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划破了夜晚寂静沉闷的空气。鼻尖渗出的汗珠一直滚落到了我的嘴唇,感觉咸咸的,涩涩的,提醒我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在做梦。
我真的废了阿六的一条腿吗?直到若干年后,每每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总是觉得不真切,记忆总是有些模糊。有人说阿六的腿是在群殴之中被打断的,有人说阿六的腿是被我打断的。事情几乎成了传说一般。
只记得木木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国庆的电话。
“国庆,我废掉阿六一条腿!”
我像一个不小心打碎了教室里的玻璃窗而无处躲藏寻找遮敝的孩子一样,茫然的对陈国庆说道。
“。。。。。。”
陈国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妖怪,老叶好像被穿(捅)了一刀,现在被送到医院里面去抢救了。”
沉吟了片刻,陈国庆在电话那头对我说了一句。
“这~~”
这下子轮到我沉默了,心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慌。
惊慌的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搞大了,我这边只是阿六的一条腿而已,但是陈国庆那里,却是一条人命,虽然动手的不是他,可是~~
心里缺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说实话心里对阿六动手还是有点发怵的,不过这下子,阿六没了他姐夫撑腰,就跟个拔光毛的鸡一样。
“妖怪,侬快点来看啊,晓波好像不行了,在吐血泡!”
李冰朝我大喊了一声。
我连忙挂上电话,冲到晓波身边一把抱起了他。
晓波的两眼在朝上翻着,本来吐出的白沫,被嘴里的鲜血染成了红色,顺着嘴角往下流淌着。
“快~快送医院~~”
我双手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妖怪,千万别送吴泾这里的医院,要送就送的远一点~”
阿隆这时也过来跟我说到,经他一提醒,我猛醒过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只能往梅拢那边的医院送了。
就在我们把晓波他们七手八脚的往车上抬的时候,陈国庆那边却已经被几部警车给团团围了起来。
“怎么办!~~”
唐唐惊惶失措的问着陈国庆。
后来国庆跟我说,他当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来任何的办法。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千万不能再牵连任何人。所以在他被几个老派给按到地上之前,他已经把手机给扔到了路边的水沟里面。
晓波给送到了梅拢那个姓吴的医生那边。小山和小陈在路上就醒了过来,唯独晓波,一直闭着眼睛。在车上,我不时的摇着晓波的身体,还时不时的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跟前。
我觉得欠他太多了,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何必来吃这些苦呢,现在弄得晓波他们也跟我一样,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那个吴医生那里还是那样的乱,七手八脚的“抢救”了一通之后,晓波终于醒了。
“颅内损伤~”
那个吴医生跟我说道,并且跟我说,最好这几天能够到大医院里面好好去治一下,看看脑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血块,大脑这种地方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幸好他头上没什么外伤,侬直接送去市区的医院,应该没事的。”
说着,吴医生开始帮我们烧方便面,一起来的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停当下来,我开始想起拨陈国庆的手机,不过这时已经拨不通了,永远只有一句冰冷机械的话“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一直搞到凌晨3点多,才和李冰他们回了学校。寝室是回不去了,我和徐雷就在李冰跟章怡借的房子里面将就躺了一晚。
当第二天,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给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一看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表哥的电话。
“阿哥~”
“小赤老,昨天做的漂亮!哈哈!~~”
表哥的声音从未如此的兴奋。
“那个老家伙,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抢救,好像背上脊椎被块碎玻璃给插了,估计就算好了也瘫痪了,哈哈~~~”
“哦~~”
我应了一声,也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或者是昨天被打的缘故,觉得头发涨,伸手开始在身上摸索着香烟。
“侬把阿六的腿敲断了是吧,侬放心,不要慌,他现在没后台了,最多赔他点医药费,到时候叫他从此从闵行滚蛋,以后就是我们赚钞票的时候了!~~~”
表哥今天怎么那么兴奋?我心里不禁感到疑惑
“阿哥,侬有没有陈国庆的消息?”
我心里始终担心国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昨天到现在,我电话一直在打,但是始终是关机的。本来以为他可能手机没电了,后来又发了短信,但是一直到刚才,还是没有任何陈国庆的消息,这让我更加感到担忧。
“这个~~~”
表哥的声音支吾着,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他好像昨天晚上在莘庄被老派抓了。”
“什么!”
我一下惊讶的几乎从地上弹了起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