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首先跟唐柔带来的兄弟们提了一杯。
接着又跟他们喝了三杯。
这边了事,我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启鸣和卢婉花。
“鸣总,花姐,若有什么事情,现在你们可以说了。”
张启鸣和卢婉花对视一眼,随后张启鸣苦笑一声,倒了一杯酒说:“杨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来找杨先生,实在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话说得我哭笑不得。
我现在都什么样子了?
他们对我还能有什么不情之请?
我摆摆手,冲张启鸣说:“鸣总,我们也都是熟人了,客套就免了,不妨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话落后,张启鸣和卢婉花对视了一眼,随后卢婉花说:“小飞,豹哥已经放话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
卢婉花又说:“任何跟东亚商会老六有交际的人,时限一天,一天之后,豹哥便不会再给机会。”
我依旧点点头,豹哥放出去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我算是明白卢婉花跟张启鸣来找我的意思了。
“两位是不是有些高估我了?”
顿了顿,我又说:“若美溪酒店真的忌惮豹哥,不敢得罪豹哥,跟老六断掉也就是了。两位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来找我,无非是通过我去跟豹哥说情。
但我跟豹哥哪有什么交情?!
起码在我看来,我和豹哥并无过深的交情。
目前来看,南国这边和美溪酒店交际最深的,就是美溪酒店。
换句话说,也等于是美溪酒店已经得罪了豹哥。
可路是他们自己走的,而且豹哥也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只要在今天之内断掉和老六的合作,豹哥应该不会为难他们。
那么来找我,究竟几个意思?
张启鸣这时为难的说:“杨老弟,说实话,我们是想今天就断掉和老六那边断绝合作的,但……上面的意思是再观望观望,老六也不是泥捏的菩萨,所以今天是决不会跟老六断掉这层合作关系的,还要看日后的状况……”
他虽然还没说完,但意思我也已经明白了。
他们放不掉眼前的利益,但也不想得罪豹哥。
现在豹哥还未出手,仅仅只是放话而已,他们还看不清楚局势,所以就想赌一把。
老六赢了豹哥,那是一本万利。
老六败了,他们也不想有什么损失。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说白了,就是贪。
我笑了,气笑了。
交情是交情,但说到底,我落到今天美溪酒店也踩了我一脚,现在竟然还想让我帮他们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是真不知道美溪酒店的董事会是怎么想的,做白日梦也没有他们这么做的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位可以回去了。”
张启鸣和卢婉花的面色同时一变。
后者说道:“小飞,当初我们大老板也是给过你机会的,现在让你帮我们说个情,宽限我们多几天时间,难道这个忙,你都不帮吗?!”
“花姐,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门清,所以就不要在说这些漂亮话了。给你们几天时间,到时候局势清晰,你们做出的选择就不是选择了。”
“这就好比打牌,你手上是个豹子,你怀疑我手里也是个豹子,并且怀疑我的豹子比你的豹子大,但放弃你又不甘心。于是硬着头皮赌,结果你输了,可你又想反悔了。两位,赌桌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我一句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
“杨老弟……”
张启鸣还要说什么,我连忙摆手:“鸣总不要叫我老弟,还是杨先生听着顺耳。”
之前他一直都叫我先生,今天却一改往常,跟我称兄道弟起来,这里面果然没好事。
卢婉花复杂的看着我:“小飞,你真的……”
不等卢婉花在说什么,我便道:“若是美溪酒店真的不行了,花姐,我会保下你的。”
说完这一句,我不再跟他们客气,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张启鸣和卢婉花走了,而我则在想着豹哥会怎么对付老六。
豹哥作为南洋商会的副会长,在南洋地界,无疑是响当当的人物。
现在老六把爪牙伸到了他所在的地方,等于是踩过了界,那么豹哥会怎么做?
如果豹哥跟老六真的对上了的话,倒是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另一边,老刘问我:“飞哥,你说豹哥会怎么出手?”
我缓缓摇头,表示不清楚。
但想来肯定会很精彩,且……空前浩大。
真到了老六和豹哥的地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但交手,我都无法想象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没看就连在南国根底深厚的美溪酒店集团,都在提前铺路吗?
但按照我的预估来说,美溪酒店可能不会在今天和老六彻底断绝合作关系。
我心里非常期待。
老六布局半年多,造赌船,收拾我,联美溪,聚拢东亚商会全会之力,想要一举打开南洋市场。
我真想看看,豹哥会作何应对,更想知道……老六若是败了,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这顿饭吃到半夜方才结束,于是各自睡去。
次日一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昨天酒喝了不少,睡得也晚,再加上连日来我都没睡得安慰过,如今被豹哥所救,总算是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这还是有这个电话的原因,不然我起码能睡到十二点。
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微微皱眉,按了下接听键。
这刚刚接听,对面便响起了一声惨叫。
“啊!”
“别打了……”
“求求你别打了……通了,电话已经通了,我这就说,这就跟杨飞大哥道歉,认错……”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我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疙瘩。
这声音我不陌生,好像是……朱靖,那个监察院的专员。
“杨飞吗?是杨飞大哥吗?!”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下意识地说:“我是。”
“太好了,杨飞大哥,我是朱靖,您还记得我不?”
“记得。”
不等那边再说什么,我便说:“杨飞大哥,我们错了,您的那张博彩许可证来路很正,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所以才有了这么严重的疏忽,通缉令我们已经撤下来了,还有……还有赌场我们已经疯掉了,账户也都冻结了,就等您回来亲自接手。”
朱靖一番胡话,说得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语气渐冷。
“杨飞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岘港我再也不来了,我这就回河内。”
我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看样子,是豹哥那边出手了?
恰在这时,电话那边的人换了一个。
“老弟,可还满意?”
顾铭。说话的人赫然是顾铭。
“顾哥。”
“豹哥都已经放话了,我自然没什么好忌惮的,这帮小鱼小虾,老虎不发威,真当豹哥是病猫?!”
顾铭这句话一说,一股凉意从尾巴骨直接爬上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