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冰和徐雷就一左一右的站到了我的身边。
“ma的,谁那么阴险!竟然用这招!!”
徐雷一拍桌子,几乎要把桌上的一杯水给震翻了。
直到这时,我反而清醒了许多。那天带人去找张宝,真的是很冲动的一件事情,直到在尤嘉的后巷被人埋伏,张宝被砍。就像一环套一环一样,把我们这些人给套在了里面。
“徐雷,不要冲动!。。。。。。”
才刚开口,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老派给推了开来。
我一看,还算是个熟人,吴泾派出所的陈警官。
“哟~~看样子,伤的不清啊~~~”
陈警官看着我,不屑的说道。
“恩,还行~~”
我答应着他,料到他们会来,但是,却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怎么样啊,还能动吗?能动的话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咳咳~~”
我咳嗽了几下,掩饰我心中的恐慌。说不怕是假的,对面是一个人被砍成重伤,而当时我们几个正好去找张宝他们,说的不好听的,去那里做笔录是说的客气的,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晓得了。
“没问题,等我换个衣服~~”
我慢慢的脱掉身上的病号服,头上的伤口还有点疼,再缓缓的穿上李冰他们带来的干净的衣服。
“走吧~”
我穿上医院的拖鞋,站在陈警官的面前。
“妖怪,什么都不要讲,侬放心,我会想办法弄你出来的~~~”
“恩,我晓得,李冰跟徐雷他们,侬照顾照顾,千万不要再像我这样子冲动了~~”
我不无担忧的叮嘱着陈国庆。
“好的,我会的。。。”
“喂,讲啥讲,侬是不是一样要去谈谈~~侬在莘庄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们都不晓得~~”
陈国庆的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陈警官给打断了。
“妖怪,侬放心,我帮侬想办法去~~”
陈国庆丝毫没有理会,依然说道。
“侬还要讲!~~”
陈警官发火了,几乎要冲到陈国庆的面前。
一部桑塔纳的警车,后排钉着铁栅栏的那种,把我带到了吴泾派出所。稍事休息之后,迎接我的是漫长的审问。
由于没带手机,也没有带手表,所以根本不清楚审了多长时间。只记得进去的时候是早上10点多的样子,太阳还很强烈,一直到日落西山,再慢慢的看着那一抹余晖闪着金黄色的光芒从那个窗口消失。
审讯,是疲劳的,反反复复,就是那几个问题,几点到那里的,乘什么车子过去的,去那里做什么,怎么跟张宝动手的,等等。机械,而又反复,忘了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也许是小说书上,也许是电影电视剧里面,这种叫做疲劳审问。不断的重复一些看似简单的问题,然后等着犯人在回答之中犯错误,由此找到突破口。(所以说,有文化的罪犯,是最可怕的)
我自然编好了一套说辞,我们怎么怎么到尤嘉去跳舞,然后怎么怎么跟张宝因为什么事情起了冲突,然后到后巷去“谈谈清楚”,再后来突然冲过来一群人跟他们动手,我在奔跑中被打破了头,最后醒过来发现在医院里面。
这种机械的重复是简单而又乏味的,而且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丝毫不敢松懈。
在这种乏味的时候,唯一的调剂,就是看窗外的太阳。
第一次发觉,太阳竟然是那样的好看,无论是早晨和煦的阳光,到中午炙热的曝晒,再到夕阳最后一丝的余晖。特别是夕阳,有时几乎出神,几乎在想,人的一声,短的十几年,长的几十年,不正如这日升日落一半。经历无比的炙热之后,等待我们的不都是那一抹日暮西山的残阳。
终于,在审讯室灯光大开的时候,我被发了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这时才感觉到饥饿和口渴,而且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似乎我三天三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一样。
接着是被关进牢房,之前是例行的“洗澡”,就是给你一块黄色的固本肥皂,以前家里洗衣服的那种,一整块,一直洗到整块肥皂用完为止。这味道嘛,如果想尝试的话,可以买一块一般洗澡的肥皂,在家里一直洗到没有为止(最好不要试)
里面蹲着5、6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陈国庆真的打过招呼的缘故,没有一个人跟我过不去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也蹲在了里面。
没人跟我说话,牢房里面很安静,跟我关一起的几个人,甚至像是死人一样,整晚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种安静的时候,特别能让人冷静下来。
K粉,张宝,东北人~~这些词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起伏,纠结,像是一块烂泥,塞满了我的整个大脑。
东北人,东北人,哪里找来这么多的东北人呢。那时,在闵行混的,主要还是一些本地人,或者是安徽人,不像现在东北人逐渐多了起来。还有这K粉,到底是那个小子自己从外面买来的,还是张宝叫他放到我的KTV里面的?
还有就是,张宝被那些东北人砍成重伤。这绝对没那么简单,肯定不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可以面对张宝背后的红梅姐的,整个闵行,除了老黄之外,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人。
难道,是老黄,他要动红梅姐吗?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在我了解的红梅姐和老黄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个整个就是一对乱世佳人。老黄只可能帮红梅姐,而不可能去拆他的台。那么,到底是谁呢,难道是外面来的人吗?
一直想到第二天,我蒙蒙胧胧的靠在墙角睡着了,直到被一阵急促的叫声给吵醒。
叫我起来的,是一个一杠一星的小老派,我本来以为,又要被带去审讯了,心里不禁一阵的紧张,不晓得是不是又要被问一整天。
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是个律师,而且是陈国庆帮我叫来的律师。让我大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