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豹哥答应一声：“不过也不用太急，张起一死，两线也就断了一线，蒋荣并非庸才，他不会算不到你回来援我，可能他这会正在考虑收手也不一定。”
我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说完这句，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切恢复平静，那么我现在是已经坐上了大元掌门人的位置，还是说，豹哥依旧不会放权给我？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我都会坦然接受。
不过恰恰正是这份坦然，让我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好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想要什么了。
这是目标即将达成的空虚感？
就短期目标来说，坐上大元掌门人的位置，确实就是我的目标。
这一目标即将达成，我也是时候把真正的目标从心底深处挤出来了。
老六！
心头空落落的感觉不过存在了几秒钟罢了。
当这一毕生目标在我心中释放而出的时候，我所有的感官，所有的心劲包括精神，在这一刻就犹如喷涌的火山似的，瞬间爆发！
老六！
不知道压抑了多久的怨怼！
那已经刻在了骨头上的血仇之恨！
这一刻终于全部解放！
“小飞？”
电话里的声音我听见了，却置若罔闻。
手刃老六！
这一刻，这一念头占据我整个脑海。
“小飞？！”
豹哥那边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
“豹哥。”
这回我终于有了反应。
怒，我很怒，偏偏我心里包括头脑又都很冷静。
“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豹哥那边默了默才说：“你是说我报仇的故事。”
“是，那次这个故事没讲完，希望这次我能听豹哥讲完。”
我非常想知道豹哥是怎么报仇的，也非常想知道豹哥报仇之后又是什么感觉。
于今天之前，我没能力报仇，多想这事反而是给自己平添烦恼，乃至于让自己被仇恨吞噬。
但今天之后，我已经有了报仇的能力和资本。
“整顿好大元，来苏黎世，那个故事我给你讲完。”
豹哥那边沉默一会后，淡淡说了一句。
“好的，豹哥，我们苏黎世见。”
“嗯，就这样。”
挂断和豹哥的电话，看着远处天边逐渐泛出的鱼肚白，我目光深邃。
当太阳缓缓升起之时，我眼睛渐生酸意，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这一眯眼，却见到太阳当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她很美，面上挂着灿烂的笑意，两只手交叠覆盖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车车！
我眼睛猛地一亮。
她仿佛也看到了我，正在向我招手。
但突然她身上洁白的婚纱映出片片红色。
起初这红色只是斑斑点点，渐渐地这红色变成了一片又一片。当所有的红色汇聚起来时，车车整个人已经被那血红吞噬，人也消失不见。
我闭上了眼，眼角有些湿润。
我已经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等着吧……
“飞哥。”
一道声音把我唤醒，扭头看去，正看到小柔站在了我身侧。
“怎么？”
小柔道：“韩武和韩敏要怎么处置，现在他们还被扣在金竹。”
我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随即我道：“带我去找他们。”
金竹酒店，韩武跟韩敏并没关在一个地方，而是分开关押。但关押他们的地方条件很好，是金竹酒店的套间，而非什么地下室之类。
韩武那老东西我一点也没兴趣，我直接去找了韩敏。
见到韩敏，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我直接道：“你父母，韩武，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你能为我做事，他们都可以活，区别在于你要不要为我做事。”
我定定的看着她。
她绝望的眼中流露丝丝生机。
世上没人不怕死，就算不怕死亡本身，也会恐惧死亡的过程。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冷漠的盯着楚楚可怜的韩敏：“从这一刻开始，你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为我所用，懂？”
韩敏低下头，良久后才重新抬起头来：“你不能动我的家人。”
我眼睛微眯，伸手捏住了她尖俏的下巴：“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大元总部，尽管所有人都忙了一个大通宵，但此时还是都汇聚于此。
大会议室中，乍一进去，我就愣了愣，因为我看到偌大的会议桌附近，每张椅子都座无虚席，唯独最里端原本豹哥坐的椅子空着。
看向左右两个首位，左边是顾老爷子，右边是管童，在接下去顾铭，李标，赖冬盛，王荆韬，刘强，李俊，各元高层也一应俱全。
在我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时，他们也都朝我瞩目过来。
我点点头，随后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最里端的那把椅子旁，坐了下来。
“豹哥不在，我暂且坐在这里，豹哥若回来，这把椅子还是豹哥的。”
淡淡说了一句，我首先看向顾老爷子。
“顾老，东元可还好？”
顾老爷子点点头：“一切都好。”
我依次看过去。
管童道：“天元目前接手了一部分，还有很多烂账没有算完，天元方面全部恢复过来，起码需要两个月。”
我不由皱了皱眉，心里叹了口气，同时也清楚，大院内乱最大的悲剧，其实就是天元。
活活被一分为二不说，我，张起，都不是管理公司的人，是卖的卖，抛的抛，那些应该投资的钱更是一分都没投。
越过管童，我看向顾铭那边。
“西元损失也很大，尤其是资金方面，虽然没被掏空，但……很不乐观，需要补充大量的资金进去。而且西元的很多项目都是张起主导，现在……这些项目怎么处理，也是个麻烦。”
我又看向李标，李标那边缓缓摇头，表示南元海运没什么好说的。
大院内乱损失最小的，就是李标的南元海运。
我扭头看了看站在我身侧的小柔：“北元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好，韩武转移走的资金大部分都已经追回，就是线上博彩已经彻底被韩武做烂了。”
我摆摆手道：“一切推翻，重新来过，顾哥，这事就交给东元了。”
顾铭点头：“是，飞哥。”
我重新看向管童：“管童，你这边抓紧时间，最好这几天就准备一些现金，豹哥那边要用。”
管童微微皱眉，随后苦笑一声道：“如果豹哥很急的话，我们只能把一些公司出手，但以长远的目光来看……”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豹哥很急。”
管童张了张嘴，再没说话。
“时间紧迫，各家都有多少现金流尽量都调出来。”
“其次就是要拨乱反正，大家……”
会议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便结束，所有人继续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我这边则去了我在天元的办公室。
不过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那间办公室已经被占了。
我也不好让别人让出来，最后我只能去豹哥的办公室了。
“小柔，把王荆韬叫来。”
小柔立即点头，不一会便找来了王荆韬。
“飞哥，您找我。”
看着王荆韬一脸忐忑的样子，我笑了笑：“老王，你今年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