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幽幽说:“就算如此,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死鱼能有活鱼值钱?”
“没了看门狗,不还得找看门狗?”
“捞死鱼的力气,卖死鱼的麻烦,重新找看门狗的时间,这些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不值当?”
我为什么不动他们?
这里面的道理说透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一栋大楼,平地而起容易,内部修建却未必简单。
哪一根柱子不能动,哪一面承重墙不能拆,什么地方不能换,这都是有讲究的,一个不好,整栋楼都得塌。
到时候还要拆,还要重新盖,那难度可就太大了。
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如果我的时间很多,我不介意直接把他们拿掉,不过即便那样,损失的也是我自己。
毕竟这里面有一个时间成本,不管这个时间成本是一个月,还是半年乃至一年,哪怕是一天,那损失的也还是我。
抽丝剥茧,用橡皮一点一点的擦掉他们留在这上面的痕迹,如此方可做到既节约了时间成本也节约了利益。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橡皮一层层擦掉他们的‘字’,同时在这上面写上我的‘字’。
现在的情况是,这一整张纸上,一眼看去都是他们的字,那么我这里擦擦,那里擦擦,然后再写上我的字,这张纸看上去就会很乱,谁的字都有。
而这,就是一个豁口,当这个豁口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做到以点破面!
等我一番解释这里面的做法后,小柔露出恍然之色,说:“现在就好比夏天,正是蚂蚱蹦的欢的时候。而等过了夏天到了秋天,蚂蚱又还能蹦跶多久?”
说完,她自己笑了笑,看了我一眼:“飞哥厉害。”
我怔了怔,随后笑了出来,起身揉了揉小柔的脑袋,把她一头整齐干净的头发弄乱才罢手。
“你也越来越厉害,现在都会拍马屁了。”
小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起手来缕了缕被我弄乱的发丝。
“这段时间还是得监控好他们几个。别因为我们已经开始布置了,就放松警惕。”
“嗯,我知道。”
我伸了个懒腰,淡淡道:“行了,回家吧。”
一夜到此,终于无话。
次日一早,我提早安排好的人手便纷纷进入金竹的各个部门。
赌场那边,刘强专门在岘港那边找了冯小惠过来带队。娱乐城那边用的是顾铭推荐的人,酒店那边用的则是卢婉花推荐的人,当然,现在他们都是我的人。
也就在当天,孙运腾,徐军,钟怡玲,三个人晚上碰了碰头。
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而实际上,他们的一切动向都在我的检测之中。
不过,当饭局结束后,让我意外的是,我从钟怡玲那里收到了一份录音。
一份这次的饭局,他们都聊了些什么的录音。
“这是钟怡玲给你的?”
录音并不是直接交到我手上的,而是先交给了唐柔。
“是,饭局结束不久,钟怡玲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取一份东西,取来的就是这份录音。”
我皱了皱眉头,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对钟怡玲的身份,以及她的目的和行为背后的所隐藏的东西,越来越好奇了。
播放着分录音,很快就听到了徐军,孙运腾,包括钟怡玲的谈话。
一开始只是一些寒暄而已,等寒暄了十几二十分钟后,三人才算聊到了正题。
“钟总,杨飞今天的安排,你怎么看?”
当先开口的是孙运腾,他似乎在抽烟,说完话后顿了顿,传出了一道悠长的吐气声。
“我没什么看法。”
钟怡玲回答得干脆至极。
她刚说完,便传来了徐军的笑声:“哈哈,钟老板是吃回扣的人,这次杨飞的安排根本就没动她的那份利,她能有什么看法?”
稍顿,徐军又说:“不过,这姓杨的倒是有些手段,恩威并施,刚柔并济,这才几天啊,就把手伸到了我们的钱袋子里了。”
如此说完,徐军还轻啧两声,似乎很是感叹的样子。
“现在的损失,还小,倒是没什么,就怕这姓杨的胃口太大,如果他一心想把我们挤出金竹去……”
说到这里,孙运腾顿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随着这番话被孙运腾说出,他们三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比较压抑起来。
“但有一点不得不防啊,就像那姓杨的说的,他后面是天元,天元的后面是大元,啧啧,胳膊拗不过大腿,更何况这条大腿还是大象腿,真逼急了,咱们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听徐军的话音,我有些捉摸不透这头笑面虎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既不满我的压迫,也不愿意手中的利益被分走,更不愿意得罪我,或者说是得罪大元。
但要说他到底偏袒哪一边,这字里行间的,我还真听不出来。
“对了,钟总,这个杨飞的底细,你查清楚了吗?”
这时孙运腾问了钟怡玲一句。
“查了查,大概算是清楚了。”
我听着录音,讶异地扬了扬眉,并跟唐柔对视一眼。
小柔冲我缓缓摇头,表示最近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在调查我们。
这让我更惊讶了,小柔一点察觉都没有,结果我们的信息就被钟怡玲调查了去?
“之前他在岘港混,后来在岘港混不下去了才来的河内,前段时间刚刚进的大元,似乎挺被天元一哥管童看重。”
简单一句,便没了下文。
而这句话里我却听出了很多。
首先,钟怡玲没跟他们说实话。
钟怡玲前几日跟我说的那番话,足以证明她很清楚我的底细,大概也清楚我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而现在,她却把我说的和小混子一样,而且上线也仅仅到管童为止。
这显然是假话。
“原来之前是混岘港的,我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出来什么,本来还以为他是大元的什么大人物,原来就是管童手底下的小兵。”
孙运腾嗤之以鼻的说了一句。
那边徐军也不再欲盖弥彰,一句话就透露出了他的心思。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看,得警告警告这家伙了,不然,他真当我们三个是吃素的,真把这金竹当成他的鸡窝了。”
孙运腾又说:“他已经让我们见识了他的手段,也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了。”
如此几句话说完,我有点琢磨清楚钟怡玲之所以诓骗他们的用意了。
是故意拱火?
还是说,钟怡玲是在故意让孙运腾和徐军来对付我,以便给她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