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这才有了今天的天地的含义,进而由浑沌变得实在,可触可摸。盘古在其中,则能一日九变,将天神化,将地圣洁,让人们实实在在地看到他改天换地的行动。当然,先祖还是很谦虚的,他们并不因为盘古如此能干而将其视为“上帝”,倒是以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也是日长一丈,来表现它们的平等关系。也就是说,天地人已经为一体。为了进一步深化这个意念,又以“极高、极深、极长”这三个同级数的词语来形容天地人(盘古),使它们处于同一的位置,谁也不会高过谁。
人,可与天地同高、同深、同长。
人,是多么可贵的生命啊。
可人类却要自相残杀。
龚破夭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会有那么多的感慨。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日军的服装,他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想什么?”尉迟风禁不住问。
“呵呵,胡想。”龚破夭笑答。
“你认为我们的计划真可行?”尉迟风突然道。
龚破夭想了想:“应该没问题吧?”
根据他们制订的收拾铃木俊三的方案,两组在江上实施狙击,如果狙击失败,潜伏在今村均总部周围的五个组则迅速强行突入,正面攻击。
前者是最佳的行动。
后者则会有大的牺牲
尉迟风担心的是,牺牲了队员不说,到时候连铃木俊三的毫毛都伤不到一根,那可就麻烦了。
可见龚破夭信心十足的,尉迟风也就没再多言。
黎明前那一阵绝黑的时候,龚破夭这一组和孙玉国这一组已悄悄潜入了港口,顺利地解决了守艇的哨兵,随即上了日军的巡逻艇。
他们早已侦察好,日军的巡逻艇都是早上八点开始执行巡逻,晚上十二点结束得。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凌晨到早上八点这段时间,来借用日军的巡逻艇。
待他们慢慢将巡逻艇撑到江中,往上再撑了一段距离后,天边已露出了曙光。
发动起巡逻艇,他们朝上游开去。
一觉醒来,铃木俊三感到自己睡得很舒服,夜里还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飞机穿过云层,降落在东京机场。
他连家都没回,就急匆匆地去面见东条英机。
东条英机听了他的汇报,显得十分激动,连声对他说:“好好好,你就大胆地去执行你的行动方案吧。”
东条英机的这个命令,令他就像进入了天堂一样开心。
爬起床,铃木俊三像往常一样走到阳台。
江上刚刚铺上第一缕霞光。
听到“哒哒哒”的巡逻艇声,铃木俊三还在高兴地想:天皇的战士就是这么尽职,这么早就开始巡逻了。
但他刚想罢,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往日都是八点之后才开始巡逻的啊,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也许是有特殊任务吧。
这么一想,铃木俊三也就没再往心里去。
龚破夭站在艇前,举起望远镜故作巡视江面之状。
当他转过身来,将望远镜对着铃木俊三的时候,艇内的孙玉国和赵卓宾已同时勾下了扳机。
“叭叭”两声枪响。
龚破夭立即看到,一颗子丨弹丨正中铃木俊三的脑门,一颗子丨弹丨则直穿入铃木俊三的胸口。
铃木俊三的身子一挺,往后便倒。
龚破夭马上拔出信号枪,朝天打出了信号弹——大功告成,大家撤离。
但就在这时,今村均总部周围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
龚破夭心下不由得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李绍嘉他们暴露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神秘的暗示
但就在这时,今村均总部周围,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
龚破夭的心下不由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李绍嘉他们暴露了?
如果是暴露了,是否是中了今村均设下的圈套?
如果是中了今村均的圈套,那么,铃木俊三就未必是铃木俊三,而是铃木俊三的替身。
果真如此,这次行动无疑就是失败了。
不会,应该不会的。
龚破夭边安慰自己,边举起望远镜望向铃木俊三的阳台——
几个卫兵冲出阳台,将铃木俊三抬回房里。
并没有日军朝他们射击。
显然,日军还不知道狙击来自江上。
当龚破夭望向西门,一辆军车突然从西门冲出来。
司机是彭壁生。
车厢后射出机枪的“哒哒”声。
几辆日军摩托紧追其后,子丨弹丨打在车厢板、护栏上。
形势十分危急。
像是一道目光吸着龚破夭似的,龚破夭不由自主地望向西门的城墙上——
中村正岛正用望远镜望着他。
四目突然相对。
龚破夭看到了中村正岛的脸上挂着狞笑。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感觉告诉龚破夭——中村正岛的双眼,正射出仇恨的火焰,恨不得将他龚破夭烧死。
龚破夭的心又不由一颤——
中村正岛怎么会出现在南宁?
是因为他的哥哥中村正雄战死?
可中村正雄是昨天才死的啊,他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还是因为冈本一死,今村均就要求中村正岛来接替冈本呢?
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
龚破夭一时也难以断定。
但这刻仇人相见,龚破夭的心也怦然而动了,回头便喊,“迟风,靠岸。”
话一出口,龚破夭便哑然失笑。
尉迟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尉迟风明知故问地道,“靠岸干嘛?”
龚破夭望着尉迟风,“你说呢?”
尉迟风笑笑,“依我说,靠岸也是靠岸,只是靠南岸,不是北岸。如果你想解解气,不妨给中村正岛来上一枪。”
在尉迟风看来,彭壁生他们不会有问题,而对中村正岛,也不是眼下要急须解决的问题。言下之意,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他龚破夭。
龚破夭对赵卓宾挥了一下手,赵卓宾马上举枪瞄准中村正岛。
距离太远了。
足足有两里之遥。
但赵卓宾还是勾下了扳机——
“叭”的一声枪响,子丨弹丨朝着中村正岛呼嗖而至。
中村正岛略微闪了一下身,子丨弹丨便擦身而过。
龚破夭看到中村正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仿佛在说:有本事就把我射倒。
果真,赵卓宾又“叭”的一枪打了过去。
龚破夭感到,赵卓宾这枪并非朝中村正岛而射。
望远镜往中村正岛旁边一扫——
只见中村手下的一个狙击手的脑袋突然开了花,狙击步枪的枪口也散出一缕青烟。
感到脚下颤了一下。
龚破夭低头一看,一颗子丨弹丨钻入了脚下的甲板。
几乎是同时开枪。
但赵卓宾却要了对方的命。
再看中村正岛——
中村正岛的脸色变了一下,才又故作镇定下来。
“好了,我们走。”尉迟风道。
龚破夭点了点头,但望远镜仍禁住转向彭壁生那辆军车——
军车在飞驰。
一辆日军摩托被打翻。
又一辆摩托被打得冲到路边的田里。
另外两辆日军摩托也是被打得左闪右躲,并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龚破夭这才宽了心。
巡逻艇刚在南岸停下,下游就传来几艘巡逻艇的“哒哒”的吼叫,机枪也朝他们扫来,打得水花四溅。
跳下巡逻艇,龚破夭他们迅速飘入岸边的竹林。穿过一座村子,他们便进入了山林。
走在密林中,龚破夭禁不住追问尉迟风,“你事先就知道中村正岛会来?”
尉迟风摇了摇头,却又神秘地对龚破夭笑了笑。
大有天机不可泄漏之意。
龚破夭只好作罢。
辗转来到新五军的军部,已经是傍晚的时候。
好像知道他们要到来似的,杜聿明军长竟然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走近,龚破夭他们“啪”地向杜军长敬了个礼。
“免了,免了,等你们投降的时候,再对我行大礼吧。”杜军长呵呵笑道。
他们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日军的军装哩。
不由都笑了。
尉迟风正想对杜军长说什么,杜军长马上对他摆摆手,“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先去洗涮洗涮。”
“是。”尉迟风爽朗的答。
陆陆续续,彭壁生他们也赶回来了。一个都没少,也没有一个受伤的。
晚上,杜军长设宴招待了他们。
他们的师长都没来。
杜军长解释道,“他们都在指挥战斗,忙得腾不出身来。我就代他们多敬你们两杯吧。”
喝酒的时候,龚破夭他们都要求回到自己的连队去参加战斗。
杜军长却将目光落在尉迟风身上。
尉迟风对他们笑了笑,“杜军长对你们这次的特别行动十分满意,为了奖励你们,除了各位各升一级,还特地放你们一个月的假,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就就地休息。”
“不。”
“我们要回去参加战斗。”
这个急道,那个急说。
尉迟风便神情庄重地对他们说,“你们要知道,你们现在已不是一般的战斗人员,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你们。”
“什么任务?”
“我们不用休息。”
“要休休一两天就行了。”
又一阵七嘴八舌,但听说有重要任务,都挺兴奋的。
尉迟风看了看他们,然后笑道,“不想休息也行,从明天起就由杜教官继续训练你们。”
“这——”
“嗯,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是休息的好。”彭壁生挠着头道。
其他队员的神情,也是这个意思,都怕被杜丝丝再训练。
“好,就这么定了。”尉迟风一锤定音地说。
杜军长望着杜丝丝,开心地道,“杜教官,什么时候,我也让一些不听话的军官,被你好好地训练一下。”
“好啊,就怕杜军长你到时心疼他们。”杜丝丝笑答。
龚破夭没怎么说话。
直到杜军长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龚队长,你放心,中村正岛有被你收拾的时候。现在的任务是喝酒,一定要喝得开开心心。”
龚破夭这才知道自己的心还想着中村正岛,心事一下就被杜军长看出了。笑了笑,马上连敬了杜军长三杯,还说,“有军长这句话,我绝对喝得开心。”
“好好好,这就好。”杜军长连声的说。
龚破夭心下已决定留下。尽管他很想回去看看田欣,可他心里更希望回连队去参加战斗。他相信,到时磨磨杜军长,杜军长心一软,就会放他回连队去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尉迟风就将他拉了起身。
“干嘛哦?”龚破夭不由问。
“嘿嘿,咱两兄弟兜兜风去。”尉迟风笑答。
可尉迟风的吉谱一开就开到了机场,将他推上一架飞机,匆匆地对他道,“回去和田欣好好聚聚,一个月后我们在成都再见。”
“不——”
尉迟风止住龚破夭往下说,并神秘地笑笑,“相信我,到时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这么神秘?”龚破夭忍不住道。
尉迟风点了点头,目光更给了龚破夭一种神秘的暗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