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之烦恼 第四十三章 青春的记忆 2

我把门带上，我二哥把我送到家就开着212吉普车回单位去了。太熟悉这里的味道了，太熟悉这里的盆盆罐罐和木制家具，我把棉军顶和军大衣脱下来，还没有往里屋走，我妈就从厨房出来上下打量着我。

“妈，儿子回来了，儿子想您”

我妈拽着我的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突然看见我妈的眼睛有些红了。两个多月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母亲这么久，这是不是预示着我真要长大成人了，我不敢在看她老人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一下子很酸很酸，这是我从来没有的感觉，我的眼睛好像有一点湿润了，多少年没有眼泪了。

我妈牵着我的手来到大屋，坐在暗红色人造革沙发床上，我妹妹已经把我的军大衣棉军帽放到给我预备的小屋里的床上，又来到我的身旁坐下。

“在你叔家挺好的吧，吃的怎样，冻没冻着，我听说你考试成绩超过了海婷。。。。。。”我妈问长问短。

我简单地把这一段时间大概地讲了一遍，当然我不会讲我打仗，认识了一个凤姐的事情，我尽量我自己标榜成一个有上进心，听话懂事明白事理的好孩子，我的讲述让我妈听的入神，我说的一切在我妈的眼里都是真实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母亲。

虽然我妈打过我，骂过我，可最心疼我的还是我妈。我妈老了，也有白头发了，她老人家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奉献了她一生的精力和岁月，我妈今年五十五岁，今年也是她正式退休的一年，我妈从1963年来到大庆到1984年的夏天整整在家属管理站干了21年的活，为大庆建设也默默地奉献自己的年华。

7月份退休后的我妈除了给我们做三顿饭，还要继续伺候我家的菜园子，一有时间就去厂矿铁路旁捡破烂，什么废铁啊，铁丝，塑料，纸壳子。我还为我妈捡破烂，跟我妈生过气，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我家就我和我妹妹还在上学。我六哥我五哥都有工作了，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强多了，没有必要捡破烂卖钱。

其实我也知道，我妈这么多年节俭惯了就是想为家里多挣一点钱，额外多存一点钱，我也知道我妈的想法，就是想把她节省下来的钱给我四哥留着，我妈经常偷偷地看着我四哥的照片，每回都是眼泪吧嚓的.

我妈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她有生之年能看见我四哥从监狱里放出来，可这个愿望很遥远，我不知道我妈能不能看见我四哥刑满释放，我希望我妈能长命百岁。

有一次我大哥二哥三哥回来都劝过我妈“别捡了，操劳了一辈子好好在家养养老，种点菜就行了”我妈一句话也没说，为我们打扫收拾饭桌，我妹妹也就捡个碗筷什么的。

我老爸的一句话，让我三个哥都不敢在吱声了“你们懂个屁，你妈刚退下来，能一个人在家呆着吗？不活动活动，这人不就废了吗？难道你妈捡废品丢你们大家的脸了，觉得丢脸就别回来，都给我滚蛋”我家老爷子说话就是有分量。

我妈是我最尊敬最爱戴的女人，虽然她大字不认识几个，可我从来没有因为她没有文化而看不起她，我也决不允许别人瞧不起她，谁要对我妈不好对我妈不敬，不管是天王老子我照样跟他干，我家有个“疯子”就是我六哥扬海峰，可我被我几个哥哥们称为“疯狗”见谁咬谁。

我跟我二嫂干过仗，就是因为她言语中有些对我妈不敬，虽然我妈并不介意，尽管我二嫂很疼我，我照样不惯着她，把她骂回了娘家。为此我妈还打了我一顿，还让我给我二嫂赔礼道歉，我就是没有认错，我妈要是打死我，我也认了，可我就是不低头。

我还跟我大哥干过，就因为我大哥说了我妈几句，我就看不惯我大哥以老大的口气训我们，说说我们小孩也就得了，他竟牛叉叉的说起我妈的不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什么东西啊，我就跟他吵吵起来，差一点动起手来，我那么护着我妈，我妈还是当着我大哥的面打了我，这也是我妈打我最轻的一次。

我爱我妈，我爱她生我养我把我拉扯成人，她是我生命中最大依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看着我妈已经渐渐地老去，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老人家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多想一想，一个很普普通通善良的女人。

午饭后我直接来到李东家，李东家也搬进了新楼就在我家后面，可我却扑了一个空。我又向张军家奔去，总算被我堵个正着。这犊子见到我就一拳，我也回敬了他一拳，之后我俩对视片刻，哈哈大笑伸出胳膊相互拥抱。

“老七，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城里的大哥砍死了，哥几个都准备要杀进城里，替你报仇血恨”

“放你哥的臭屁，你听谁瞎说的，老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推开了他。

“赵四把你写的信都给哥几个看了，信上说你把城里的混混给打了，说你还要孤军奋战，难道这些都是你在放屁啊！”

“谁说这不是真的，给你看看我大腿上的伤疤”我脱裤子给张军看。

“谁给你捅的，好像不太深啊！这人的手法不地道，要是我捅上去再撩一下子，效果就不是这样了”

“滚你奶奶的蛋，我怎么认识你这种鸟人，有没有同情心，还是他奶奶的拜把子兄弟呢”我提上裤子。

“生气了，这能怪我吗？赵四还给你写了两封信，你奶奶的怎么不回信，我们还真以为你被人打死了”

“我真冤枉啊！我连一个信毛都没有收到，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写信呢”

“就你会写信，你以为我们都是白痴啊！给我讲讲城里的事情”

“讲个屁，找一辆车我要回中心村找赵亮去，问问他信都邮哪去了”

“你看这大雪封山的，能骑自行车吗？”

“那你陪我去，咱俩插近道走”

“你是要看张凤红吧，别去了，你相好的家已经搬走了”

“搬到哪个楼区了”我急忙问道。

“看你急的，反正不是我们这个楼区，挺远的，听赵四讲好像搬到东风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