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观众席,来看拳的人并不少,但对我俩的拳赛却反应平平,这些人压根也不是冲着我和飞刀来的,而是冲着在我俩身后打拳的人来的。
比赛开始,飞刀相当凶狠,滚,扑,抱摔,看起来有些摔跤的底子,但没什么实战经验。
跟他比,我还算是可以,没几下,我就赢了他。
但并没打死他,我也不可能打死他。
最后我勒着他的脖子,狠狠一扭,弄晕了他。
拳赛结束之后,我重新被带到了住处。
再次回来,接触到这里的人,我想起这次和豹哥的见面。
豹哥真正的目的,除了教诲,最主要的还是看我会怎么做。
这就像是个考试。
考试的目的,除了检验之外,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成绩。
在这个考试中,豹哥要做的目的有两个。
教诲当然是他的目的之一。
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看我会怎么做。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我怎么才能做到他所要求的一切?
这就是这次考验最主要的目的。
什么成绩是及格,什么样的成绩可以评优,什么样的成绩可算完美。
没有具体的衡量标准,但豹哥一定有他的要求,和他对我的教诲成正比的要求。
而我要做的,就是交出一份让他满意的答卷!
在这里练拳打拳是目的?!
这么想的人,脑子不是有包就是干脆没有脑子。
在这里放下仇恨放轻心神是目的?!
这么想的人,跟听话的狗或是受制于人的傀儡没什么区别。
从见识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开始,我就在想豹哥把我安排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锻炼,教诲,这一目的毋庸置疑!
只是告诉你一加一等于二,却不让你做题。这有什么用?这么教学生的老师不可能是个好老师。
再有,即便让你去做题了,也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一加一等于二,教你怎么去应用这里面的道理,方是人师。
而豹哥就是要考验我会怎么运用他所教给我的一切。
我就像一个转校生,刚到了新的学校,老师为了看我的水平,所以安排了一场考试。
当然,豹哥安排的这个考试,很难,难到了都没告诉我这是个考试,更不会给我试卷。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考试不假,但却是一个找到了试卷,才有资格进行下去的考试。
而连试卷都找不到的人,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列数下来就会发现,豹哥所教给我的东西,云里雾里,什么话都没说明白,但其中的道理却又明明白白的深扎内心。
这就像是种树,挖个坑,栽上数秒,填土掩埋,胶水施肥。等过个几天去看,树还是树,跟是树苗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如果把土挖开,就会看到树苗的根茎已经深深在这片土地上扎入,千根万须,越扎越深!
语言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脆弱到你说什么不想听的人就是听不懂,也不会去在乎。同时,语言其实也是一种很沉重的东西,沉重到了你说什么想听的人听在耳中记在心里重若千金!
在豹哥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任何一个字眼是没用的,回想在我心头,每一个字都及有分量!
道理我懂,那么遵循这些道理,我该怎么去做?!
同时豹哥也数次跟我说过,在这个江湖上混,太善只会自食其果,而太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时候我不由想到了豹哥带我打太极之时所说的话。
“以柔克刚,以静制动,遇强则退,避其锋芒,攻其要害;遇弱则强,乘胜追击,不留喘息,泰山压顶不变色,四两拨动千万斤。”
太极重便重在圆滑二字。
圆滑……
眯起眼睛,我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豹哥对我的确用心良苦,如此作为,说为悉心栽培也不为过。
若是在这次的考验里我不能交出一份让豹哥满意的答卷,那就太对不起豹哥花在我身上的这些心思了。而且以后在豹哥这边,我也得不到什么重用。不能被重用,便意味着我以后没有报仇的机会。
站在私信的立场上,我要让豹哥对我满意。
站在大局的角度上,我更要让豹哥满意。
“怎么称呼?”
走到坡子面前,他见我并没受伤,满意地点点头,多少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而我则微微一笑,对他释放出善意。
“李晟。”
坡子简单地答了一句,随后拍拍他身边的沙地。
“坐。”
我再他旁边坐了下来,随后压低声音说:“你想不想出去。”
直奔主题。
在这样的鬼地方,也完全没有客气的必要。
李晟目光明显闪了闪,但随即眼中的神光便暗淡了下来。
“出去?你在逗我?”
我面无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事在人为。”
李晟沉默下来,并未多说什么。
“这里有多少你这样的人?”
李晟知无不言的道:“七八个,不多。”
“都是谁?”
我俩就坐在原地,对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的示意过去。
第一个人背对着我们,面朝着墙,正用手指在墙壁上写字。
“那个两年前被抓进来的,叫王彬旭,之前也接触过几次,那时候他还正常,现在好像……疯了?”
李晟说得不是很确定,又补充道:“也好像没疯,出去了之后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在这里,除了吃饭,他就会在墙上写字。”
我疑惑道:“他在写什么?”
“跑。”
说着,李晟后背离开墙面,拍了拍他原本依靠着的位置。
我凑过去看了看,确实看到了那么几个南国话的单词,拼起来确实是‘跑’的意思。
而且墙面上不是一个‘跑’而是几十个‘跑’。
这是不知道用手指头在这墙面上写了几百个几千个字,所以才留下的痕迹。
“他没疯,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正常。”
我笃定地说着,嘴角一勾。
在这样的一个鬼地方,不想着跑才怪,只有每天都想着跑的人才正常!
剩下的几个人,有个叫石彬莉的女人,二十四五,这女人我印象很深刻,有一次我跟她抢一罐牛奶,没打过她……因为这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女人,出了名的不要命,我要奶,她却要我的命,而且咬死不放,这我当然不会为了一罐奶跟她拼命。
而在李晟的嘴里,她虽然表现得疯,但其实不疯,只是有些阴沉。
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叫洛瑶儿,瘦瘦弱弱,被抓进来不过一年多。另一个女人则叫彭雪晴,只有十八九岁,进来的时候还有性病,传染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