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地的主事人,沈彦廷首先登场。把所有的青壮年召集到祠堂前面的小广场,意气风发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随后,按照槽会的要求提出建议。所有希望加入槽会的小镇男性居民,必须要参加修建码头和公路的义务劳动。
等到公路和码头修建完成,悉数成为码头上的第一代装卸工人,同时也是槽会的固定成员。修建所需的银两,由槽会先行垫付,待以后有固定收入逐步扣除。
在讲话的过程中,沈彦廷几次强调,一旦加入槽会,便是槽会的固定成员。享受槽会一切该有的待遇和安全保护。
但是必须严格遵守槽会的相关制度,如有违反,按规定处罚绝不姑息!
一想到好日子马上来临,现场可为是群情激愤。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愿意加入槽会,成为第一大堂会的一员。
接下来的入会仪式十分隆重,何六爷代表槽会歃血盟誓,保证对于岸上会员一视同仁。若有会员遭受危难而不顾,必将受到天打雷劈!
随后沈彦廷同样跪对香堂歃血盟誓,誓言尽忠职守,为槽会的会众谋福利保平安。并且立下毒誓,若有违反会规等行为,必将受到天谴。
接下来由杨友德代表槽会宣读槽会会规,就如何收取会费等事项进行了详细说明。还特别强调了关于修建码头和公路款项的回收办法。
并且一再保证,必定会满足海镇马头的装卸需求,并逐步加大在海镇码头停靠的船只数量。
一但码头开通,那便意味着海镇将会成为新的货物集散地。对于当地的商业经营以及民生来说,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海镇的几位元老级人物纷纷登场,极力赞同修建码头和公路。强烈要求镇上的青壮年加入槽会。
为确保万无一失,何六爷还当场许诺。海镇加入槽会的所有成员,一旦有条件购买船只,马上可以成为漕运大军的一员,所有待遇与其他会员完全一致。
千里水路任由行驶,所有槽会停靠点随意停靠。沿途如果遭遇危机。其他槽会成员必须无条件相助。
话说到这个程度,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地的数百名青壮年,当即歃血盟誓加入槽会。成为了槽会的底层成员。
为显示诚意,第二天一早,何六爷便开始协调船只运送修建码头所用的青石。沈彦廷更是马不停蹄的赶赴县城,去办理修建码头的相关手续。
年轻的张知县闻听此事异常高兴,不光迅速做出批复,还主动提出帮助修建海镇马头。由于担心出现意外,沈彦廷和张知县暂时封锁了消息。
外来的协助人员只负责修路,不参与码头的施工。
原本安静的小镇瞬间热闹起来,加上槽会派来协助的人员,一千多人开始日夜赶工。一座崭新的大码头,在短短的时间内便以初见轮廓。
海镇实在是太小,以前没有可供船只停靠的码头。地堂那边对于正在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回到通天峰休息两日,插天飞马上又带着唐绍离开通天峰,一路向三镇赶过去。
现在的唐绍,对于师父的想法已经懒得去探究。索性把自己变成一个听话的小跟班,一切按照师父的吩咐行事。做事的过程中,再去慢慢品味其中的门道。
道记古玩行的大门开着,插天飞在唐绍的陪同下,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坐在茶桌前的一个伙计,大概能有三十多岁。瘦高的身材尖下巴,一双提溜乱转的小眼睛,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精明。
紧走两步迎上来一看两个人的装束,以及插天飞那副眼镜,伙计赶忙堆出一张笑脸:“两位客官好生面熟,来,请到里面喝杯茶!”
“九道门,通天峰,天道循环何为真!带我们去后院见光道主!”唐绍主动顶上去,直接把暗语叨咕了一遍。
“好、好,两位后边请!”瘦高的伙计神色一变,随即又堆起一张笑脸,毕恭毕敬的带着两个人穿过大厅,直接进入了后院。
短短的过程当中,插天飞那双隐藏在眼镜后侧的眼睛,却一直在不断观察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伙计。似乎是希望看出一点什么。
明知道不是出来闲逛,唐绍也懒得去多想。不过从师父的眼神当中,还是多少感觉到有一点不同寻常。
眼前便是一道光居室的房门,瘦高的伙计刚要去开门。却被受到暗示的唐绍给拦住了:“好了,你马上回去看店,剩下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
“是”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瘦高的伙计还是没敢争辩。乖乖的一转身向前院走,走出几步之后,悄悄回头扫了一眼身后。
轻轻的敲门声刚结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计便走了出来。看见两个人猛的一愣,随即赶紧躬身施礼:“门主,您何时到的!”
“刚刚到,一会不要让别人靠近!”插天飞和手下说话,永远都是一副威严不可冒犯的神态。
“是,门主里面请!”年轻的伙计赶紧打开房门,恭恭敬敬的往旁边一站。
看见插天飞和唐绍出现在面前,躺在床上休息的一道光赶紧准备起身,却被插天飞摆摆手拦住了。
刚才的小伙计走进来,沏上三杯茶水分别放在三个人的面前。随后一言不发的退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门主,所办之事进展如何?”不管怎么说也是身份有别,江湖上最重视的也是这一点。一道光还是穿上鞋站在插天飞身边。
“都是自家人无需客气,上一次你去接货身边都有什么人?”用手一指旁边的椅子,插天飞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启禀门主,上次去接货随行者一共三人,都是属下身边较为得力的伙计!可是问题究竟出在谁的身上,属下一时间还真的无法做出判断!”
发生那样的事情,必定是自己的失误。说话依旧慢条斯理的一道光,神色却明显有点不太自然。
“距离老朽所知,其中一人没有受伤,是哪一个?”有备而来的插天飞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平和的口气中透着一股威严和杀气。
“没有受伤那一个,便是刚才的伙计。此人是在下的亲侄儿,在下也一直心存疑惑!不知对方为何单单放过他!”
一方面是亲情,一方面是事关生死的劫财之恨。一道光明显是有点左右为难,不过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去把那两个受伤的人叫来,就说有人要为他们诊治伤势!”双目如电的插天飞悄悄向着唐绍一摆头,像一只倨傲于枝头的老鹰,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没过多久,两个上一次受伤的伙计,便来到了一道光的居室中。其中就有那个瘦高个小眼睛乱转的伙计。
另一个同样三十多岁,走路还有点不太便利。每一次迈出脚步,都可以清晰看到脸上的难受表情。
按照插天飞的授意,唐绍首先让那位腿部受伤的伙计掀开裤管,细细检查了一下对方腿上的伤势。
凌厉的飞箭洞穿伙计的大腿,两侧那个大大的黑色印记,就像是贴着膏药一般。时隔很久依旧是那样的清晰。周围依然可以看到发红的区域,证明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
瘦高个肩膀上的伤势已经痊愈,受伤的位置是在肩膀稍稍靠下一点。穿行而过的飞箭,只是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深黑色的印记。并没有伤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