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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凤的美梦是被R打破的。我来成都并没有让R知道，R从别人口里得知我到了成都，费尽心计找到了我，她已回到单位上班，不过单位已没有了她的岗位，那种好单位好岗位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她被安排到了物管，打扫卫生。

R的失落和委屈可想而知，在她抱着我泪如雨下的时候，我的心软了。我见不得女人哭。那时的我，见到女人的眼泪还会心软，后来渐渐地麻木，再后来，我一见女人的眼泪就烦。于是，她们就说：“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R很自然地住到了我的宿舍，尽管我并没有邀请她。R仍然每天都去打麻将，奇怪的是她很少赢，按她自己的说法，她的好运气已经在前些年用完了，那些年她风调雨顺。但即便知道，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我的规劝是无力的，因为在几次约凤出来未果后，我又沉迷于麻将之中，一到晚上就和R出双入对，辗转在各个茶馆，R也逐渐被戏称作了我的“老妮儿”。我的运气和技术比她也好不了多少，经常输得身无分文，有一阵我甚至把手机也当了。

我渐渐不怎么想凤了，一来我自惭形秽，二来她并不是我的菜。但凤不明白为什么。找不到我，凤只好给我发邮件：

燕子，你好！你的电话老是关机，我没法找到你了。你的病好些了吗？如果好了，为何不跟我联系呢？是不是更严重了？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告诉我，后来的那个电话是朋友的，可我打了很多次都是关机。朋友怎么可能总是关机呢？显然你在骗我。骗我不要紧，告诉我为什么？

我们约好要去银厂沟的，你说了今年我们一起过中秋，你还说我们要永远做朋友。可是说过这些才几天时间，你却让我找不到你，你不守信用，燕子。

还是那句话，我不能看透红尘，但我能看懂红尘。我始终相信，我心有爱，人间有情。我等你回来，燕子！

燕子，这个邮箱除了给你写过一封信外，任何人都不知道。今天打开，还是只想试试，看是否能够找到你？

看到这些，我的鼻子有一些发酸。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我就在这样的一种局面中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极。

我很想把R赶走，但R实在无处可去。她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后又生了一个女儿，而后继父也去世了，她母亲和妹妹住在一套一居室的房子里，在R欠赌债的时候她母亲的家里也未能幸免骚扰，对她早就懒得搭理；她的前夫和女儿租住在一个套一的房子里，尽管没有对她恨之入骨，但她怎么好意思回去？她曾经有很多朋友，用她自己的话说，风光的时候朋友对她视金钱如粪土，落魄了以后朋友视她如粪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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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赢钱之后，我终于给凤打了一个电话，蹩脚地解释了一番，然后让她到南门的一个宾馆等我。凤并没有多问什么，开好宾馆后告诉了我房间号。

从我的住处到南门不远也不近。等我抵达时，凤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就着温馨的壁灯静静地看书。我一阵感动——那种“饭在锅里，我在床上”的感动，我飞快地冲洗干净上床，搂住凤火热柔软的身体，凤闭上眼睛，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书也随即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房门哐哐地响了起来！“开门！丨警丨察查房！”一时间，我不知所措，因为我听出来了，是R的声音！丨警丨察是不会管这些闲事的。凤询问地望着我，我说，我出去看看，说罢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R气急败坏幸灾乐祸地站在门口，作势欲进：“我看看是哪个瓜婆娘？”

我赶紧堵住她，顺势关上门：“你来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来耍噻，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你凭什么呀？你有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有点钱了你就发骚！”R的嗓门很尖利，我赶紧把她拉下了楼，然后给凤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等我了，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凤仍然没有问我什么，我想以她的聪慧，早已心知肚明。

我的懊恼可想而知。我一言不发地打了一辆的士，脸色铁青地把R拽回了住处，一脚把她踹到了床上，然后开始收拾我的行李。R一次次哭着扑上来不让我收拾，我又一次次地把她掀开……最后，R跪倒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

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也是最后一次。

男人是不应该打女人的，这是我一直的观点，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女人们也应该明白，男人之所以不和你对打，绝对不是因为他打不过你，——有时是因为不忍，有时可能是因为不屑。

这一次我实在是气极了，当然很大原因在于我没能释放期待已久欲望，而她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次要的。冲动是魔鬼。

平静下来之后，我明确地告诉R，我们就是这样一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我不会跟你结婚，也无法帮助你什么，我只是不忍心让你走。如果你想管我什么，那我们就只能各走各的路。R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不好意思再去找凤，凤也不再主动跟我联系了，我们只是在QQ上偶尔碰到了打个招呼，不咸不淡地聊上几句。

当初R争取回单位上班时，她们集团曾动员她买断工龄下岗，她征求我的意见，我劝她不要买断。在做了一个多月的清洁后，她终于受不了了。也可以理解：以前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人，她是一堆人里最趾高气扬的那个，现在沦落到为她们打扫办公室、楼道，落差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一次她坚决地选择了下岗，根本不听我的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