那样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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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重庆生活实录:脂粉地狱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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