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碗，两双筷子，我和小柔边吃边聊。
“你要多学学卫青。”
死人的活，趟雷的活，完全可以找别人代办，影卫可经不起损失，任何一人死了，都等于往我身上插了一刀。
小柔点头：“一直在学，一些外围工作，尤其一些危险系数高的工作，在南国可以找帮派代办，让他们当我们的炮灰，在缅国这边可以找小股的团伙帮我们，像卫青用的那些脱北者，我们还是要少碰，跟他们扯上关系，就等于跟北韩的人扯上了关系，那地方的人比较麻烦，都一根筋，死脑筋。”
小柔的话把我逗乐了。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一根筋死脑筋？”
小柔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接着不顾我还要吃面，端起了碗来喝汤。
我无奈的舔了舔筷子，等她放下碗后我也学她的样子端起碗来喝了口汤。
“接手影卫，还是有些匆忙了，很多事情要学，很多东西即便不懂也要做……跟半指比，我差了很多。”
我道：“这一路必须得走，别想着走捷径，走弯路也是一种历练。”
小柔点点头，接着好奇道：“哥有没有觉得力不从心？”
我知道小柔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身份的转变更大！
她从我的助理摇身变成影卫老大尚且无所适从，更何况是我？
“前段时间确实有点不能自控，想的比较多，做的偏偏跟想的有差距，不过这两天已经好了。”
一个艺人，今天还声名不显，明天就大红大紫了。
这种转变，人可能一下子就适应吗？
同理。
放在我身上，放在小柔身上，身份转变之后都会有段不能自己的时期，这个时间段过了也就好了。或是像我似的状态上有些改变，也会变好。
面吃完，我俩分别睡去。
次日一早，老六着人来请我去喝早茶。
我没有不去的理由，反之，我正好想看看此时的老六是什么样子。
津门东家动了他的靠山。
昊天全力侵占他在岛城的势力。
另外还有小雪和唐雅去帮东北赌王。
几波势力合起来搞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翻盘？！
更何况昨天卫青的行动还失败了，这估计更让他雪上加霜。
真等见了老六，我很是失望。
没有想象中的无奈，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无力，甚至还跟我有说有笑的打招呼。
本就是血仇，我没什么好装的，直言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老六愣住，随后仰头大笑。
“我为什么要急？”
我深深皱眉。
这么淡定，难道他还有什么能一锤定音的王牌留着没用？！
故弄玄虚也好，真的有所依凭也罢，全都无所谓。
这一次跟老六对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可能把他干掉，我只是想遏制住老六继续壮大的势头，让他在我这狠狠得摔个跟头！
血债血仇欠了这么多年，利息总要还一还吧？！
“小飞，你有没有想过你我合作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话说得，我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梦话？
“你有大元，我有我的产业，你有南洋商会，我也是东亚商会的会长。”
老六继续道：“你我联合，用不上几年，整个亚洲都是我们的。”
呦呵！
这话他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我们？
这个词他老六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过，他有的从来都只是‘我’，而非‘我们’！
“被一颗石头绊倒一次还情有可原，若要连续被这块石头绊倒，那就说不过去了。”
话落，我点燃一根烟，淡淡抽着：“你觉得你这块石头还能绊倒我第二次？”
老六笑了一声，招招手，立刻有人送上来了一根雪茄。
“呵呵……”
一声轻笑之后，他话锋一转：“今天找你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谈谈议和。”
议和？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老六，淡淡道：“你想议和？”
尽管面上表现的在怎么淡定，想来他还是挺火烧屁股的，不然他怎么会跟我提议和？
“割地还是赔款？”
话落，见老六不解的看着我，我不由淡笑道：“你这不是议和，是求和，求和就要有求和的样子，要么割地，要么赔款。”
话虽这么说，实则我根本就没跟老六议和的打算。局势上我全面占优，乃至于老六此时都打算找我议和了，这个时候除非我脑子里面都是浆糊，不然我干嘛跟他议和？
老六深深看着我，幽幽说道：“人都说南洋商会杨会长为人和善，待人亲切，今天一见，似乎并非如此。”
说话的技巧，待人的态度，心机手段，城府谋略，所有的一切，对待别人，不管喜欢或是讨厌，我都会用上。但对待老六，我完全没必要用到这些，因为我的目的非常单纯且坚定，就是要他死！
而他也知道这点，所以在他面前，我完全不用做任何的伪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别说，除了在小雪小柔面前我这么放松，也就是在老六这了。
“你也说了，是为人和善待人亲切，当对待的不是人时，我自然不会亲切。”
呛了一句话之后，我走到一边淡淡坐下，同时晃了晃手机道：“小雪已经到冰城了，卫青应该还没到吧，也不知道卫青现在怎么样，是住院还是在往你这来？”
一边说我一边旁若无人的摆弄起手机，过不一会我又肆无忌惮的当着老六的面打出了一个电话，并当着他的面随意的做着安排。
这就好像斗地主，跟别人打牌的时候，我用尽心机，装模作样。但跟老六打牌的时候，我直接明牌，明着告诉你，我就是要杀你，就是要你不得好死，其他一切全都无所谓！
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到极致时，就是这么干净。而我和老六之间，就是处到极致的仇人关系。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其他一切，全都无所谓！
“即便陈雪到了冰城，东北赌王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老六在我对面坐下，抽着雪茄道：“他越过了那条红线，这是上面严令禁止的事情，所以谁也救不了他，沾上这事，只会惹得一身骚。”
我仰头大笑：“对，没错，所以小雪想了个主意，用你的人，去救东北赌王，如此一来沾上麻烦的就是你了，跟我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老六淡淡道：“我早就有了安排，即便你恶意中伤，我也有应对的办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笑的畅快：“只要戏演的好，假戏未必就不能真看。”
老六扬眉：“你可以试试看。”
我大点其头，接着当着老六的面就给小雪打去了电话：“老六有安排，做做样子炸一下，真有安排我们就放手，没有安排就搞大的。”
等放下电话看向老六，他依旧跟我有说有笑，丝毫不在意。
四目对视良久，久到了我一根烟都抽完了，我方道：“车宇都已经卖完了？”
老六点头：“现在的南娱集团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