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金业以及大元的问题都解决完了，自是该处理生意上的问题了。
会议大概进行了三个小时，最终结束。
出乎我预料的是，这会议结束之后蒋荣竟请了我和豹哥去了他的套间，摆明了是要跟我们密谈些什么事。
“前天我说的话，豹哥可还记得？”
蒋家父子住的总统套房里，他，蒋荣，豹哥和我，均在抽着雪茄，弄得满堂烟雾。
“蒋兄所言是？”
豹哥不解地看着蒋先生。
“金业，大元，此后为兄弟之交。”
豹哥微微沉默，而我在侧微微眯眼。
“这话，我自是记得，一直以来，大元和金业都也都相处的很好。”
蒋先生仰头大笑一声，抬手点了点蒋荣。
“小子不争气，让豹哥见笑了。”
豹哥瞥了一眼蒋荣，笑说：“年轻人，若没有股锐劲，人生岂不是虚度？”
蒋先生再次仰头大笑不已。
“小飞，你和蒋荣不妨去旁边聊聊，跟我们两个老头子，你们怕是也聊不来。”
我看向豹哥，豹哥冲我微微点头。
于是乎，豹哥和蒋先生在大堂聊天，我这边则和蒋荣到了总统套房的角落处酒柜旁的吧台聊天。
“近来杨先生过得可好？”
开口第一句话。
极其扫兴。
我暗地里冷笑一声，我过得好不好，你会不知道？
“托蒋先生的福，甚好。”
蒋荣看看我，沉默下来，我也没什么话说，四目相对，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那叫一个尴尬。
“以后金业不会再为难大元。”
好一会后，听到蒋荣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既感惊讶又感到释然。
我很想说大元并不怕金业为难，但蒋荣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相当于服软了，这个台阶我不接，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沉默了一会，我道：“大元也不会为难金业。”
说完，他看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
“以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其实相互扶持，南洋商会就是大元和金业两家的。”
即便服软了，可仍能看得出，蒋荣这人的野心太大，贪心也太大，同时他也很有能力，但就是不知收敛，搞得他的野心天下皆知。就这，能不逼得其余数家联合以对？
我不冷不淡不卑不亢不赞同也不否认地接了句话：“蒋先生好志向。”
蒋荣默了默，随后问我：“杨先生今年多大了？”
我道：“三十二。”
他道：“我今年三十五，不介意我托大，我就叫你一声老弟？”
我怔了怔，随后一笑：“蒋兄请便就是。”
我俩这边十几分钟半小时也没聊上几句，倒是那边的两个老头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就会传出大笑声。
待从蒋家父子的总统套房出来后，豹哥对我道：“对金业，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一愣，豹哥这话，似是透着完全放手的意思？
想了想，我道：“以后大元和金业，会是商会内最稳固的盟友。”
豹哥淡淡道：“金业家大业大，蒋荣贪心广为人知，大元接近金业，怕是会引火烧身。”
我微微皱眉：“金业的对立面已经站了七家人，如果大元也站过去，只怕……会压垮金业，到时南洋商会也就不存在平衡了，更不存在团结。”
豹哥道：“我们也可以继续两边都不站，走中庸之路。”
我眉头皱得更深：“南洋商会不过九家，在中庸又能中庸到哪去？”
稍顿我又说：“况且，局面也不会让大元一直中庸下去，大元迟早得做出选择，为了平衡，为了团结，为了能让南洋商会长盛不衰，大元也只能跟金业站在一边。”
豹哥看着我，久久不语。
我眉头皱得更深，忍不住道：“豹哥又在考我？”
豹哥一直主张平衡和团结，而这两点确实也很重要。
而且南洋商会确实也不能散，如果说南洋商会是两只手，如果散了，九家每一家都当不成独立的手指头，只怕连指甲都当不了。
一家的力量，就是不如九家的力量。
抱团取暖，这是所有圈子共通的现象，也是生物最纯粹的本能。
位高权重如一国总统又如何？
如果是光杆司令，照样卵用没有。
历史上那么多的傀儡皇帝，这些摆在面前的教训，难道视而不见？
“小飞，你真的很不错。”
随着我问出口，豹哥笑了。
我道：“豹哥谬赞了。”
顿了顿，我疑惑道：“豹哥，为什么你早就决定维持平衡，而且还赞同大元站在金业这边，但以前怎么不表明态度？”
豹哥笑道：“原因很简单，就在于一个是锦上添花，而另一个是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
只是稍微一过脑子，我立刻就懂了豹哥的意思。
如果以前就站在金业那边，金业只会变本加厉。
以前的金业眼高于顶蛮横无比，是过河就拆桥卸磨就杀驴，大元站过去只会越发助长金业的嚣张气焰，而且即便大元站过去了，金业也不会把大元当根葱。
现在就不同了。
金业这次彻底犯了众怒，如果不是因为蒋荣老子站了出来，只怕商会内部真的会群起而攻之。
在这个敏感时节，我们大元选择站在金业这边，这是什么效果？
锦上添花固然美，但这‘美’真的需要吗？
与之相比，雪中送炭又是什么概念？
人家风光的时候你去帮忙，人家只当你是个提鞋的。人家落难时你去帮忙，效果截然不同，他会一直都记得你的好。
人情讲究个送法，时机合适，一份人情堪称天价。若是时机不对，人情比下水都便宜。
除了酒店坐上车，踏上回往豹哥家的路上时，我恍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道：“豹哥，兴海投资和太安基金这么支持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跟他们保持好关系？”
豹哥正色道：“你身为会长，跟任何一家都要保持好关系。”
我点点头，这是必然，但面上归面上，私下算私下，公论功，私论私。
接着就听豹哥说：“那两个老头子今天肯帮你，是为了一次交换。”
交换？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豹哥。
豹哥道：“你能坐稳会长之位，他们的后继者便也能在商会内迅速立住脚跟。”
我心里顿时了然。
果不其然，这就是个交换。
邵敏和司徒南的年纪也都大了，两家都在培养接班人，退位接班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当初豹哥培养我接班时，事先不也给我铺路来着。
他们各家内部的事，自有他们自己操心，而外部，我就得帮他们一把，就如他们现在帮了我一把同理。
待到了豹哥家里，时间还不算晚，豹哥便叫我去了他的书房。本来青云也要跟来，但被豹哥妻子叫去了。
“青云好似发现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