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多小时,而接下来,徐钥前便带着一行人去地下审训室,而审训室里早已经是皮鞭猛响,惨叫连天,毕竟抓了十个人进来,即使是南京的两个没审,但八个人被审,也是少见的。
血腥气很浓,甚至浓浓的血腥使得张天浩进去之后,还感觉到有点儿不大适应。
张天浩走进每一个审训室里,然后拿起了每一家审训记录,以及一些关于他们站里的人行踪的记录,越看也是越心惊,把他们出行的规律都找得差不多了。
这是专业的人做的,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甚至有那个出去在路上买烟的,也有个别人记录下来。
这简单是事无巨细,只要有发现的,便记录。
细思极恐,张天浩看得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背后也不由得直冒冷笑,这么详细的记录下来,如果想要对付他们,那后果几乎是不堪设想的。
甚至三四个月前党务处发生的枪声,也有记录,只是记录并不详细,只是记录枪声,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枪的,甚至并不知道是什么人进攻党务处的。
张天浩可是记得那天晚上,电路被他断开的,让对面的人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如果有电,那才是大问题呢。
怪不得徐钥前要死死的盯着这里查下去,而且是必须查下去,他也有些害怕了,杀自己的上司,夺权可是大忌,被上面查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更不用说张天浩了。
他也没有遇到过徐钥前像今天一样,脸色如此阴沉的,这是他跟徐钥前以来,一直都没有看到过的。
“大哥,从这事情上看,我建议把对面的门店全部拿下来,交给我们总务科来安排,全部安排对主任对忠心的人家属来经营,那怕差一点,反正也不会亏本,这样既可以为站里挣上一笔钱,另外还可以为你挣得一个好名声,最关键的是,我们对面的人不会背叛我们,当然,大哥,你有自己的人,也可以安排过来。”
徐钥前也明白张天浩的意思,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里面的人行刑。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张天浩一行人都红着眼睛走出了刑训室,整个审训过程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很是糟糕,除了那两个监视他们的南京方面的人外,其他八个人,一个都没有开口的。
嘴严得跟沾了胶水一样,让张天浩都有一种无计可施的程度。
“即使是他亲自审训,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这种强度的审训,估计除了日本人,便是地下党,可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八个人是那个方面的人。”
即使是地下党,也不可能是派出这么多人,日本人也不可能派出重复的人员进行监视,这样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张天浩已经可以肯定,这里面肯定没有徐钥前的人,如果是徐钥前的人,他也不可能看着他的人受刑而无动于衷。
回到了办公室,张天浩拿起准备的包子,油条以及稀饭,直接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思考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人的意志相当的坚定,即使是刑训逼供,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就好像是一个人,说是记着玩的,这骗鬼去吧。
可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他都有些茫然了。
“头,这是你的药,已经帮你熬好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喝药?”这时,钱军偷偷的跑了进来,拿着一个铁罐子,看到张天浩,便把脑袋伸了过来。
“拿过来吧,我现在便喝了,我的双手如果不喝药,会出问题的!”
只是并没有人知道,这整个药已经被张天浩换了,全是他自己配制的补药,这个药,他在九月份,十月份喝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喝起来。
“对了,头,今天要不要出去?”
“给我车子加满油,我到城内转转!”
张天浩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到密云那边去一趟,毕竟那边的路也不近,一天一个来回是足够了。
只是这一批熟铜,他还是感觉到有点儿麻烦,二十吨的熟铜,可以做了多少的子丨弹丨出来。
徐钥前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中的汇报材料,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到现在也没有审出是什么人来,八个人啊,不是一个两个,结果没有一点儿成果。
还有那两个所谓的南京派来的监视之人,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对下面的不信任,这是要追查到他的头上。
“雨蓉,我可以信任你吗?”
“请主任放心,雨蓉以主任马首是瞻。”蒋雨蓉一听,马上便明白了什么,即使是她对于被监视也是心怀不满。
“那行,我想那两个所谓南京派过来监视我们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徐钥前盯着蒋雨蓉,平静的说道,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的严肃的阴森。
“雨蓉知道怎么做了!”
“很好,这是我们党务处成立以来的奇耻大辱,九月份的枪击事件,到现在的监视,这是对我们北平党务处的不放心,不信任,这是对我们所有人工作的否定,这种事情也能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实在是让我感觉到痛心,痛心疾首。”
“属下明白!”
蒋雨蓉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得很准确,虽然两人是都是中校军衔,可她是秘书处处长,而徐钥前是主任,两人等级上差了一大截。
长安大街上,张天浩早已经在站里化好了妆,即使是钱军也被他化了妆,两人更是开着另一辆汽车,而不是两人平时开的那吉普车或者是轿车。
“小孙,小钱,你们三人在前面把我放下来,我到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敢跟我作对,我暗中查一下,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头,还是我跟着你吧,你一个人,我们不大放心!”钱军也有些担心地回过头来,大声地说道。
“行了,我就在城内,我会暗中观察的,我又丢不了,再说,我都化了妆,你们放心好了。再说,现在化了妆,都能被认出来,那也是我命该如此,你们说对吧?”张天浩拍了拍钱军的肩膀,然后指着前面的一个拐弯的地方。
很快,就在刚刚拐弯的时候,张天浩一推车门,整个人便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走到一边的大街边上,而小孙直接关好车门,好像车上并没有发生变化一样。
张天浩也同样站在一边,拿出了一张报纸随意的看了起来,只是过了好几分钟,发现后面没有尾巴,他也才放下心来。
东交民巷日本人聚集的地方,看着左右的汽车,他走到了一辆汽车边上,然后身体半靠着其中一辆挂着日本小国旗的汽车边上。
小心的向左右望了望,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刀,很薄的那种刀,随手把刀往那小汽车里一插,然后轻轻的左右摇动了几下。
立刻那小汽车的门被他轻轻一拉,那汽车门便被他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