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不明白,你怎么就知道我在这节车厢里呢?”钉子更加的奇怪,但是听钉子的话语就象是和老朋友谈天一样,“不瞒田长官,在下是专门苦练过这易容本领的,我自信就是我家的婆姨在我面前,如果我不说话,她也照样认不出我来。”
“你是山西人?可这东北口音到是挺地道的。”田豹子敏锐的感觉到一件事情。婆姨这个称呼在关外是很少见的,一般陕北和山西有些地方会有这个称呼,而其区别是陕北地区一般称妇女为婆姨,而山西则是专指自己的妻子。
“田长官果然厉害。”钉子的脸上略带些惊讶,但并且对于田豹子的推测并不感到意外,“在下是大同人氏。”又继续问道,“还请田长官一解在下的疑问。”说着话,钉子又看了一眼坐在田豹子身边的小钉子,那小钉子也是钉子亲手易的容,与同昌城里的小六子完全不一样,不可能被人看出破绽。
“这事就是得谢谢李森了。”田豹子一笑。
“怎么?李长官果然还是出卖了我们?”钉子的眼中闪出一丝寒光。
“那到不是。”田豹子摇了摇头,“不过他马上就要出卖你们了,却被你阻止了。刚刚我和李森在车厢外说话的时候,其实你一直在边上听着呢,对吗?所以李森刚打算告诉我点什么,他就假装成醉酒的建国军从我们身边经过。”
“没错,刚才从你们身边走过去的人,的确是我。”钉子毫不避忌的答道,“李长官虽然办事干练,但是身上的军人气还是太浓了,我不得不防。”
“那到是。”田豹子大点其头,“我的过去想必不用介绍了吧?你一定知道得很清楚。”
“田团长在千山与鬼子激战的事情,在下略有所知,到是非常佩服田团长。而且田团长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刺杀叛徒的事情,更令下在刮目相看。虽然在下也是做特工工作的,可是让在下孤身杀敌,在下也是力不从心。”钉子的话说得很诚肯,看样子说的是真心话,“在同昌城里虽然只与田团长交手了一次,但依在下看来,田团长的功夫肯定在我之上,我若是拼尽全力的话,说不定能在田团长的剑下走过十招,过了十招,这命怕是就不保了。”
“客气,客气。”田豹子一拱手,“在下的功夫如何心里还算有数。不过我要说的到是那铁血团的叛徒的事,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被人出卖,整个铁血团丢了不算,千山都被鬼子一把火给烧了,所以自那以后,我对身边出现在的人总是比旁人更警醒一些,想必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下明白。”钉子点头道,“所以,当李长官才要向你说出实情的时候,我突然出现在李长官的身边,就立刻引起了田团长的注意,对吧?可奇怪的是,我当时在身上淋了酒水,而我坐回这里之后,用一些简单的方法将这些酒气消掉了,田团长又是怎么如此准确的找到我的?仅仅因为刚刚我没有起身看热闹?那你又为什么将刚刚坐在我对面的建国军赶走?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我的人呢?”
“他脸上没化妆啊。”田豹子很干脆的答道,“我虽然很佩服你的易容术,可到底一个人的脸上化没化东西,我这眼睛还是能看出来的。”一边说,田豹子又仔细的看了看钉子,“你这脸上不能是人皮面具吧?不会不会,人皮面具不会有表情。那你这是在面粉里揉了蜂蜜?如果是那样的话,易容的时候可就全凭手法了,就算是别人知道了你易容的秘密,可这手法没个十年八年的想学也学不来。”
“田团长嗅到了蜂蜜的味道?”钉子似有所悟,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这田豹子长了狗鼻子吗?
“蜂蜜的味道太淡,你身上又淋了酒,我哪能闻得出来?”田豹子摇头道,“是她……”说话时,田豹子一指小蝴蝶,“你其实不应该带着她一起走,你自己从李森的身边晃一下不就行了?女人嘛,身上总有点女人的味道。你也知道,我是个道士,从小在道观里长大的,没怎么接触过女人。我们独立团里我常能碰上的除了钱凤与四丫头之外,就是胡老板了。连许三姑都不常到团部来,所以就这么几个女人的味道,我能记不住吗?到不象你们这样的,在女人堆里混久了,反而常常会乎略这些味道。”
钉子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田豹子的话的确是他从未想过的:“没错,是我大意了。”
“不,你没有大意。”田豹子却打断了钉子的话,“刚才我还问你,为什么你要带着胡老板一同从李森的身边走过去,但现在我到是突然明白了。”
“哦?不知田团长又有何见教?”钉子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有点越发的看重眼前这个人了。很显然,仅仅是通过侧面的情报,还无法让他完全的了解田豹子,以至于他才出了一丁点小小的纰漏,就立刻被田豹子抓住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很矛盾,李森到底是不是叛变了独立团。”田豹子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对叛变这种事太敏感了。在刚上的车的时候我甚至想过,等这件事过后,不论李森到底是什么想法,我的独立团都不能留他的。我到是不至于宰了他,但牵马岭庙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