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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服*务员一瘸一拐、抽抽泣泣地趸进黑暗中。我很尴尬,有点局促不安,但这动静让我确信,这个小丫头撒谎,她不可能是刘大满的亲妹妹。

金桃花大发雌威赶走燕子,自己却没有走,而是扭头对我啐道,“跑我店来撒野,你皮痒痒了?还发啥愣,滚去冲冲呀!”

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一晚上的晦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下着牛毛细雨、潮湿闷热的天气,也让我汗流浃背一身泥水,浑身上下黏滋滋的。老板娘不但没较真,看来还要请夜宵,我便回屋端了脸盆走到石榴树下,拧开龙头接水哗啦哗啦冲冲腿脚、胳膊,再将全身擦拭一番,好不惬意。

但心里又飘过一连串疑问,这个夜晚真难过,刘大满的套路金桃花似乎不知情,请我夜宵?难道又是套路?

屋后树上扑腾一阵,一只被惊飞的鸟儿现在归巢了。远处村里传来犬吠声,不远处的麻将屋里响起一阵欢呼声,有人高呼自摸一条龙。

这排平房的西头,两个赌客尿憋,走出屋叼着烟赤着臂,在一株刺槐下轰轰烈烈地滋着,嘴里轰轰烈烈地议论着赌局。金桃花恰好拿抹布到水池淘一下,见状高声呵斥了一嗓子,“109的吧?不能多走几步滋茅厕啊?”

一高一矮两个大汉被店家捉了现行,滋完没敢回嘴,尴尬地讪讪一笑,嘴里连声说仙子姐姐对不起了,憋大了得罪得罪,便慌慌张张地逃回室内。

仙子姐姐?

站在毛毛细雨中,石榴树上滴落的水珠砸到身上透凉,十分惬意。两个赌客称老板娘为仙子姐姐,让我颇感意外。但这念头也只是一瞬,想到在许雁家厨房未找到线索,心里顿感惆怅仓皇,人便有点走神。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返回屋内,放下脸盆,点上一支烟想平静一下好睡觉。

金桃花身材高挑,面若桃花,一身青色长裙,飘逸妩媚的样儿,细看还真有点仙女味道。她掩好纱门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高耸的胸,说道,“干爹伤风发烧,我回去给她量量体温吃了退烧药。就这屁大功夫,几个猪尿泡儿不懂事,小店冒犯了,得罪了兄弟!”

说着,对我豪爽地一抱手。

兄弟?

我颇感诧异,但还是赶紧抱拳还礼,并赔礼道,“刚才我气急,下手重了点,抱歉抱歉,仙子姐姐!”

金桃花噗哧笑了,啐道,“别人乱叫,你也跟着叫。”

我问道,“为啥这么叫你,就因为姐姐长得好么?”

她抿嘴切切笑,花枝乱颤,解释道,“我叫金桃花,桃花坞小店是我开的,我住的小院原来就叫桃花庵,所以莱东人就起外号桃花仙子,莱东一枝花。笑死了,其实姐姐我就一普通烟火黄脸婆啵。”

我赶紧恭维道,“姐姐开着车马店,八方来客,日进斗金,怎么可能是烟火妇。姐姐美如天仙,黄脸婆都这样,男人有福了……”

谁都愿听恭维,金桃花乐得咯咯咯笑。笑毕看着我,柔声说道,“我干爹姓耿,过去也在天都跟着曹啸野混,浑号‘耿飞腿’,小弟你应该认识他吧?”

“耿天明?桃花仙人?”

“对对,就是他!”

金桃花面上露出欣喜,说道。

“那是老前辈啊,当然认得。病得要不要紧,我得去看望一下他!”

我说道。

金桃花说得风轻云淡,却直接挡了我,道,“他已多年不见客,现在就帮我弄这个店,负责镇镇场。南来北往的道上客,总要给他个面子的。嘻嘻,他这人要面子,这几天有点热伤风,不方便见客,还是以后吧。”

耿天明老家在河南新乡,江湖浑号“耿飞腿”,手上、腿上功夫登峰造极,能飞檐走壁,无人能敌。早年在天都市浮山拾荒,与铁佛头是结拜兄弟,两人都好赌,在天都市道上曾享有盛名。早在第一次“严打”之前,因铁佛头偷窃无底线,两人割袍分手,从此离开天都,再无讯息。

我当年曾与耿老爷子有过一面之缘,那一年赵尚河与解东方干过两架,两家都伤了几个人,冤越结越深。耿天明专门摆了酒说和,并当众向我赔礼。这是一个忠厚长者,其实就是个善和稀泥的老好人,不愿也不敢担事,因此还有一个浑号叫“不粘锅”。

只是我没想到,耿老爷子号称已经远离江湖,被称为桃花仙人,乐逍遥于山野之间,却没想到躲到这北莱山里助人开赌场,还成了金桃花的干爹。

服*务员小四带着两个象女中学生一样的女孩,提着一捆啤酒和几瓶罐头来,用起子将五六个罐头一一旋开,在茶几上摆了一圈,还替我们洗了瓷缸倒上酒,很丰盛的样儿。

“桃花姐,满哥五人都让耿爷爷关桃花庵了,还掌了嘴。耿爷爷让我告诉你,满哥交待说是天都那个展旭日花的钱,不是两千是两万,让他做掉李哥,真好悬哪。爷爷还说,这钱该给李哥,算桃花坞一点心意,赔礼道歉……”

小四是前台服*务员,比燕子还要小一点的样儿,娇小玲珑。她忙碌着向金桃花说,战战兢兢的将报纸包着的钱递给她。

等小四和服*务员都走了,金桃花将钱推到我面前。我也没客气,拿起扔到身后炕上。按照道上规矩,这钱我该要也必须要,冤家宜解不宜结,否则就打店家脸了。

“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来小弟,干杯!”

见我收下钱,金桃花莞尔一笑,伸手扶顺裙子遮住大腿,与我相对而坐举杯相碰,满满一茶缸,豪爽地一饮而尽。饮毕我又给她倒上,她也不客气,拿起室内仅有的一把麦秸扇子,拍闪着赶蚊子,保护自己一双光溜溜的美腿。又起身撅着腚拉开柜子,找出蚊香点上。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我已经饿大了,便不管不顾地大口嚼着罐装牛肉。

这个展旭日是谁?刘大满身为内保头子,却与金桃花并不一心,桃花坞似乎并不太平,耿老爷子和金桃花似乎有意想结交我,心头有无数问号在飘动,但我没心思打听,老子不过是桃花坞的过客。

金桃花毫无睡意,再坐下后啤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干,酒量着实可以。开赌场的自然是夜猫子,但现在她主动示好,绝不是象白天一样和我探讨亦舒的爱情小说,而是她分明要结交我,是有话要对我说。

或许知道我心里想啥,她叹息一声,委糜地解释道,“展旭日是墨城市一个赌棍,这两三年常来我店里赌,赌注不大细水长流,却好玩姑娘,能整夜不下马,弄得丫头们谁都躲着他。干爹让我告诉你,此人原是解东方的人,后来跟了刘风平后,就常来桃花坞,他应该是在等一个人!”

“等谁?”

我举瓶吹着,看着她的秀眸,问道,“难道是等我?”

“没错,就是等你!”

金桃花将牛肉罐头推到我面前,说道,“干爹说,刘风平这畜牲现在一定是脚踏两只船,孝敬北霸天的同时,又投靠了ZS集团的荆拥军。这两三年,荆拥军没少来莱东,有一次带着一个小*胡子就是住在我店里,赌了一晚。”

“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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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风雨沧桑路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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