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唐健连忙否认。
刘发明说，一把年龄了，该要得了，婉华算是高龄产妇了，有了就一定要生下来了。男人有了娃儿才会更成熟，事业上也才会更稳定。
是，是。唐健点着头回答道。又边发短信边说道，我给她说声，晚上会早点回来的。短信内容是，我在开会。不要在QQ上乱说话，办公室里人多。
待短信发完，他心里也渐有了话谱对刘发明说，头，就是我个人的意见而言，我投余处长的票。刘发明眼神在问为什么？我觉得余处工作经验丰富，处理事情也很公平公正，在整个文化局里口碑是最好的一个，而且余处最大的优点是对你的工作要求贯彻得很彻底，在我印象中那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折扣的。
刘发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那你说说陈年久呢？
陈处也是个好领导，他盯了刘发明一眼说，我这可不是搞两面派，是实事求是地说，陈处除了脾气大点，基本上没有啥子缺点，做起工作来是那可是全局同志们的榜样，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一看就很有局长气魄。不过，我刚才表了态的，个人意见，我还是投余处的票。为什么呢？副局长是人选即是在我们整个局未来的领导，另一个方面也是在选你未来的助手，哪个更有利于局里工作的开展，我就选哪个。这是我的意见，你看——
刘发明沉思着，这小子说话也密不透风了，头头是道了。余呈辉群众关系好，口碑好，这不一直说明他是在为自己拉选票吗？早盯着这个座子做了该做的事，深谋远虑呀。唐健说他贯彻我的工作要求最彻底，他晓得个屁，阳奉阴违一整套的家伙，事事做表面文章。
陈年久脾气不好，有本事的人脾气都不好，干事的人脾气都不好，但经常冲着我的事我的人发脾气，这算哪门子事，这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要让他当了副局长，这行政关系一升级，以后抬杠的事不是更多了。
他心里是有数的，如唐健所料，刘发明心里其实早有定数。这事，市里早在二月前就找他谈了话，提议了个接替曹德智退休后的副局长人选。当时，他闻听此人名字时，也是大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对此人，他没有提出异议，但也没有立即赞同，只是说，干部年青化是好事，区文化局也需要一个年青的干部来担当起领导工作，但就是怕其它老同志有意见，下去做做老同志的工作，到最后的时候再定吧。
曹德智还有一个月就正式离退。这半个月基本上也处于退休状态了，刘发明到他家去聊过天，也问过此类问题。曹德智对一直培养的接班人——罗定下课后心有愤懑，可这罗定不争气，坏脾气终究给自己留了个败着，是扶不起来了。但他很快发现了一个比罗定对他更忠心，更有潜力的人，那就是唐健。唐健晓得她老婆身体不好，右一筐土鸡蛋，右一包滋补药的提上门慰问，要说你在职时，这些还可以归类为巴结领导，可明摆着这立马就要退休的人来说，这阵子门可罗雀的当儿，退了，人家还当你是领导。这叫“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啊！ 刘发明把话一拔亮，他迟都没有迟疑地说，发明呀，唐健是局里难得的人才，你不提拔他还指望提拔哪个？刘发明如那天到市里见领导一般不动声色问，你这家伙，原来不是经常批评唐健不和罗定搞好关系。现在又勒个急到推荐他了？曹德智人要走了，话也明了，上次批评他是因为海洋的事，罗定查到的证据到他手里全是误证了，我是怀疑过他在海洋这个案上做了手脚，可事实最终证明我们文化局在这个案子的处理上是正确的，这是市局拍了板的，是支持了五龙区文化事业发展了的。
此时，刘发明忆起曹德智的这番话，心中一阵温暖。不是话说得温暖，是做这个事的人做得温暖。他看了眼规规矩矩坐着的唐健心想，其实我还是捉摸不透他，三年了，这小子有时象个玻璃人，说话做事率性得很，可海洋案上所表现的老辣沉稳和干练，说明这小子是个非常有道行的人，这道行有好深，今天我难以判断，明天呢？他要的是明天，最怕看不透的是明天。
他心中很矛盾，脸上却平静如水，再呷一口茶后他站起身自个去斟水，唐健一个箭步接过杯子，头，我来。唐健弯着腰斟水时，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小唐，我给你交个底吧，我是有意培养年青的干部，但年青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突出，但缺点也突出。我想在科级干部中预选几个名额，你说说哪个好？说说，说说。
唐健递过水杯说，头，我要说句话，你可不爱听。年青人优点缺点都突出正说明人还没有成熟不适合做领导。比如说我吧，我没想过你提拔的意思哈，也没有这个资历。只是作个例子，我这人，中肯地说还是有点工作能力，可工作了几年还是经常给你出错，为什么呢？还是因为工作经验不丰富，协调能力不够。要不是你经常敲打着，还不晓得要得罪多少领导呢。这做事做人真如你说的是一门学问，曹雪芹不是也说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以我呢，就在这话上下功夫，以后做事做人多想想，多给你争点气，协助好余副局长把工作做好，把文化局和其它部门的工作协调好。
啥子余副局长，余副局长的？定都还没定下来，别瞎叫。刘发明说。
嘿嘿，头，跟了你这么多年，我还听不出你的话吗？你今天不把我当外人聊了这么多，不就是要叫以后好好协助余——余处做好工作，你就放一百个心，支持他就是支持你。要有哪个站出来反对他，由我出面来做工作，包管三天二天我们文化局又是精诚团结一条心了。唐健嘻皮笑脸地回答说。
刘发明心中顿时大为宽慰，这小子，终究是嫩啊。豌豆尖的尖尖，小白菜的苗苗，嫩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