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在楼上的包房坐定。

谁都知道不是来吃饭的，所以房间里面，除了小朱吃了2个鸡腿之外，我跟陈国庆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小朱已经开始叫老叶“爷叔”了，按辈份来算的话，他跟我是一样的。

老黄随便讲了几句，什么菜都没有吃，只是不停的喝着茶。

讲的也很简单，就不再累述了。大概什么时间，大概几个人，大概什么地方。一切都讲的很模糊，唯一有一点确定的就是，陆金龙这次非残了不可。

“好了，没啥事情，你们晚上到妖怪那边去，车子，人，到时候都会安排好。你们随便吃吧，菜点了，就不要浪费了～～”

老黄讲完了，动筷子夹了一根青菜。

这时，我和陈国庆才动手吃了点。

临走的时候，表哥又过来叮嘱我，叫我小心点。我看到大野人，忍不住问他大伟的事情。

“妈的比，我怎么晓得这个赤老去哪里！”

大野人忿忿的看则我说道。

“搞得我那支猎丨枪丨也没有了，等他回来我要好好找他算帐！”

他看上去十分不开心的样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看到陈国庆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是最后一个出房间的，好像老黄跟他说了什么。

“国庆！”

我叫住了他

“妖怪，昨天侬没事吧！”

陈国庆关切的问着我。

“没啥，背上被一块玻璃插了一记，缝了2针～～”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饭店。

“国庆，侬晓得明天是去做什么吗？”

我问着他。

“晓得的，劈人，呵呵～～”

他笑着，看上去有点苦涩的样子。

“要是走上这条路，我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低声的跟他说着。

“。。。。。。”

陈国庆沉默了，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妖怪啊～～我春节回了趟老家，我阿姨脚好了点，但是以后基本上就是瘸子了。她说过好年还要回上海，做保姆，扫地，带小孩她都能做。我说不想让她那么累，她要是想来上海，我就帮她开个小店什么的，不太累，赚点小钱。她累了一辈子了，我不想让她老了还做的那么累，55岁的人，头发就全白了。。。”

陈国庆缓缓的说道。

“我不象侬跟小朱，初中毕业，没手艺，没文凭，出去找工作，就算把我做死，一个月也赚不到1000块。但是兄弟，侬不一样，明天的事情，侬现在虽然是看在侬表哥的面子上，勉强去的，但是我跟侬讲，动手我陈国庆自己来动！”

“小朱是喜欢充大佬的人，呵呵，到时候，让他死的难看！～～”

陈国庆斩钉截铁的说道。

晚上，在学校对面，我跟小朱还有陈国庆三个，站在马路边上。

慢慢的一部面包车，从吴泾那边开了过来。

我们谁都没有说什么话，因为都知道，上了这部车子，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将被全部改变！

那天是年初三，月亮的光芒不是很强，天上的星星也看不见几颗，整个大地，像是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今天不是平常的打架，也不是去砸场子，而是去砍人。

小流氓打架没目的，为了一个藐视的眼神，为了一句话，或者说看你不爽，都可以抽你。

但是社会上混的，就是有目的的了。什么样程度的事情，是卸你一只手，还是一只脚，都有潜在的规则，地下规则。

而且他们有组织，有一定的人去执行，今天，我跟陈国庆还有小朱，扮演的就是这种角色。

面包车停在了我们3个前面，车门“哗啦”一下子，被拉了开来。

里面已经有2个人坐在那里了，我们都认识，一个是歪嘴，另外一个是大杨伟。

“妈的老比，我猜就是你们几个。”

歪嘴打开车门，咕哝着说了几句，然后把靠门的位子翻了起来，让我们进去。

“进来吧，快点～”

大杨伟朝我们招招手。

小朱第一个钻进了面包车里面。

车子边上，只剩下我跟国庆2个人站在那里。

人都到齐了，而且兼顾了各方面的利益。

大野人的人，老叶的人，老黄和表哥的人。

当我跨上这个车门的时候，我再也没有退路。

“国庆！”

我叫了一声，右手握拳敲了敲胸口。

“妖怪！”

陈国庆同样右手握拳，敲着自己的胸口。

“走！～～”

陈国庆说着，一低头，窜上了面包车，从车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朝我递了过来。

“啪”

我紧紧我拉住陈国庆的手，他一用力，把我拉上了面包车。

车门“哗”的一声关上了。车厢里面，一下子变得沉闷而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是一股血腥气。

估计是这部车子，载过太多次人去砍人了吧，座位上一些黑黑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血迹。

“去哪里！”

开车的司机问道，他我也见过几次，一直帮大野人开车子的。

本来我以为歪嘴，或者大杨伟会回答那个司机，但是没想到他们两人不但没有吱声，反而扭过头看着陈国庆。

“塘湾～”

陈国庆说了一句，声音低沉，但是有力。

我心中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陈国庆知道今天要去的地方，他怎么会知道陆金龙藏在哪里的呢！

以前一直有种迷雾般的感觉罩在我的心头，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陈国庆有些事情在瞒着我，或者说背着我做一些什么事情。

我转头看着身边坐着的陈国庆。

他似乎也知道了我心里的感受一样，双唇紧闭，眼睛避开了我的视线，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