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财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开骂,家乡雅言直接招呼上。
陈清源无奈扶住额头,当下心里则长出一口气。
“你还真活不过三天……”见到这个虎生生的人让自己心里石头直接堵到嗓子眼,旗官说死人时候自己想当然的就以为是这个倒霉蛋。
两庭昨天报道的也就只有他,赶来路上还忍不住想自己怎么没有提醒他要小心仇家,千万别是他,千万别是他。
看到尸体那刻心脏猛得抽搐,所以刚才才那般的失控,直接放开修为。刀鞘一直冲着张南位置,拇指按住刀柄凸起缓缓摩擦。
“不过现在冒出来的才是棘手的问题……”
“你在这里?那死的这个家伙是谁?”曼山青适时出现,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南满脑门问号,疑惑不解。这个娘们黑不提白不,瞎问什么话?
“自己看……”曼山青别有深意刮了眼张南,顺手掀开白布单一角。
“我这是什么情况?”张南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后退两步,眼角注意到张老财比他退得更靠后。
“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曼山青低垂下眼皮,看着尸体那张跟张南一模一样的脸阴沉冰冷。
“所以你到底是谁?”曼山青手背在身后,出声怒喝。
“真真假假,你到底是谁?”陈清源同样怀抱双手厉声询问
“碰!”
白色状体交织束缚住张南手脚腰间,将他封印圈禁在半空。头顶上方重悠老鬼抱着武器盘腿坐在墙壁的凸起,瞅见张南朝他看过来,戏谑两指并拢在脖颈处笔划。
“又被抓进来这里……”张南垂下脑袋,懊恼不已。
死的那个人有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孔,这事怎么解释?谁会信?修士当中确实有很多手段可以幻化成旁人的样子,但似这般手段也有很多弊端,维持不了许久。
尤其是在施术者死亡情况下,当即会恢复原本面容。
可是尸体明摆放在那,曼山青已经摸过骨,二者面骨都完全一致,看不出来是动过术法。
“真他是奇了怪!”张南捏动完尸体骂出声,谁会想要替换他?自己才刚到郁都城!
“你跟我走一趟吧!”陈清源不给张南任何解释机会,高举起手臂打响指。
张南脚下剧烈蠕动,身形恍惚站立不稳,白色液体冲破地面,瞬间将他淹没。
身体倒栽直直跌进白色液体里,只见液体滚动两下渗透进地面,不留一点痕迹。
还是那双熟悉的长靴,步入眼帘,陈清源站在他身前,满脸的不信任,还带有些许温怒,手指在手臂内侧不停敲打。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张南?”
“小子,再不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我们就不客气了。”陈清源想了许久张口说道,索性直白点问:“最好还是你自己老实交代,免得我们费工夫。”
“人证明自己是最难的,我说我是张南,那个是假冒的你信不信?”张南现在也想明白了,红口白牙张嘴说自己是无辜的,拿什么证明?
在郁都自己谁也不认识,琼家那里也就只有梁诚易和琼姬小鬼头可以说上话,但是他们如何得到消息?
死的那人尸首还在外面躺着,天知道琼姬简单的小脑袋瓜能不能认出来自己。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自己趁着慌乱摸过尸首的骨头,他奶奶的居然跟他骨龄是同一年,面部没有动过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记。
但问题是那人不是我!
张南突然打个冷颤,自己在这个世上居然这么普通,普通到随便找个人出来都可以假冒自己。
“没有法子只能找机会逃出去了……”张南眼角瞟过陈清源背后的囚笼,外面站着的人铁甲露出一角,那熟悉的纹理……难倒。
“梁叔不要躲了,你铁甲都露出来”张南索性点破,这时候就不雅装清高了,真要等到他们在牢里弄死自己?陈清源表情已经明显要下狠手收拾自己。
梁诚易干咳一声迈步走出,眼神复杂看着张南,似乎是在打量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当初在浅川城舍命搭救自己的人。
“梁叔,这种时刻可不是躲着的时候!”张南高声呼救,原本还想要站起身奈何现在团成糯米球,动也动不了只能伸长脖子干嚎。
“昨天你还见过我的!”
“大少爷,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现在这种情况让我看不明白。”梁诚易面露难色,迟疑许久说道:“我已经让人通知家里,看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你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还证明!这怎么证明!我长这么大连自己是张南也证明不了!”张南听完梁诚易说话直接脸红脖子粗急眼,刚才自己犯嘀咕是犯嘀咕,真要说他什么是一点忍不了。
“你喊什么?”陈清源不耐烦掐住张南下巴,让他不能再嚎。
“你说话归说话发什么脾气,急于证明自己?能证明你自己是靠吼就能解决的?”
梁诚易自行穿过囚笼,下身铁甲铮铮作响,心情很是不爽。有他在溶狱里这些活阎王还不敢拿张南怎么样,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琼家要的那个,最起码现在要保他平安。
“我们查了你的行踪轨迹,结果发现从你踏进郁都之前都完全找不到痕迹,反而死的那个不管是在郁都还是来的路上统统都有记录,你说这时候我要相信哪个?”陈清源捏住下巴的手掌微微用力,有轻微骨裂声吱吱。
“所以你到底是谁?”陈清源眼瞳中泛起绿芒点点,在张南眼里她的面庞越来越扭曲,双眼逐渐痴迷。
“陈丫头!你要干什么?”梁诚易察觉不妙,赶忙走向前抓住陈清源手臂。
“对他功法全无的人,搜魂会把他弄成白痴的!”
陈清源眼中绿芒退去,依旧死死盯着张南不说话,张南头颅深深垂下,有气无力问候陈清源。
“你先跟我出来,丫头,跟我出来”梁诚易拽着陈清源往外走,拉动两下居然原地没有动。不由动了真火抿动下唇。“跟我出去!”
陈清源面无表情转过头,眼皮微抬,最后看向梁诚易抓住他手臂的位置。
“倔脾气的丫头!”梁诚易悻悻收回手,自己扭身向外走。
“财爷!劳烦您进来看着点”陈清源甩脱张南下巴,直接将下巴脱臼。“让他再烦躁!”
张老财从囚笼外冒出头,心里想这丫头是怎么知道过来的。无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囚笼,谁让自己现在是在人家地盘呐。
“小子,滋味不好受吧。”张老财倒是很同情张南,看着这孩子这可怜模样直摇头。“也别怨谁,谁让你倒霉摊上这么个事,两庭也是为了郁都安全着想。”
张南眼中布满血丝,嘴角控制不住口水顺着歪着下巴淌出来,这幅模样就是条记仇的狼崽子,受了欺负满心想着报复。
“你看你这孩子,咋心里想啥还在脸上表露出来?”
张老财抽出袖子里手帕给张南擦拭嘴角防止口水再流出来。
然后才语重心长说道:“我每年见多少像你这这般大的孩子跑进郁都,都想着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