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内陆也好,南国也好,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哪一家私企传媒是有自家报纸的,如果在你心里,一份报纸还不如三百万,你还是趁早撤资吧。”
嘿!
我看向肖涵,她眼神清澈却又倔强地跟我对视着。
越过她,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员工,只是一眼扫过去我就看出了个大概,这些员工都很疲惫,似乎是在强打着精神工作。
微微皱眉,又看了看肖涵,我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这样,我有两家赌场最近就会开业,地点就在河内,用这份报纸,证明你们的价值,你总要让我看到价值,我才会投钱,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光是说说而已,谁不会?”
但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现在尴尬的处境。
要是我能拿得出这笔钱,我肯定会拿,但问题是,现在我拿不出这笔钱。
“赌场?”
“杨先生的意思是说,你有赌场要在河内开业,而且还是两家?!”
然而我的拖延之词却让肖涵的眼睛猛的一亮,随后绝口不跟我提钱的事情,话语尽数落在了赌场上。
“杨先生的赌场在哪开?准备投多少钱?面向什么样的群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杨先生有没有跟别的媒体提过?!”
嗯?
看着一脸兴奋的肖涵,我有些不明所以。
“肖涵小姐也对赌场感兴趣?”
“不好意思,赌场不是我一个人的,即便我想介绍你入股,也要征得我合作方的同意才行,而且赌场可不是媒体公司,想要入资进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再有……”
不等我说下去,肖涵便打断了我:“杨先生误会了,我对赌场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感兴趣的,是新闻。”
“如果这条消息我们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么我们就能靠这条新闻大赚特赚,想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而一但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河内都市报将会拥有一定程度的新闻话语权,民众也会相信河内都市报的报道,这对我们报纸的销量将起到强心剂的作用。”
肖涵说的这些,我是有听没有懂。
对新闻业传媒业,我是真的外行,我知道最多的就是,新闻能够用来推广,用来打广告,用来给自己争取一定的话语权。
至于其他,我一窍不通。
一条新闻对于传媒公司的价值。
一条独家新闻对于传媒公司的价值。
以及公信力对于传媒公司的重要程度,等等等,我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但此时通过肖涵的诉说,有一点我搞懂了。
那就是对于光源传媒来说,我要开两家赌场的事情,是一条独家新闻!
“杨先生,有关赌场的一切报道,请全权让光源传媒跟紧报道。”
说着说着,肖涵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眼中满是渴望。
我眉头皱起,越发清楚了自己对于传媒业来说是一个门外汉的事实。
“嗯……可以。”
肖涵振奋的点点头,随后古怪的看着我说:“杨先生,在你的身边,是不是经常有这事那事的发生?”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肖涵,不知道她又要打我的什么主意。
“以后有这种独家新闻,杨先生记得想着点光源传媒,绿豆大点的事情,在传媒业都相当于一颗陨石,没新闻我们都要找新闻扒新闻,更何况一个天大的新闻就在跟前,我们更没有错过的道理,您说对不对?”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任何事情的报道,都会对公司起到作用?”
肖涵摇摇头,摆正了姿势,一副要给我好好上上课的架势。
“杨先生,你要开赌场的事情是个大新闻,如果我们要往外报道的话,会抽丝剥茧地一点点进行诱导,如初版,我们会说一下赌场的地点,但不会点名主题,只会说什么什么地方正在进行开发,有可能会建成赌场。再接下来就是一点点地释放出消息,如某某开发商已经确定,会在这里兴建赌场,要是有合作方那就更好了,我们还可以出一版合作方的报纸,如双方将怎样进行合作等等。”
“一个月内,围绕着赌场的事情,少说可以做四篇到六篇报道,两个月内,赌场的事情足够报道十二篇到十八篇,若是赌场开业,这开业之后的事情也能报道,也就是能报出二十六篇到三十二篇的报道。”
“民众在一份报纸上不停的在看一件事,同时连带着也会把别的事情看了,那么长此以往,看河内都市报就会养成习惯,我们报社的报纸将会有长期且稳定的销量。而且赌场的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这等于是无形中给我们河内都市报节省了一大笔的开销。”
“再有……”
肖涵所说的这些,直把我说得头昏脑涨,我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是我不想听,是实在听不懂。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新闻业的水竟然这么深。
也不得不感慨,隔行如隔山,老话诚不欺人。
在我看来,一篇报道,一个新闻,报出去也就算了,可听了肖涵一番讲解我才知道,原来一篇报道报出去还不算完,报纸就跟讲故事似的,开始,中间,结束,都要讲。
要是独家新闻那更可怕,先是故意捕风捉影的给你报道一些有的没的,再自导自演一些事情,再扯东扯西一些事情,最后报出精华,而在精华之后,还有后续,一直到结束。
而这,不过是新闻传媒业入门的基本知识基本见闻罢了。
“那个,投资的事……”
当我头疼地打断喋喋不休的肖涵,主动说起投资的事情时,她已经不需要投资了。
“杨先生,其实有些时候,新闻比钱更值钱,这笔钱本就是我用来给河内都市报做推广做广告的,现在有了这么大的一个新闻,已经足够了,不用两个月,不,一个月左右,我就能借着这次新闻的事情,让河内都市报再活过来!”
开赌场,在我看来就仅仅只是开赌场而已,我怎么也没想到,开赌场这件事竟然能在肖涵这里收到一份让一家没落的报纸再度活过来的保证。
世事无常,事情与事情之间看似没有关联,实则,每一件事和每一件事,都能挂得上钩,只看有没有肯挂钩的人。
我虽然不是那个挂钩的人,但肖涵是,而肖涵则是我的人。
说来说去,事情与事情之间其实并无关联,关联的本质,还是在于‘人’。
社会也好,江湖也罢,每个人都不是独立的个体。
离开光源传媒,看向送我下来的妄宁,我说:“最近在这边怎么样。”
妄宁晃动晃动了身子:“清闲。”
顿了顿,妄宁又说:“不过,很辛苦,他们都很辛苦,早上八点多到,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工作。”
“最近有什么人来闹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