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鹤的经验也极为丰富,对这类人接触的也不少,这明显是在外面捞偏门的人,做了案子得了金银,跑到大上海来销赃的,不过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也不怕对方耍手段。
胡云鹤接著说道:“账面上的美元不够,我来想办法,你今天就去联系,我们要尽快拿下沼帔货,现在其他金号一定也在找门路,绝不能让別人抢了先。”
潘康看胡云鹤主意已定,自然不再多说,他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时间到了正午时分,潘康才赶了回来,向胡云鹤稟告道:“已经都说好了,对方也痛快,一个小时之后,就在东四街的福源饭店见面,他带一些货品过来给您验看一下,顺便谈一下价钱。”
通过黑市上的金银买卖,双方初次交易,彼此并不熟知,当然要先接触一下。
出手销赃的一方,必然存有戒备之心,生怕对方起了黑吃黑的心思,尤其是大宗交易,最多也就是拿一些样品过来谈瞻格,一般不会直接成交。
至于买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如果这些金银不干凈,连著血案,一旦出了问题,就被人追上了门,就是一场祸事。
胡云鹤一听这个地点,也是很满意,约好的地点距离这里不远,也在东部市区,军警的力量都充足,这么安排大家都放心,再说今天只是碰一碰头,不是正式交易,都没有必要太紧张。
“好,看来对方也著急出手,这样价钱就好谈了,老潘,你去准备点美元,我要稳住这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先下点订金,这笔生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胡云鹤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次的生意谈得成自然好,如果谈崩了,他也不会坐视让沼帔货从手边溜走。
“好,我马上去准备!”潘康点头答应。
一个小时以后,胡云鹤的轿车来到东四街福源大饭店门口停了下来,胡云鹤和潘康下了车,司机把轿车开到一旁的街道旁停了下来。
胡云鹤来到饭店门口,习惯性的左右看了看,这是一条闹市区,商铺林立,人流如织。
福源饭店的地段不错,处在街道的中段位置,正对著饭店的街对面有一个百货铺子,右边是糖果店,左边是一个绸缎庄。
他又抬头看了看招牌,不禁微微摇头说道:“这里的门面也不大吗,怎么选在这里?饭菜有讲究吗?”
福源饭店门面倒是装修的漂亮,可是看面积最多算是一个中等饭店。
潘康笑道:“这地方是对方选中的,门面是不大,不过听说有几样特色菜做的不错,什么狮子头,四大碗,都是北方菜,在附近的口碑还算不错!”
胡云鹤一听,点了点头,迈步进入了饭店。
潘康早就定好了房间,和掌柜的打过招呼之后,跑堂的伙计把两个人领到了二楼的雅间,潘康隨口点了几样特色菜和酒水,让伙计去准备,然后对胡云鹤说道:“估计也快来了,我下去迎一迎!”
胡云鹤点了点头,潘康转身出了门,不多时,房间门被推开,潘康带著一位男子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虽然是一身西装,可是身形健壮,结实壮硕的肌肉撑得衣服紧绷绷的,齐茬的短发,应该是刚刚修剪过的,目光很是犀利,显得有些凶狠。
第一千零八十章 更好选择
“处长,封时年回来了,想要求见您!”崔元风低声匯报道。
“谁?”骆兴朝一时没有想评№封时年是何许人。
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疑惑地看了看崔元风:“这个人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有重要情况匯报,八成是真的,我看这个人只怕要坏事,就赶紧带回来了,您问一问。”
“让他进来!”骆兴朝当即点头。
很快,崔元风带著封时年进了办公室,骆兴朝脸色一冷,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情况匯报?”
封时年扫了一眼身旁的崔元风,崔元风不禁有些好笑:“怎么?你还嫌我碍眼了,有话就赶紧说。”
可是封时年没有说话,还是不开口,骆兴朝一见便挥手示意,崔元风这才转身离去。
看著崔元风离开,骆兴朝再次问道:“说吧,到底知道些什么?”
封时年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道:“处长,我找到了军统的新虏鬸点!”
此话一出口,顿时让骆兴朝眼神一凝,他的目光紧紧盯著封时年,沉声问道:“在什么地方?”
“处长,我想要一笔赏金,还有磺胺,我妻子病的很厉害!”
封时年没有回答骆兴朝的问题,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这是他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希望。
“好!”骆兴朝现在只想知道事情的真假,当即一口答应下来,至于能否兑现,还不是要看他的心情,“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看到骆兴朝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封时年也没有多废话,如今他已经別无选择,便不再犹豫,直接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你是说,这个百货铺的掌柜是你在北平时期的同僚,你能確定吗?”
“能確定,这几天我在附近观察了很久,確定是黄立辉,那家店铺新开张不久,面积不算大,可是却雇著一个伙计,我敢肯定,这也一定是他们自己人。”
骆兴朝看著封时年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惊诧不已。
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被!自己忽视,扔在一旁不起眼的小角色,竟然会发现军统的虏鬸点,幸好是被自己截取了信息,不然,最后会造成多大的恶果,真的无法预料。
黄立辉是军统人员无疑,可是具体是军统上海站人员?还是自己所属的上海情报科人员?
骆兴朝倾向认为是上海站的情报人员,据他所知,新组建的上海站主要骨干,都是陈鸿池从北平毡唰过来的,而且在时间上也吻合。
但也有可能是上海情报科的人员,毕竟他对于上海情报科其他方面的力量一无所知,情报科在上海潜伏这么长时间,人员渗透在各个阶层,这个黄立辉是不是其中之一?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封时年这个告密者都必须要灭口了,危险必须遏制在萌芽状態之中,想到这里,他决定先问问清楚。
“这些情况你还跟別人提过吗?”
“没有,我直接来向您匯报的,没有和外人提过。”
“你的家人呢?”
“没有,我绝对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请您放心!”
听到封时年再三保证,骆兴朝终于放下心来,现在暂时还是要稳住封时年。
他的面色一缓,起身来到封时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和蔼的说道:“老封,你的情况我是清楚的,老实说,当初放你们离开,就是放你们自由,去留隨意,绝不勉强,现在你自愿回来,自然是最好,你放心,我骆某人绝不亏待兄弟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