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点击屏幕中间,控制栏“主题”可以切换皮肤和字体大小!

(接上)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师父和爸爸也不断地带回各种药方来给我的头上涂抹。他们似乎很着急,反倒是我虽然不喜欢这道伤疤,但是却并没有那么迫切的想把它除去的念头了。有的时候往往就是这样,当我不在乎这道伤疤的时候它反倒是慢慢的消退了。虽然我还不愿意见任何人,几乎整天呆在寺里,但是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记得很清楚那是九月二十九日,做完早课我出到院子里看着光秃秃的槐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悲恸。这段时间很容易流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正当我准备进屋的时候,却看见寺外一个人匆匆跑来。他是我的一个本家大哥,我以为他是找师父的,便准备进屋去叫师父。当时师父正在给我做夹棉袄。

“竹子,竹子……”听到叫我我不得不停下来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我好奇的问

“快点,咱……咱爷爷快不行了,想见见你呢!”大哥气喘嘘嘘的跑过来说。

“我爷爷?”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随后脑子轰了一下,手脚一下子就凉了。爷爷,我爷爷快不行了?我知道不行了意味着什么.。

“我爷爷不是身体很好吗?怎么会不行呢?”我极力的抑制住自己快速跳动的心,颤着声音问

“爷爷在地里砍柴的时候摔了一跤就不行了,你快点回去吧晚了就见不到了”大哥催促我说。

愣了一下,我撒腿就往村里跑,虽然自己几经生死,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但是当自己的亲人将要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和哀伤却让人忍不住窒息。

当我跌跌撞撞的在清晨的阳光下奔跑的时候,我仿佛已经失去了自我,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周围人的注视,只是机械的拼命地跑,大脑一片空白。

“竹子来了”早就等在门口翘首等待的大伯朝屋里喊道。打开帘子,狭小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几乎再无立脚之地。本来比较安静的屋子里因我的到来而引起一阵骚动,大家立刻把我推到炕前。我看到爸妈、叔伯婶娘们还有三个姑姑都在,还有几个本家的伯伯在轻声交谈着。几个姑姑哭的双眼通红,爷爷张着嘴急迫的呼吸着,一旁橘红色的氧气袋上压着一块砖头显得是那么刺眼。小姑姑挽着爷爷的手泣不成声的说“爸,爸,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家竹子过来了。”

“爷爷”我的泪忍不住‘哗’的一下子就流出来了。直到爷爷的面孔在泪水在变得越来越模糊。

“娃!娃……”爷爷勉强睁开眼睛,伸出青筋突起的干枯的手拉住我。爷爷的手很干燥,还有一丝的温暖。

“爷爷,你怎么这样了啊!”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悲恸。几个姑姑也跟着啜泣起来

“竹子,别哭了,爷爷没走就哭不吉利。”一个本家伯伯制止住我。

“娃,这几个孩子里就你最苦了,你也别怪你爸妈,命啊……”爷爷大口的喘息着,姑姑抚摸着爷爷瘦骨嶙峋的胸膛强忍着眼泪:“爸,你别着急慢慢说啊。”

“好好的跟着你师父吧!她,她是真疼你啊!”说完这一句爷爷更加剧烈的喘息着。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喉咙里丝丝作响

“快点,快点趁着还没有断气换衣裳啊”几个外人七手八脚的拔下爷爷鼻子上的氧气管,爷爷闭着眼,脸已经痛苦的扭曲变了形,大口的喘息。

“快把竹子带出去,小孩子不能在跟前的,快点!”村里的司仪(专门负责红白事的人)指挥着一个哥哥把我抱出去了。我无声的哭着,几乎喘不上气来。

本家哥哥把我抱到院子里不久,就听屋里响起了震天的哭声。随后在司仪的指引下大伯哭着抱着爷爷盖过的被子爬上梯子,把被子扔到房上。

“爹,你放心的走吧!爹啊,你一路走好啊!”看到大伯跪在房顶上朝着四方磕头。我的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接上)大悲莫如心哀,不知为什么经历着眼前的一切,我心里蔓延开一种绝望和一种对死亡的恐惧。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亡会突然降临到他的身上。以爷爷隐忍、沉默和不善言辞的性格,是很少让人感觉到他的爱的。甚至现在回想起来对爷爷都没有了什么深刻的印象。模糊地记得爷爷经常起早贪黑的在田地里忙碌,闲事就在家里收拾些零碎的小东西。记得最清晰的是,有一次我和大伯家的妹妹在街头追闹,为了报复她把我脸抓破我在大街上追逐着她,恰好那天爷爷牵着我们家的老黄牛从街头走过,妹妹扑进了爷爷的怀里被爷爷抱了起来。我倔强的性格让我不还下来誓不罢休,爷爷对我不依不饶的撕扯生气了,他用力的把我推开,我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鼻子重重的磕在半块砖头上,顿时鼻子里一热一股鼻血从鼻子里蜿蜒而出。我没有哭,只是不停地擦着从鼻子里不停流出的血,爷爷兴许是气急了,兴许是他觉得流鼻血对于我这个三天两头的就会搞得头破血流的孩子根本算不上什么,总之爷爷抱着妹妹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扬起脖子止血,看着蔚蓝的天和略显刺眼的太阳,任鼻血倒灌进嘴里我却无可奈何。从那里以后我就留下了“伤鼻子”的病,经常莫名其妙的流鼻血,晚上尤甚,以至于我的一个枕头上到处血迹斑斑。跟着师父住在寺里以后,这个毛病让师父担忧不已,记得好长时间以来,师父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下我的枕头上是不是又有一摊暗红色的血。师父给我配了好多药和偏方来吃,记得最深的是又一次听一位老施主说婆婆顶(蒲公英)煎汤可以治流鼻血,师父为此带我挖了好多蒲公英,细心的洗净晒干然后每天煎汤给我喝。那个汤很苦,有一股糊糊的味道,而我却喝了一个月之久。

几次吃着饭莫名的鼻子流血,让爸爸也引起了注意。他追问我是怎么回事,他的印象中我几乎不流鼻血的。我说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流。爸爸带我去找岭大伯看,岭大伯说是因为我鼻子里太干,多喝水就可以了。而真正的原因我谁都没有告诉,包括我师父。我已经习惯了将一些苦楚埋在心里,让它随着时间消逝,毕竟那些已经成为了过去,一味的纠缠于过去只能让人更烦恼更痛苦。

爷爷是一个善良老实而又软弱的人,因为妈妈的缘故奶奶很长一段时间不肯让我和清清进她家的门,爷爷偶尔会一脸不忍的说:“让他们在这边吃点饭吧!她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而每次奶奶都气奋异常的回绝:“她娘每年一粒粮食都不给,还扔下两个孩子来这边混吃混喝,粮食不够了你喝西北风去啊!”这是爷爷就会低下头闷闷的吸着他的旱烟不再讲话,而我和清清寄托在爷爷身上的希望也煞那间成为泡影。我知道爷爷从来不装钱,奶奶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每次爷爷赶集卖了干草或者是小葱的钱都会分文不少的交给奶奶。有一次跟着爷爷去放牛,坐在老黄牛的背上看到几个孩子在街头吃着冰棍,我很羡慕的恋恋不舍的看着,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想到几天后爷爷却把我拉到一边塞给了我一毛钱:“竹子,拿去卖冰棍吃吧!”我知道一毛钱对于深深地体味到生活艰辛和挣钱之难的爷爷意味着什么。我很想不要这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一毛钱,但是我却抵制不住冰棍的诱惑,最后我拿了那一毛钱去买了一块红颜色的冰棍。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我满脑子都是爷爷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拧草绳的情景。

我从来没有觉得爷爷是爱我的,直到发现爷爷将要离开人世时最关心最放不下的竟是我时我才恍然惊醒。我那一刻的嚎啕大哭并不完全是对爷爷离去的哀伤,更多的是后悔。后悔一直以来对爷爷的淡漠,后悔没有多多的陪陪爷爷,后悔一直以来我对爷爷的误解。爱的方式有很多种,隐晦的、明显的、深刻的、肤浅的。而爷爷的爱是深深的埋在心里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挂怀于心。我们要懂得感恩,感激那些或是淡漠、或是严厉、甚至是打你骂你的人,因为也许就在这样的表象下隐藏的正是一颗爱着你牵挂着你的心,而这些你从不曾知道。

再看到爷爷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紫蓝色的‘财主装’,崭新的帽子、崭新的鞋子,我想这大概是爷爷此生穿的最好的衣服了。他安详的躺在门板上,躺在这个他住了一辈子的破旧堂屋里,接受着别人的跪拜和缅怀。我没有穿孝衣,身上还是那件师父缝制的灰布僧衣。我已经没有了眼泪,静静的跪在爷爷的身前默念着往生咒,因为我希望劳苦一生的爷爷可以往生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净土。晚上师父来了,她在爷爷的灵前念了超度经文,随后带我回到了寺里。本来我是准备给爷爷守灵的,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村里的习俗女性不得给死者守灵,更何况我还是个孩子。

回到寺里我在佛祖面前跪了很久,我的心乱腾腾的,我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知道我究竟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直到师父叫我回屋,我才离开佛殿。

“弘方,不要伤心了,爷爷是往生极乐世界去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和幸福。”

“师父!”扑在师父的怀里大哭,我为爷爷的离去而伤心,为自己之前的自杀行为深深的自责和后悔。如果当时我真的走了,师父、爸爸、妹妹将会有多么伤心,当时的绝望却让现在的我后怕,

四岁参佛习武,女儿身做男儿事,我二十年的传奇之路》小说在线阅读_第22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弘方一清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四岁参佛习武,女儿身做男儿事,我二十年的传奇之路第22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