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车的地方,杨战和翡翡无言地上了车,一路往青岛驰去.
翡翡望着窗外,心冷如灰.
虽然她在一时冲动下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可是这问题压在她心头已久.
现在好了,问明白了,一切都结束了,长痛不如短痛.
做梦不可怕,可怕的这梦没有醒来的那天,梦魇到死.
例如梦到刘德华的杨丽娟,不但梦是一场空,而且空惹世人耻笑不已.
既然知道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就尽早醒来.虽然痛不欲生,总比最后醒来时活活痛死为好.
黄粱一梦,梦虽美好,却是水中月,镜中花.
杨战专心开车,心中却在想着翡翡和孙大林恋爱5.6年,虽然彼此成为仇人,却不知在翡翡心中还残留着对孙大林的些许感情有几何?
感情这种事,不是理智或者仇恨就可以消除的.
至于翡翡对他有多少爱意,杨战并无多少把握,首先,他在历年和各种顶级美女交往中,他很明白,那些女人绝大多数是冲着他的钱和地位去的,即使不能和他结婚,和他在一起起码还能增加几次上镜头或者上报纸头条的机会.
而翡翡对名利淡如空无,杨战不能确定他身上有多少靠他自己吸引翡翡的地方.
虽然杨战心乱如潮,却一点不耽误他做该做的事情,他掏出电话给院落的主人打了个电话,告知了结束借住的事,还说了羊的事,说晚上去他家送钥匙去,再带着一只全烤羊还他,朋友哈哈大笑说,那羊本来就是给狼预备的,不用还了.
杨战和他谈笑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他脸上的笑容立即隐退,恢复冷峻.
一会他对翡翡说了给翡翡爸10万的事,他的口气有些生涩和疏远,翡翡没看他,只是点点头,说:"好的.这钱我会慢慢攒起来还给你的.还有,今天晚上下班我就搬出去吧."
杨战沉默,没说话.
再一会,公司的副总打电话说神童来了,拿着几张图纸和机器零件,副总没见他,请示杨战的意思.
杨战皱了下眉头,让副总把神童约到小会客厅去会谈,打开隐藏在天花板里的摄像机,什么也不要多说.
副总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到了公司,杨战问了下秘书,得知神童和副总仍然在小会客厅里.
杨战就不耽误时间了,打电话得知翡翡爸在医院里,就带了公司的律师和那几份合同,领着翡翡去了医院.
在路上,杨战忽然想起来据他最近的消息,孙大林一家如今穷困潦倒之极.
呵呵,你和他还有感情是吗?
杨战恶狠狠地想,开着车,冷冰冰地对翡翡说:"我通知你一下,从今天你的全部薪水被冻结,留着还欠我的债.在香港的治疗费,还有这10万,何时还清了何时再领薪水.每个月你只能领取300元的基本生活费."
翡翡闭了闭眼睛,说:"是,杨总."
杨战不再说话,将车开到了医院.
一夜无眠的翡翡爸憔悴了很多,他想了一夜,说什么也不能和翡翡断绝关系,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亲生女儿啊.
当下翡翡爸看到翡翡脸上的擦伤,立即很心疼地前来想摸摸,问她怎么了,在那摔伤的?
翡翡冷漠地后退了一步,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们马上签合同吧."
翡翡爸很是不悦,女儿的冷淡,和想签完合同就走的做法让他很心寒.
于是他喋喋不休地数落起翡翡来,历数从小抚育她长大费了多少心血.
杨战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窗外.
而翡翡淡漠地听了一会,就让律师拿出合同,合同上面写着"一次性付清赡养费10万,以后对翡翡爸的生老病死概不负责."
翡翡爸气得一把撕了合同.
张秀秀急得直拽他的胳膊,被他甩开.
律师也不多说,又拿出了一份同样的合同摆在他面前.
翡翡爸又气又急,看着冷漠如冰的翡翡,不禁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杨战看看表,不耐烦了,说:"翡翡的薪水从今天起只能领300元,剩下的还债,不知何年才还的清.你若不签,我们马上离开,你会直到死一分钱也得不到.我给你5分钟考虑."
5分钟后,翡翡爸的泪水终于被逼的滚滚而下,他需要钱啊,他得养活张秀秀啊,张秀秀没医疗保险,这次的住院他就欠了不少债,不知什么时候还的上.
他终于同意签字了.
杨战和律师,还有翡翡,拉着他回家拿了身份证和需要的证件,去公证处办理了.
在签字后,翡翡爸一直望着翡翡,蠕动着嘴唇,老泪纵横.
等翡翡和杨战要回公司的时候,翡翡爸突然意识到女儿要走了,可能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女儿了,他呜呜地哭了起来,在后面追着翡翡.
翡翡在前面大步走,不曾回头.
快到了车旁,杨战伸手拦着了他,说:"请回!"
翡翡爸哭着叫:"翡翡,翡翡!你回头看看你爸爸啊!"
几秒后,翡翡猛然回头,昂着头看着他,声音里没一丝感情:"杨总给我妈妈在太平陵买了双人墓了,我把我攒的全部的钱都给杨总了,钱不够,我被冻结的薪水会一点点还清他的.我身上没钱了,你不要跟着我了,你跟着我无非是想要钱而已,我真的没钱了,你放过我吧!我不可能给你和张秀秀办理去夏威夷的移民了,我也不可能出钱给你们俩去九寨沟旅游了,我也不可能让张秀秀来吸我的血了,因为我没血可吸了."
杨战看着翡翡,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软弱的女孩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变得如此坚强和决绝啊!
翡翡爸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哭的泣不成声着说:"我不是为了钱啊,我是你爸爸啊.....回家吧....我是你爸爸啊...."
翡翡轻声说:"一想到我身体里有你的基因,我就觉得羞耻!你没道德,没廉耻!你和一头发情的动物没任何区别!公狮子会在发情的时候会咬死自己的孩子,你也一样!我告诉你,你配不上我妈妈!我妈妈的双人墓穴是我和妈妈一起住的.你说了你要和张秀秀合葬的,希望你言出必践!"
说完,翡翡就上了车,杨战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翡翡爸在车子后面追赶着,嚎哭着,叫着翡翡的名字,一直追到他再也跑不动为止.他哭着蹲在了车流滚滚的马路上
翡翡一直未曾回头.
杨战公司的小会客厅里.
神童终于被秘书引了进来,他看到室内豪华的装修,却没了第一次来的忐忑不安.
这次的他满心冷笑,别看你们现在拽!大爷我玩死你们!
很快,副总就淡淡微笑着推门进来了.
副总和他打了招呼,装着把椅子搬动了更合适的位置,偷偷打开了摄像机.
神童拿出了几张图纸和一些零件,在递给副总之前,说:"副总,你上一次说贵公司的董事会的元老们必须要让我对公司做了贡献才允许我当总监, 是吗?"
副总微笑点头.
神童立即说:"那好,我也必须自我保护,如果我给了你们机器的构造,而事后不被承认,我也没处诉苦.我今天带了摄像机来,将我给公司做贡献的过程录下来,你看怎么样?"
副总苦笑了一下,不得不佩服杨战的远见和惊人的深谋远虑.
副总淡淡地说:"那你是不相信我们了?你不是签了合同吗?"
神童眼神里闪动着狡诈,有些冷硬地说:"如果我进了监狱,合同不就自动作废了吗?"
副总默默地看着神童,凭他多少年在商场打滚的经验,他明白出事了,神童从上一次的青涩和不谙世事一下子变的如此狡诈世故,如果说没人教他,没人在背后给他撑腰,那是说不过去的.
副总觉得这事关系到翡翡,事关重大,立即出门给杨战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询问如何处理.
杨战一听就知道不妙,立即告诉副总别接受他的任何东西,马上回去请他出去.刚才摄像机录的那些也够用了.
副总回去后,说今日有急事,改日再谈,送客!
神童冷笑着,想,果然不假,他们心中有鬼.
神童冷冷地盯着副总的眼睛说:"你们杨总的禁脔翡翡是不是早就将机器的构造全说出来了?哈哈,你们找我当替罪羊呢!这事如果我告诉了那个公司的老总,让那个老总追究翡翡的责任,你们杨总就焦头烂额了!如果你们想堵我的嘴,给我1000万,我就保密!否则........."他阴狠狠地看着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