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方面？”这个田豹子从未想过的事情，“你是说，他是南京政府派来的人？对呀！”田豹子一拍大腿，“这就难怪了。”

“南京政府一向是不承认我们***的，称我军为匪，所以他们是绝不会与我们合作的。”江涛慢慢的分析道，“伪满洲国成立了建国军，四处招兵买马，所以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上级派了欧阳烈等人打入建国军内部，设法从建国军里再拉起一支队伍。这种事我们能想到，南京政府为什么会想不到呢？所以，我们做的事，南京政府也一定在做。”

“所以这个钉子，实际上是和欧阳烈一样的身份？”田豹子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欧阳烈是你们这八百义兵的头目，而钉子则是……”

“不。”江涛却摇了摇头，“我还没见过这个钉子，但从你的描述里，这个钉子百分百就是个特工人员。所以，我猜他的真正身份，应该是军统的人。”

“军统？那是什么人？”田豹子此前从未听说过军统。

“这军统比较神秘，我们只知道军统成立的时间不长，主要以特工工作为主。”看起来江涛对于军统也并不十分的了解，“建国军要开赴前线的消息传出来的比较突然，欧阳是得到了热河首长的命令，所以才开始行动的。但南京距离东北又有多远？他们得到的消息肯定比我们晚，下达的命令更晚。这个钉子应该只是一个联络员的身份，但是事情又太过仓促，虽然钉子可以将他们潜伏下来的人员全部联络起来，可是他缺少一个能够指挥士兵的大将，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李森的身上。而且就我个人看来，李森也并不是因为这一次运送兵源才与军统有所接触，团长还记得兵工厂的事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田豹子点了点头，“其实以前我就奇怪，你们旋风支队的人把兵工厂劫了出来，李森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他为什么算得那么准，就等在闾阳，兵工厂一出现，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兵工厂给劫走了？现在我才明白，那肯定也是军统给他的消息。”

“不。”江涛又摇了摇头，“在那个时候，军统是不会直接给李森递送消息的。军统应该是把消息递交给了北平的少帅府，再由少帅府出手令，指挥李森劫下兵工厂。不管怎么说，李森对于少帅府的命令还是绝对服从的。而这一次不同，因为鬼子运兵的命令太过突然，军统已经来不及再次联系少帅府了，所以钉子无奈之下，只好直接联系李森。”

“可李森不听他们的，他们只能绑架了小蝴蝶逼迫李森。”田豹子总算是全想通了。

“小蝴蝶被绑架了？”江涛可才知道这件事，“怪不得李森这么听军统的指挥。到是我瞎操心了，不怕让你知道，我已经想过如果李森真的心死踏地卖命给军统的话，回到同昌之后，就算是真的得罪了你们独立团，我也非杀李森不可。”

“李森不是那样的人。”田豹子到是只能替李森解释了。再一看江涛的眼神，知道江涛肯定不是在开玩笑。心里却不由想着，这军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可怕组织，连江涛都非要除掉他们不可？

火车开始缓缓的开动，田豹子却坐在车窗边上许久，江涛虽然身体不能动，可是这个接任杨欣成为新的旋风支队队长的人，显然头脑的灵活度并不输于原队长杨欣。欧阳烈毕竟在建国军的军营中时间太久了，有许多事反而没有江涛更熟悉。

说了一会儿话江涛又感觉到累了，不多时便沉沉的睡过去，田豹子则坐在那里发呆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他又低下头屈了屈手指，象是在算着什么事情。

欧阳烈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还故意的和车厢里的大猛子等人打趣了几句。直到坐回田豹子身边，欧阳烈才阴下脸来：“事情不太好。我又联系上了一些我们的人，据他们所说，就在我们打入建国军内部不久，就又有一股势力也打入了建国军，并且很明显的在与我们争夺兵源。那些原本应该在车上却不见的人，很可能已经被另一股势力除掉了，我想他们应该是钉子的人。刚刚在车被杀害的除了有两个我们的同志之外，余下的五个很可能都是钉子的人。日军之所以掌握了一些情况，也是因为我们与钉子的人之间发生了矛盾，从而使日本人有所察觉。我说……我说……”欧阳烈本来以为田豹子会给他一些指点，哪知道田豹子坐在那根本不说话，好似满腹的心事。

“啊？”被欧阳烈推了两下，田豹子这才回过神来，突然说道，“一力降十会。”

“什么意思？”欧阳烈反倒一愣，“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虽然咱们两个没交过手，可是我的功夫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一点吧？”田豹子没理欧阳烈的话，却反问了一句。

“听江队长提起过，你唯一一个能破得了江队长空手入白刃的人。”欧阳烈答道，“还是什么龙门派的高徒。我的功夫都是从军营里学来的，没入过什么师门。说实话，虽然我不喜欢李森，但我喜欢李森的刺击。在战场上，还是李森这样的人最能发挥实力。”

“我和李森交过手。”田豹子笑道，“如果是一对一的话，二十招之内我就能打败李森。不是我田豹子吹牛，我这些年遇到过的武林高手里面，只有一个蒙古小王爷能称得上是劲敌。那家伙的刀法太厉害，我没把握赢他。不光是我，我们整个独立团里随便拉出谁来，都未必是小王爷的对手，李森也好，钱龙也好，还是韩大肚子或是许三姑等人。”

田豹子突然开始谈论武功，这有点出乎欧阳烈的意料。不过田豹子虽然年轻，但做事一向到是靠谱，他这么说自有他的意思，欧阳烈没有打断，只是很有兴趣的看着田豹子。

“前两天，我又遇到了一个高手，是个尼姑。”田豹子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点闪烁，“我本以为同昌地面上不会有人会是我的对手，但是我在那尼姑的手下，根本讨不到便宜。她如果真想杀我的话，我早就死了。”

“尼姑？”欧阳烈迟疑的问了一句，“我知道同昌是个宗教之地，这和尚、道士、尼姑都算常见，古寺佛不远的地方就有尼姑庵。但没听说同昌城里还有什么尼姑是武林高手啊？”

“多的我就不和你说了。”田豹子现在不想解释关于黄姣妹的来历，“我和她动过两次手，每一次我都败。可想不到的是，她那么厉害的功夫，居然不是韩大肚子的对手。”

“那个粗货？”对于韩大肚子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他……还会功夫？”

“会点，都是我教的。”田豹子说道，“他除了打枪打得好，就是还会一套防身的匕首。他脑子慢，我想多教给他，他也学不会。真要是和我动起手来，我三招之内就能打败韩大肚子。”

“可你说，那个尼姑却打不过韩大肚子？”欧阳烈觉得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