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未必赶不上变化，只要计划得够多，就能足够应付变化。

幸亏之前听了小雪这话，想了不少可行之策。

不然的话，现在连连数次变故之下，即便我从来都是个能临危思变的人，也肯定应接不暇了。

正这时，小柔去而复返：“飞哥，我让后厨给你做了碗汤。”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只是安排王荆韬的住处而已，就说怎么小柔去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给我准备汤去了。

接过小柔递过来的汤，我喝了几口，顿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时间不早了，飞哥早些休息吧？”

我愣了愣，看看时间，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嗯。”

应了一声后，我把碗中的汤水一口喝干，随后擦了擦嘴角，点燃了一根烟，身子则向后依靠，倚在了椅子背上。

眼睛一闭，我感觉身子一个劲地下沉，都快沉到椅子下面去了。

疲惫一股脑的涌上，致使脑袋嗡嗡地疼。

“这个位置……”

睁开眼，我感慨道：“这个位置，真不是人坐的。”

屁股永远决定着脑袋。

虽说现在只是暂时坐在这个位置上，但压力之大……

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大元的利益，下面弟兄的安危，众心腹的心思，各个之间是否有所私情私交。等等等……

考虑的要多，顾虑得要多，想得更多。

累，太累！

累得让人想笑。

累的让人心潮澎湃魂牵梦萦。

累得让人永远不想从这个位置上下去。

次日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派妄宁去了机场接人。

昨天晚上我通知了在欧洲的哑巴等人回来，当时他们就买了机票，连夜回赶。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中午之前抵达了河内。

所以我让妄宁去接机。

等妄宁接机回来，乍一看到哑巴，一股安全感在我心里油然。

中午，但凡中高层，尽数到了金竹酒店的餐厅内聚餐。

这是一场接风宴，给王荆韬接风。

但实则我心里想的并非如此，在我心里，这顿饭是给哑巴接风。

我这桌坐的人不多，分列我左右的当然是小柔和哑巴，旁边则是李俊老刘，高野钟怡玲等人，再接着是天元东元的两个高层，还有就是王荆韬。

饭局开始，来我这敬酒的人那叫个多，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来敬酒的人都是一句‘您随意，我干了。’。

要不是因为有伤在身，我还真不好意思不喝酒，但因为有伤，所以我只是意思意思，没喝多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提了一杯。

酒后，我淡淡道：“老王给了我一份名单，今明两天，咱们要抢回来起码十家公司。”

众人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荆韬。

我又道：“一会去开会，具体细节会上商量。”

所有人纷纷点头。

这时我又安排了一些别的事情。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让大家伙继续吃，我则先走了。走前没忘叫上哑巴。

“你看你吃的，浑身脏兮兮的。”

从小柔那接过湿巾，我使劲擦了擦哑巴油腻腻的嘴，随后把他沾了油水以及菜汤的西装外套脱下。

哑巴只是笑，啥也不说，当然了，他也说不了。

搂着他的肩膀渐行渐远，我有说有笑，也不顾哑巴是不是听得懂。

下午开会，天元的人提供了二十家公司的名单，其中五家公司是由王荆韬的影鬼负责的。

仅仅只是三天的功夫，一共二十家公司，收回来了足足一半！

这天的大会上，李俊拿着单子道：“就他妈说赖冬盛是个吃里爬外的货，他在的时候，咱们什么时候这么顺利过？！”

老刘意有所指的道：“谁说不是呢，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末了，老刘转向王荆韬：“王老弟，这一仗，你功不可没啊。”

王荆韬笑笑：“刘老哥太抬举我了，都是飞哥安排得好。”

正商量着之后怎么行事时，小柔拿着手机走到了我身边，给我看了看来电显示。

我眼睛眯了眯，随后道：“你把后面的事情交代一下。”

说罢，我拿起手机出了会议室。

接起电话，我笑道：“林兄弟，你这个电话，我等候多时了。”

打来这个电话的人，正是暗中在东瀛调查王荆韬的林木森。

一连四五天过去，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他总是算是来了消息，希望他没白让我等这么久。

“杨先生不会白等的。”

言下之意，他肯定是查到什么了。

心里因为林木森查了这么长时间而升起的不满，顿时随着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只要有价值，再拖延个一两天我也能接受。

“林兄弟都查到什么了？”

林木森道：“半个月前，出门的王荆韬回来，随后失踪了。”

失踪？！

林木森之前可是说过的，王荆韬是度假去了。

当然了，那是他没调查王荆韬之前的说辞。

而现在，他用了失踪二字。

“王荆韬的家人都还在东瀛，但有一幢事情很有意思。”

“哦？”

林木森道：“我查到王荆韬有两个情人，一个被他养在东京都，一个被他养在名古屋，这两个地方，也都有日和赌场。”

稍顿，林木森继续道：“王荆韬的家人，包括他在东京都的情人，都没事，但他养在名古屋的小情人，跟他一块失踪了。”

我眼睛眯了眯。

王荆韬有家庭有孩子，然而他‘失踪’却是跟情人一块‘失踪’的。

我正想着这当中会有什么疑点时，林木森那边又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王荆韬婚后育有两女，而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但他老婆一直都没怀上第三胎。大概半年前，他的小情人给他怀上了孩子，而且是个男孩，医院的b超单子，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这话听完，我心里顿时一动。

王荆韬和情人当然不是真的失踪，很有可能是被张起的人掠去……

换句话说，王荆韬并非背叛大元，而是因为情人跟孩子落入了张起手中，所以才会听命于张起。

虽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的猜测是对的。

“杨先生，这些消息，相信你很感兴趣吧？”

我这边在暗地里推敲时，林木森那边则这么说了一句。

“是很感兴趣。”

我道：“林兄弟已经帮了我一把，介不介意再帮我一把？”

林木森那边沉默片刻，随后道：“杨先生，帮你到这一步，我已经很尽朋友情谊了。”

言下之意，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赚了我的人情。如果再接着帮我，就不仅仅是人情那么简单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说白了，他是要提高价码。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山口组有近百号的若头，表面上看，若头的上面只有舍弟和组长，但实际情况又如何？”

等了等，见林木森始终沉默不语，我便继续道：“若头上面还有腹心会，腹心会上面还有本部，本部跟舍弟平级，再往上，才是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