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先是跟他问了声好,接着打量一圈,随后我便旁若无人的走到了沙发区,一屁股坐在了那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对于他的质问,我理都没理。
“杨飞。”
淡淡两个字吐出,再看坐在老板椅上的梁志超,他面色当即就是一变,但紧接着竟然又狞笑起来。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南洋商会会长杨先生。”
听他半带讥讽的话语以及面上似笑非笑的态度,我不觉莞尔:“梁总认识我?”
梁志超先是笑笑,随后翘起了腿,这才从鼻子里发出嗤声:“不认识。”
微笑逐渐爬满我的面容,抬起手来,我点了点他:“你在玩火。”
梁志超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杨飞,收起你那一套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好大的口气!
我把玩着手中的烫金打火机。
“叮——”
半分多钟过去,我一个字没说。
“叮——”
整个办公室,此时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只剩下我把玩打火机的悦耳脆响。
“叮——”
而此时再看梁志超,他额头都隐隐淌下汗来。
“叮——”
又是一声脆响响起,梁志超似乎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跟个弹簧式的从椅子上弹起。
“杨飞,可着两广地界,你就别想进到透水混泥土!”
等他色厉内荏的说完,我也随之站起。
径直走到他面前,拿过他桌上的纸笔,我俯身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过期作废,后果自负。”
“查一查这个精典程建最近有什么事。”
出了精典程建,坐上回去的车子,我对小柔安排了一句。
小柔不解道:“飞哥是怀疑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了笑:“不是怀疑,是肯定。”
“一家赌城的公司,和金沙有关系我信,和老六有关系,这就值得怀疑了,老六的触脚,可还没伸到赌城来。”
小雪在赌城三四年了,她会允许老六把他的势力发展到赌城来吗?
当然不会!
以小雪在何家的地位,她也有能力把老六发展到赌城来的势力打跑。
别说何家老爷子之前还在,就是何家老爷子现在不在了,他老六也不敢找何家的麻烦!
要说老六偷偷摸摸的在赌城开了什么皮包公司,我信。
说老六在赌城开了挂靠赌场,我也信,毕竟他跟金沙有那么密切的关系。
但要说老六在赌城开了一家上市公司,或是实际控制着一家上市公司,这就要打个问号了。
梁志超帮着老六做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尽快查,三天内我要知道结果。”
小柔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想了想,又说:“可以跟韩敏联系下看看,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小柔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落脚的酒店,我的套间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而且都是以管童为首的天元人员。
“一哥有事?”
管童回问我一句:“精典程建,飞哥打算怎么处理?”
我回答的干脆至极,或者说,就俩字:“扳倒。”
管童笑了笑:“与其飞哥这边毫无价值的把他扳倒,不如跟我们天元配合一下,来一次做空吧。”
做空?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管童,希望他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空。
管童哪能不了解我,于是便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一下:“做空,说白了其实就是利用内幕消息炒股票,飞哥既然决心要把精典程建扳倒,这说明飞哥已经发现了这家公司的某些猫腻吧?”
准确来说,是察觉有猫腻,还不能确定。
不过我没把话说白,而是等着管童继续说下去。
“我们已经知道这家公司要倒霉了,那么这家公司的股价是不是会暴跌?”
我点点头,心下却想着,知道股价会暴跌,难不成还要去买股份?这不是赔钱吗?
而管童却继续道:“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股份卖出去。”
我一愣,皱眉说:“公司持有这家公司的股份?”
管童摇头:“咱们当然没有精典程建的股份。”
我又说:“那你还说卖股份?”
管童笑了笑:“我们是没有,可那些股东有,股民们也有,某些风投,创投,或是银行的,也会有他们的股份,我们承租他们的股份也就是了。”
“股价毫无变化的时候,我们承租股份并卖出,赚取大量热钱。等股价暴跌时,我们再把股份买入,最终还给承租方。这一进一出,这家上市公司能被我们掏空,这种活为什么叫做空,就是这个原因。”
原来还能这样。
那这家公司,还有那些承租股份的人,不是被坑惨了?
我问道:“股价暴跌,承租方不会找我们要回股份赶紧抛售?”
管童正色道:“做生意都要讲究个诚心,我们去租用股份,当然要附加一些条件,比如超额的违约金,有这笔违约金在,足够他们退避三舍了。”
做生意,签合同,白纸黑字,法律效应。
一环套一环。
看着管童和天元一众人晶亮的眼睛,我再次感慨,金融果然就是吸血虫,吸血鬼,它永远不会为社会制造有利的价值,却又永远吸食着社会的血液壮大自身。
“嗯,你们先去准备吧。”
摆摆手,我挥退众人。
管童离开前道:“飞哥,动手之前,记得和我们说一声。”
我点点头便算回复了。
时隔两天,小柔便查清楚了梁志超为什么要听从老六的安排跟我作对,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而其中,韩敏功不可没。
根据韩敏传来的消息,最近精典程建有一桩案子,刑事案子!
就是因为深陷如此风波之中,所以老六瞄到了机会,一把捏住了梁志超的七寸!
“刑事案,梁志超杀人了?”
听说精典程建陷入刑事漩涡,我不由疑惑。
“准确来说,不是梁志超杀人了,而是精典程建杀人了。”
经小柔一番解释,我总算是清楚了怎么回事。
精典程建旗下有个木方厂,每天进进出出的拉货车起码几十辆。前段时间装货的时候,有个工人不小心撞碎了一个木箱,发现里面有走私的手机,玩具,游戏机,连粮食都有,他要去举报,结果被人给打死了。
而现在,死者的家属正在伸冤,都闹上法庭了。
死者家属未必知道走私的事,但却知道自家的家属是被打死的。
而精典程建是咬定工人是过劳猝死。
其实只要有尸检报告,这事谁可信就很明显了。
但问题就在于,之前存放尸检报告的地方发生了火灾,尸检报告丢了,而那工人的尸体也早就火化了。
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那张尸检报告。
没有那张尸检报告,有法医也是可以的。
但尸检报告早就被烧了,至于法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飞哥,这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