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鬼话发个连载，刚开始的时候经营地还不错，后来大方向写错了，人气开始冷淡下来，所以要重新开始写，但我也承诺过不会太监，所以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奋笔疾书，但我又怕大家没有耐心看到后面的那一部分，所以把新的那一部分同步更新到天涯杂谈。

鬼话跟杂谈风马牛不相及，希望天涯能网开一面让我通过。

05年的中秋节前，我从广州来到了茂名的，老板的意思是让我协助那里的负责人，公司的一个副总，实际上是让我去那里监督他们，因为工程还没开始，公司的就发现有许多旧设备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卖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山高皇帝远的，老板也是鞭长莫策，中途去湛江码头上接一批国外采购回来的材料。

我们的故事就从当地的一个弃婴开始，孩子的名字叫“苦儿”，与我同姓，姓“姬”。

当时我是孤身一人去码头，负责把材料拉回去的货车全部是在茂名本地叫上来的，那个工程之浩大，超呼想象，虽然它并不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参与在其中的建筑公司却是我见过的最多的，可以说不计其数吧，大大小小的，大公司做不完承包给小公司，小公司吞不下就让利给一些民间的包工头，包工头还吃不了，就会在自己村里叫些有经验的人出来承包一点出去，一层一层地剥削下去，不但数目复杂了，人也极其复杂，这工程大了，什么人都有。

就在我到当地的当天，那的东北工人就与河南工人的发生了火拼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方便透露。这件事前前后后死了十多人，还有几起极其恶劣的碎尸案肢解案，闻者惊心看者破胆，这就是一些工程背后不为人知的事情，当工程完工后，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南方日报上登着这个工厂一天能给国家创造多少财富的时候，我才感觉到，社会是多么的和谐。

这批材料里，大多是金属，像“工字杠”，“槽杠”，“角铁”之类的东西，说这些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里不是学生就是白领，懂的人非常少。

当天我们花了大概七八个小时才把材料拉回公司租下的场地，其实正常情况下，五个小时之内就可以了，司机们试图降低速度让我先走，好让他们把车上的一些东西推下到路边，让后面的人，拣去卖钱分了，但我就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副总知道我这个动作是针对他，所以一路上黑着脸，像他这种人，我根本就不用给面子给他，他一个副总，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去贪这些小钱，我想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副总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了吧，能捞多少就捞多少，我的到来就是一个很好的警告

工地是个一片坟区，因为工厂要扩建，所以那一片的坟墓已经全部被挖起来了，当然，有一些已经没有后人在世的不知名坟墓就要麻烦我们的挖土机司机大哥惊心挖一回了，这类人通常收的红包比他的工资还要高几倍，我在前面写到过的吊机拔棺材这件事，其实是发生在广州江高的一个工地里，是真实存在的，但下去的人不是我，之后下去的那个人的一个小儿子就发高烧捎疯了，这个在后面我会写到的。

来到工地后的一些工人对我表示了最大的欢迎，因为我的到来，他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找他们的头儿好好讨论一下伙食问题了，我是工人做起的，对这方面特别关注，一个 工人，你可以推迟发工资，你可以辱骂他，你甚至可以让他做人做不了的活，但你不能让他吃不饱，没有劳动过的人无法理解到一顿饭的重要性，通常我把一个月没有流过汗的人定义为营养过剩之类的人，营养这东西，只有长期做体力活的人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人是一两顿不吃都不会有太大差别，但如果是工人的话，一两顿不吃，严重的就要发生安全事故了，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能量去支撑自己的身体超负荷工作，如果吃不饱的话，今天的累，会留到明天，所以我建议大家尽量地去珍惜粮食，工人，是没有多余的营养的，我的工地上是一天开五顿饭，无论资金多么缺都是五顿饭，其他公司的，大多数时候是三顿，因为超过三顿就不是公司应该负责的了，一般的建造公司都是只管三顿饭，只有在工程极其顺利，老板高兴的时候才开四顿。像我这种的是纯粹的倒贴钱，以前不关注这反面，后来一次在广西，发现工人们的老婆夜间都会去厨房里偷一些剩饭剩菜来给自己劳动了一天的丈夫吃，从那以后，我就吩咐管厨房的人，每次吃完晚饭后都要立刻煮好明天早上的饭，做好一些耐放的菜放在那里，这个动作，其实就是想让那些工人们的老婆能偷到多一点，多一些饭菜，新鲜的，久而久之，就和工人们之间产生了一些默契，有时候我在那里，他们也就地蹲在那里吃，忘了自己是在偷东西吃，帮助别人往往比被别人帮助更开心，至于第五顿饭，就是一些糖水了，在我来之前，曾有几个老员工暗中打电话跟我说，工地上的猪肉是副总的亲戚去买的一些死猪肉和母猪肉，希望我能管一下，我在公司连一个准确的位置都没有，都是老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并没有明确的职位。

说远了，下面来说鬼故事吧。

这个场地上还稀稀疏疏地放这十几二十副左右的棺材，看工地的老头告诉我，那是附近一条村的村民们耍赖，说我们公司征了他们的地，但钱没赔够。

“我们公司只负责工程建筑，并不负责征地，他们是国家赔款，怎么赖到我们头上来了？”我问旁边一言不发的副总。

“管他们那么多干啥子，他们爱赖就赖呗。”副总无所谓地说。

“这些东西放这里先不说对工人的影响，看看他们横七竖八的放着，这要占多少地方，我们在上海的工程已经快结束，很快就有一批临时工被转移过来，你让他们住哪里？”我问道。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老总都听你的，你叫老总拨点钱下来再租一块不就行了吗？”副总微笑地讽刺着，旁人看来，就好象我们哥俩在开玩笑一样。

“这些东西得立刻清走，这是厂方该负责的，你来这么久，你都没去找过他们处理吗？”我说。

“这是我们这行经常遇到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钱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你又不是不懂。”

“但我们这个是国家工程，是国家的事请，跟以前遇到的性质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副总是不是在忽悠我，没有人的问题哪来钱的问题？

“哪不一样啊？你说说哪不一样，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副总其实在试探我对他的态度。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很抱歉，但这关系到公司的利益，你是04年就来这里准备前期工作了，你早就知道这是我们公司该负责的地区，你居然连这个都还处理不了…..”

“少拿公司压我，你才几岁啊？你懂什么？”假装生气地走了，还嘀咕着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茅坑里的石头还很滑，你小心别踩到。”我回道。

这是刚来就遇到的第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像副总这样的人，见多了，真男儿！能屈能伸，如果我坚持不理他的话，他会很快地找个借口请我吃饭，说自己糊涂之类的话 ，而我肯定就不能咬死不放了。

这些农民并不是无故闹事，也不是想坑钱，他们是真的没有拿到赔款，就算拿到了，也非常少，不是国家没有赔够给他们，而是钱在送往他们手中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至于哪的错，我就不说了，大家明白就行了，这个贴子还要写下去，不想被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