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看了看郑晖,他不奢望对方能够立即有他那样的经验,也知道郑晖几乎没有可能有他那样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亲自安排,安排到细节。因为郑晖还没有到能够放手地时候。
他继续着:“打击他们,但是他们不是我们的目标。这只是在宣传一个信号,我们不可得罪。而外边的人,听了这个消息后,只要我们不过分,相信他们是会幸灾乐祸的。但是你还是要做的遮掩一点,不上道一点,搞的手段要像个小流氓似地,再有依赖也要当没有依赖一样。这样才能稳妥。”
“恩。”
“恶心点的。断电,断水,砸玻璃。就这些。不要天天,但是必须要持续。”
吸了口气沈澄说道了重点:“邓波他们会判刑,邓波的老子一定会努力,这层面上我们是不会退了。所以会有斗争,所以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乱来。这就是说朱明的老婆,我们不要动,孤立她就行。打击的她的那些亲戚胆寒,自然就更会远离。可是不要碰她。”
“我知道了。”郑晖理解了沈澄的意图。
沈澄点了点头:“至于贾洪飞,不忙动他,一个外乡人。出了这些事情,他家里人自然会来的。给压力就够了。等他进了号房,我问清楚了后,带你去看看,然后你再去吩咐下话。不要给他好日子过就行。”
“就这样?”
“没必要过分。”沈澄冷冷的一笑:“在邓波地老子发力之前,我们不要搞的太过。这才是开始。那些事情,今天晚上就开始。”
“好,我知道了。”
“他们是聪明人,就会来找我的。”
“不会找沈叔?”
“不会。无凭无据怎么开口?这种儿戏似地事情。我爸怎么会干?也就我这样的少年性子才会干干。他们找我,也不会说明了的。只会道歉的。哼。”
沈澄懒洋洋的靠了那里。
其实他还有个目的,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出去的,迟早。那么该知道的人全会知道的。自己一个月来也太过了点,总要有点少年性子才行。像这样让人听了觉得又能理解,又觉得不算太理智的事情,做一做。
有助于丰富自己地形象。
从昨天对朱泽成的计划安排,到晚上对蒋天鸿心理的针对反应,再到抖露出邓波和自己的旧恨,直到现在对郑晖的引导。
一系列地手段下来,沈澄相信,这二十四小时,自己在黑白之间又打下了一点基础。
而还年轻的自己,基础当然是越牢越好。
这些事情说完了之后。
沈澄看着郑晖加了一句告诫:“从这种小事做起,一步步的,每次都这样想好了。混,要靠头脑。包括这次,你也给我在后面。带头的人一旦动手了,档次就低了。”
“哦。”
“最近闲着的时候,打听打听吧,颜叔手下地老四他们不是带着在赌场偷偷放点高利么?我明天给你点本钱。你带几个去做做,不要强买强卖就行,也不要进场子,一切在外边交易。跟你地人没有好处,跟不长的。光是吃吃喝喝,不如月月给他们点利益,开始不要太大,正常地一个月两千上下足够了。”
“我知道了。二千是不是多了点?”
“在外边混的人手脚大花钱快,二千不多,不经花的。记得啊,整一千一千的给,不要一百一百的,散着记不得你的人情的。”
“哦。”
“没了,先把这两件事情做好了吧。走,陪我去遇遇费伟名,老小子那边又开了,我也去看看。”沈澄笑了起来。
郑晖看看时间:“没呢吧,现在哪里开门了。”
“我看的是费伟名,我又不是去看小姐。我去闲扯几句就先走了,你陪他会,然后那些女人的事情你问问。把文忠也叫上。”
郑晖发动了汽车。
二个小时后。
沈澄站在了宋老师的面前。宋菲在一边笑着。
“来了?坐啊,沈澄。胳膊好点了么?”宋老师笑着问道。
看着他,沈澄答应着:“我坐呢。好多了,叔叔。你什么时候教我毛笔字?”
“真学?”
“真的。”沈澄道。宋老师呵呵的看着他:“这蚕头燕尾就要你练的几个月,很枯燥的。你这杀人放火地性子坐的下来?”
“有这个心,当然了。”
“好。好。我这里有帖子,笔墨纸张也有。回去后先按着偏旁练上一个星期再说。恩,你性子四海。男人嘛,写颜体吧。大气里带着飘逸,骨架却又堂堂正正。你看如何?”
“好。”沈澄点点头。
宋老师笑了起来:“我看你有几天性子。”
“这是张良求兵书呢?”沈澄也乐了,他知道老头子还是有点不放心,教育工作者嘛,习惯了先看看可塑性。
自己没兴趣,或者三分钟,而自己又不靠字吃饭的,宋老师估计也就不想太费心了。
正在嘻嘻哈哈着,看他翻出典故了。宋老师一肚子墨水反应的快,在那里哼哼着:“黄石公可没赔了兵书还送闺女。”
宋菲在一边撒娇着,沈澄嘿嘿了下。接过了宋老师给他装好的包,拍了拍后道:“好了,叔叔,那我们先走了。”
“颜公一门忠良,字如其人。沈澄,记得胸中要有正气。”
脑后老头子又来了一句叮嘱,刚刚设计了大堆损事的沈澄,顿时有了点尴尬,他含糊着答应了声,一边一直没怎么插嘴说话地宋菲已经捂住了嘴:“你又在想什么坏事情的呀?”
“哪有。”
“我相信沈澄。宋菲你不要胡说八道。”
沈澄立马无地自容。
狐疑的看了看他,宋老师咳嗽了一声把包一拿:“好了,我要去上班了。沈澄晚上在这里吃饭吧。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她妈妈说了,她下午早点回来。”
“恩。好好。”沈澄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练吧。”
“行啊,随便你。走了啊。”老夫子夹着公文包把闺女丢给了流氓,家丢给了他,就这么走了。
沈澄低头看看手里的包,再看看宋菲。再看看关上的门:“你爸爸妈妈全不在家?”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练字练字。宋菲呀,我爸今天早上和我说的。估计这个两天你就要上班了。”沈澄晃荡着袋子,向着宋菲的房间走去。
宋菲跟了后面:“真的呀?去哪里?”
“嗨,去对面,九中是重点,又靠着你家,多好。”沈澄哈哈一笑。
宋菲到底是书香世家,比之一般地女孩子房间,一张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就显出了味道。
沈澄人模狗样的走了过去,当真地铺开了白纸,润了润墨,然后提起了笔来:“别笑我,好久不写了。肯定难看。”
“你是不是很遗憾,阳光,空气,美妙的下午,劳资居然没摸你?”
“我先写几个字,等会摸,你别急。”
“你去死!”
沈澄咳嗽了一声,颤抖着点出了一个墨团,他告诉自己别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视着身边她的笑声。
有点孩子气似的。
沈澄忽然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给自己打赌,今天,我如果真的认真练字,并且真的坚持下来,那么我这辈子就一定会成功的!
半个小时后。
宋菲在一边,放下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温柔地看着他,帮他续着茶。
少年的沈澄,认认真真的在继续着,一笔一画,他面前的白纸上,一点一滴,是开始狼藉,却逐渐规范的,他地人生。
而幸福就在身边。
“沈澄。”
“恩。”
“我喜欢你这样。”
“你别勾引我。”沈澄收敛着春心,看了看窗外的蓝天,低下了头后继续努力。
其实有的时候,男人在心里,和自己打一个赌,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当然,前提是,你赌品要好。
不过,假如一个人对自己都耍赖,那也就特么的没救了。
系列地手段,其实还有个意思,就是沈澄对自己地赌注。对人对己,他都有着手段,所以这三章叫这个名字。
[第十二卷]第四回 夜晚和白天
白三施施然的走进了楼道里。
掏出了电工钳,看了下电表箱上的房号,又回忆确认了一下之后,利索的伸出了手咔嚓一下剪断了连接在上面的电线。
随即他转身,向外走去,老式的小区没有什么门卫没有什么外墙,下楼往往就是通道,出了通道外边就是马路。
白三很随意的操着手,走到了路口上了老汤开来的车,然后远去了。
这样的故事在城市的几个角落,几乎同时上演着。
秋天还没有来,国庆的前期,温室效应已经逐渐明显的九七年,九月底的夜晚还是很闷热的。
夜里二点,几家人全被热醒了。
男人狼狈的四处检查线路,女人在愤怒的咒骂着供电部门,折腾了好久才发现是线路被人剪断了。
一家,一家,俱是这样。假如单独的发生还是偶然,这么一个不拉的发生则是必然。
没有证据说是谁干地,但是他们全知道这些是为谁干的。结果第二天中午。好不容易修好了。昨天一夜没有睡踏实,正在补了午觉地他们。发现电又断了。更嚣张地是。几块砖头砸进了屋里!
郑晖在街角的车里,看着屋里的女人把头伸出来叫骂了两声,随即就被家里人拖了进去,他淡淡的一笑。回头对着白三道:“吩咐下兄弟们,今天晚上休息会,等二天继续。夏天断电断水不好受。下次就断水。”
“好地。”
之所以停止,不过是游戏的手段而已。对方一定会有防备的,打架郑晖不怕,白三他们也不在乎。可是郑晖不想把矛盾表面化了,那样对沈澄不利。
不过虽然这种破坏停止了。
其他方面可没有。
当朱明的堂弟,在计生办当小主任的朱成集夹着公文包,开着摩托车,黑着眼圈出来上班的时候。郑晖把车子开了上去。车窗打开了。白三就这么恶狠狠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的看着。
郑晖只当不知似的,面无表情的,红灯他就停,绿灯他就开。朱明地堂弟去哪个方向。他就去哪个方向,一步不拉。
这一路走的朱成集只觉得心头发毛着。
这不是摆明了就要搞他的么?
他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和刚刚的事情,偷偷地看着白三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再看着郑晖挑衅的眉角。
时不时的。迎面而来的。几个胸肌纹身男,好像也在坏坏地看着他。
仿佛对手无处不在似地。朱成集手抖着。他的确有点害怕了。
结果一直到他心惊胆战地进了单位,却没有人下来打他碰他,只是那车子还停了那里,居然还有人下来抽了根香烟。朱成集进了单位后,胆气壮了点,他本想叫门卫的,可是他看看门卫那副吸大烟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心不在焉的,他一直走进了办公室,再打了个电话给其他亲戚。
得到的消息全是差不多的。
怎么办呢?
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