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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后不久,我倒是没有直接找工作,反而又跑去大陆旅行一次了,又是一次没有目的的旅行,带了当兵时存的一些钱,在家人有点反对的情况下就上路。
到了深圳,坐夜大巴清晨到了厦门,租了一间短期房,没想到过几天闽北特大豪雨,往北交通中断,结果在厦门待了一个星期。厦门是个讲闽南语就能沟通的城市,感觉这座城市婉约秀气,不仅仅存在於城市美丽的风景,也存在於闽南人敦厚的个性里。这样的性格,显现在公交车的让座里;显现在与人日常的对话里;显现在城市的乾净整洁里,也显现在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里,因此相对於其他都市的喧嚣及匆忙;厦门就多了一份安静及閒逸。
去厦门当然去了美丽的鼓浪屿,但是后来几年到过南洋,才发现南洋那些老厦门移民对这座小岛的情感远远超过我的想像。后来,混进厦大去听台研所的讲座,厦大台研所的研究果然就如传说中的最贴近台湾实情。那天是知名的陈孔立教授主讲,分析连宋访问大陆后两岸的情势发展。当时几乎全大陆都陷在一种两岸似乎马上就要统一的狂欢式气氛当中。现在看来,他在那却能冷静得几乎完全预测中后来几年的台湾政局的发展,并且说明当时大陆政府对台的政策已经是「不表态不介入」;就是选举时不说话,让台湾自己玩去;可是当时民进党人还没发现这一点,每次选举都还想激怒**以博取敌愾同仇的同情,后来証明这些技俩都没用了。
厦门后,到了南昌,看了多年未见的朋友。第一次到南昌,看了八一起义纪念馆与滕王阁。南昌比起其他省会都市给人比较旧的感觉,许多房子看起来都还是计划经济时代那种灰灰黑黑,一排排的房子。在火车上与一堆南昌人聊起这些事,他们自己认为也许这是革命老区的通病,南昌人比较懒;革命老区出的国家领导多,有人在中央自然有国家的大力支援,过去国企为主的都市中当然也就一批閒人存在,自然养成这种个性。
但是南昌的餐饮业真的很火爆,到处都是餐厅是不可否认的。看到南昌许多的新房正在建筑,另外也许多旧房正被推倒;也许南昌的发展起步在同级城市中是比较慢,但未来应该会以更快的发展速度直追。
在南昌待了一天,当晚坐火车往杭州转往寧波,受了余秋雨那篇《风雨天一阁》的感召,特地再去次寧波看天一阁。
但后来比天一阁更吸引我的是月湖,。「三江六塘河,一湖居城中」,月湖位於寧波老三区市中心的海曙之地,月湖四週被热闹的市区包围,中间也被路桥切为一半,但岸边垂柳也婆娑飘飘,清风扑面,曲径深流,水道静謐,亦有花溪石拱桥,颇有大隐隐於市之姿。月湖水波逸韵,在湖边小坐,时有清凉之感。虽然月湖比起杭州西湖小了很多又不那么有名,却又更生活化;在偶有微风吹皱如镜湖水的夜里,湖畔的烧烤、茶余饭后的乘凉、一家大小的散步、铺蓆纳凉而睡,都述说了月湖的可亲。
我喜欢寧波那种典型江南城市的气氛,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那种小水道般细细流水,三五老人在岸边搬椅搬桌而坐,打牌品茶,快意纳凉。
在寧波待了一天,坐大巴经沪杭甬高速来到上海,没想到那几天又遇到高温黑色警报,我却又一直在太阳下走来走去,后来几天严重脱皮。在上海五天,看了一些很久不见的朋友,然后,就离开往山东去了。
第一次进入齐鲁大地,首站是曲阜。这个城市商业行为看起来没其他城市那么发达,比较大的商场几乎没有,大多是中小型的;而许多店的灯光也不是特别明亮,开了日光灯却呈现了一种有点昏暗的气氛。走在路上除了一般市民很容易认出来外,有很大部份都是观光客。在这里,尽其一切消费孔子就对了,就连大排档名或小吃也喜欢取如"孔府"、"孔门"之类的名称;就连延桌卖艺的乐手,都是拿简易版的古琴,击出来的音乐都是古乐;真让人不禁感嘆「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呀!
在曲阜参观了三孔,这个在中国政治史上有特殊地位的家族;也许孔德成会很庆幸到了台湾,否则当时肯定是被当作地主土豪批斗。而原来的孔本家已不復在,深深庭院多了一批批来参观,走马看花的游客;导游每解释完一项总要八掛得顺便提一下孔家内幕;而游客也走马看花如猎奇般的左顾又盼,也许这不仅是空间的解放,也代表着千年来,一个与传统中国政治、意识型态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在文化史上有特殊地位的家族没落。儒学对中国文化造成的阴影也随著圣人家门的开放而逐渐消散;也许这两年兴起的国学热,终於让孔夫子的思想,不再带有沉重包袱得成为现代人重新寻找立身处事的指导方针。
半夜从山脚开始爬泰山,累得跟狗一样,终於在爬完最后一阶楼梯,凉风扑面而来时大声欢呼出来,正所谓「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想必当年李太白也是这种心情吧!不过很不幸,天阴没看到日出,整个人就瘫倒在石头上了。
下山后坐火车至青岛,几天后再往济南。青岛海岸线的市区景色是极佳的,野,从古典优雅绿树红瓦青岛一直到现代化的高楼青岛,山、海、城尽收眼里,融为一体;若薄雾迷濛,就如同海市蜃楼般迷离。青岛整个市区的建设就依著地势坡峦起伏,逐层而建;如果从海上看青岛,野味的海风,蓝色的海波,绿色的山坡连成一片,山坡上红色的屋瓦散落又整齐的叠在其中。眾所皆知,这是德国人规划的城市,因此充满了想像中的异国情调。
而济南的旧市区又是另一派风景了,在这里,这里的灰砖,乌瓦,黑门;小户门楼,或大户人家,无一给人苍凉的安静之感,无不带著岁月的痕跡。但隐藏其中处处泉水各有特色,汨汨得从泉眼流泄而出,在民居间窜流,再合流入大明湖,醇美儿令人回味,如同这个城市般,朴实但渐渐发现她的美妙而令人流连忘返;济南不是秀气的江南,而是直爽朴实的北方城市,但又因为有泉水缓缓流过而温柔,使她刚柔并济。济南自古以来以泉闻名,如同这个城市的灵魂与精神般,令多少文人雅士魂迁梦縈,真无法想像如果济南少了泉水会变成什么样子。
离开山东后到了北京,托朋友的福,这次得以深入北京的各大街小巷。在北京待了一个礼拜,见许多很久不见的朋友。之后,往河南去了。
清晨在新乡下火车,搭小巴往辉县去,再转车往北寨,最后坐摩的进了郭亮,进入太行山区。夜宿一日后,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开始步行至南坪,约十二点到达南坪,在南坪待了一晚,隔天穿越昆山挂壁公路,进入山西境内。太行山势绝壁连绵,危岩相叠,但走在其上可说是移步换景,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当天下午到了王莽岭下的锡崖沟,途经锡崖挂璧公路,此段公路,此路在同一个悬壁上盘旋了三层,可说是鬼斧神工,在遗世独立的沟内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离开当地,经山西临川再绕回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