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医生就是荣威医生？”柳寒烟问道。
“我们医院就一个荣威医生。”
“荣医生怎么说？”柳寒烟深呼吸，然后又平静道。
“荣医生说，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脑癌。这只是医学上的常用术语，以荣医生的技术，他既然要患者做进一步检查，那十有八九就是脑癌了。”
“脑癌...”饶是柳寒烟心志坚定，绝非普通人可比，但听到这两个字，她还是双腿一软。
“患者知道他可能得了脑癌吗？”柳寒烟又道。
“还不知道。是脑科主任阿尼医生拿着患者的检查报告找荣医生看的。荣医生在我们医院虽然名义上是外科医生，但对癌症也很有研究...”
“荣医生的门诊在哪？”柳寒烟直接打断了护士的话。
“左边第三个门诊。”
柳寒烟没再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她来到荣威的门诊室前，深呼吸，这才敲门而入。
“嗯？你...”荣威看到柳寒烟突然出现在他的门诊也是有些诧异。
“荣医生你好，我叫柳寒烟。”
“柳小姐，你好。”荣威顿了顿，又道：“怎么了？”
“我刚才听护士说，你看了一个叫林小川的脑部ct检查报告？”柳寒烟深呼吸，然后道。
荣威点点头，他蓦然想起什么，又道：“难道他就是你朋友？”
“是的。我想知道他的情况。”柳寒烟直接道。
荣威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把自己面前的一份检查报告推到柳寒烟面前，轻叹了口气：“这是刚刚出来的林小川的脑部核磁共振检查报告，已经确诊是脑癌了，而且长在非常棘手的地方，甚至都没法进行开颅手术切除肿瘤。化疗只会加速病情恶化。利用基因种子治疗，更是行不通。一来，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二来，现阶段利用基因种子治疗癌症的技术并不成熟，效率极低，大部分患者都是加速死亡。”
柳寒烟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之后，她才口干舌燥道：“他大概还有多久？”
“理想情况，三个月左右吧。”
“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大碍。”
“是，没错。但如果我预估不错，他要不了多久情况就会快速恶化。我之前也遇见过这种长在脑干延髓上的恶性肿瘤，无法手术，也不能化疗。从发病到死亡，仅仅一个月。”荣威轻叹了口气：“虽然我也想安慰你，但我必须让你知道实情。”
柳寒烟双手按在办公桌上才勉强支撑柱她轻微颤抖的身体。
“请，不要把病情告诉他。”
“这样好吗？病人也是有知情权的。”
“求你了。”
荣威看了柳寒烟一眼，轻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
当林小川从门诊大楼出来，柳寒烟正站在门口。
“怎么样？”柳寒烟开口道。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让我注意休息。”林小川笑笑道。
“嗯，那就好。”
柳寒烟微笑着，就像一道霞光，充斥着绚丽的色彩。
林小川一时间有些发愣。
“我们回去吧？落霞应该把食材买回来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柳寒烟微笑道。
林小川受宠若惊啊。
“这柳寒烟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
这让林小川瞬间想到了当初去药王谷的时候，那段时间，柳寒烟也是经常这么微笑。
只不过，林小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感觉，药王谷的时候，柳寒烟的笑容更自然一些，更阳光一些。
而现在的柳寒烟则看起来笑的比较勉强，比较生硬。
“不过，总比冷漠要好！”
俩人随后回到船屋，落霞的确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寒烟，你们回来了啊，我正在做饭，稍等一下啊。”落霞道。
柳寒烟直接去了厨房，然后道：“霞姐，你不是想看电影吗？我顺路给你买了张电影票。”
落霞看了看电影票的时间，嘴角微抽：“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这不是逼我赶时间...”
话说到这里，落霞突然想起什么，嘿嘿一笑：“原来如此，懂了，懂了。”
说完，落霞直接把电影票从柳寒烟手里拿了过来，然后拍了拍柳寒烟的肩膀道：“船屋破旧，经不起剧烈晃动，悠着点啊，可别把我的船屋给晃沉了。”
柳寒烟没好气道：“你快滚蛋吧。”
“呀呀呀，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你再这样，我就不去看电影了，我就喜欢当电灯泡。”
柳寒烟嘴角扯了扯，没吱声。
落霞这才嘿嘿一笑，然后拿着电影票离开了厨房。
到了甲板上，落霞又调戏了一下甲板上的林小川，这才离开船屋。
大约四十分钟后，柳寒烟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了餐桌。
“你跟乐乐姐是怎么说的？”柳寒烟道。
“实话实说，我在你这里吃饭。”林小川道。
柳寒烟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道：“吃吧。”
“好嘞。”
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嘴里，顿时一股美妙的肉香在口腔之中炸开。
“好吃！寒烟，你简直就是天才，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谁要是能娶...”
林小川的话戛然而止。
吃饭吃饭。
食足饭饱。
“我来收拾碗筷。”林小川自告奋勇。
柳寒烟则突然道：“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
咳咳！
林小川直接呛着了。
“我...我...我...”
想否认，但对上柳寒烟的眼神，没敢否认，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想过。”
他赶紧补充道：“以前的确是想过，但现在我没这么想。因为，你现在这么累，我心疼都来不及。”
柳寒烟没说话，直接来到林小川的身边，轻轻的拥抱着林小川。
感受到胸前挤压的柔软，小小川没骨气的立刻兴奋了起来。
不过，这种荷尔蒙的狂欢并没有持续太久，林小川很快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这样的柳寒烟，明显是不正常的。
“那个，寒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小川情绪冷静下来，开口的问道。
柳寒烟愣了愣，随后松开了林小川。
“小川，你怕死吗？”没等林小川开口，柳寒烟又道：“我今天在医院等你的时候，遇见过一个病人。他得了癌症，虽然还远远没有到终结之日，但是他的精神已经被病魔压垮了。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我不知道姐姐当时的心是多么的强大。”
“额...你只是太过疲劳了，好好休息就好了，不要想太多。要不然，我们再去医院，也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柳寒烟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额...讳疾忌医可不好。你看我，其实去医院的路上，我也一直在害怕，但检查结果出来，我不是没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