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回厂里去了,心里怏怏不乐,担心她们会再度落入田昊的魔掌,便与陈大兴喝了一场闷酒,一个人干掉十七八瓶啤酒。
事实也正如我预料的一样,离开了天都公司的护佑,田昊果然在不久后对萧静、乌燕下手了。到了七月底,萧父、乌父在下班途中被人打成重伤,李珉命李秋月不计代价,请最好的医生抢救,最后总算救回两人一条命,但他们都已经丧失劳动能力。
又过了几个月后,萧父与乌父便双双在国庆节前病亡!
李秋月替他们两家主持操办了丧事,所有丧葬费全部由公司出。李珉也不忘旧情,萧静、乌燕虽然离开了公司,沈玲每个月都会将工资打到她们的存折上。萧妈妈、乌妈妈不过意,曾一起来公司想还回钱,李珉亲自说服了她们,并让她们不要告诉萧静、乌燕。
正是由于天都公司一直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员工,也才让萧家、乌家在接下来最困难的几年内,总算熬了过来。
这是后话,提前道明。
早在五月份,位于省城的泰东装饰家具集团总公司就出现了重大变化。以第三大股东陆红为首的一股力量,因对经营状况不满,正在频繁与京城旅游大亨林伯生的北方林氏旅游财团密集接触。
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一场变局已经在所难免。幸好京儿、瑞儿已经恢复健康,天都公司这边暂且稳住了,让李枫云和李珉母女可以集中精力应对总公司乱局。
我离开陈嫂的面馆,带着酒意午后驾车回到公司,骞小兰、马建国、卢靖、李秋月、朱敏、周焘等公司中层领导,正准备晚上集体宴请我。
萧静、乌燕现在处在最危险的时候,我哪有心情喝酒啊。便躲到宿舍,洗了把脸,擦了一下浑身的臭汗,便往大床上一躺,准备睡午觉。
窗外传来阵阵知了声和保安们午间打够级的吵嚷声,吹进来的又都是热风,看看又是一身轻汗,便烦躁地起身关上门窗,打开空调。
公司中层以上干部的宿舍内,都有空调。从窗口看到,后排平房凉棚下,六七个保安赤着臂正在打够级。这么一折腾,睡意顿时全消。又几个小时没见到三个小家伙了,便觉得很不放心似的,又穿上凉鞋套上T恤去了戴院。
果然三个小东西都不睡,李珉穿着工装,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似乎急着要出门。孩子们刚回来,她没有象过去那么威严,正在帮张婶连哄带劝,可宋京和李瑞缠着要她叫我来讲故事,她眼看就黔驴技穷了。雪儿趴在张婶怀里,都哈气连天了,却似睡未睡,不时睁着小眼睛看着姐姐哥哥闹腾。
三个小家伙兴奋头没过去,把李珉和张婶闹得疲惫不堪。恰见我推门进来,李珉起身耸耸肩,似乎看到了救星。京儿小手紧抓着舅舅,非要接着听《岳飞传》,该是精忠报国故事了。我无奈,只得坐下开讲。
“话说,岳飞送别王佐出门,转身回到内室,见了岳母,只得如实相告,说适才那人乃湖广洞庭湖好汉杨幺派来,已被儿打发走了。岳飞跟母亲来到中堂,只见香烛高悬,堂中已摆下香案,媳妇正在磨墨,他赤衣袒背庄重跪下……”
李珉轻轻退了出去,雪儿也睡着,张婶将她放到小床上躺下。我一直讲到岳母刺字后,岳飞正要进京,宋京和李珉终于抗不住了,都睡着了。我也累得一下趴在李瑞的小床边,瞬间便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甜,感觉有人推我,睁眼一看是李珉,我正想问你咋还不走,她却轻声说,“里面木盆里张婶烧了开水,一会就凉了。快滚去洗个澡,就在这里眯他一个下午!”
我一惊不小,吓了一大跳,瞬间感觉脸和脖子滚热。随着她走到厅内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敢,我不敢……老板我困死了,得赶紧回去睡,睡醒晚上出去到辽宁路澡堂泡它两个小时……”
可李珉却将我推向她的上头房,根本就不容我反对,嘴里柔声说道,“他们早就密谋要请你一次大的,晚上非把你灌死不可。宿舍内吵吵嚷嚷人来人往的,你睡个屁啊,乖一点哈,听话嘛!”
号称牲口、猛兽的我,其实真到上阵的时候,胆子就熊了。这要是晚上夜深人静还行,听说让我大白天在她的闺房睡,还让我“乖”一点,还以为那幸福的时刻马上就要来到呢,竟然吓得我膝盖发软,两股哆嗦,差点都要吓“哭”了。
这要是让朱敏、李秋月、卢靖等李珉的心腹看到,老子那还会有脸与她们相处啊。
“姐我真不敢哪,你饶了我吧。京儿都五岁了,我五岁时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再说张婶也在啵,要是让宋老板知道我这么个烂人在他儿媳妇房里睡觉,他不得宰了我啊?要让越姐知道我在她姐姐室内睡觉,她也得骟了我啊!”
“咯咯咯,胆小鬼,这就怂了,一次次轻薄我的狗胆儿哪去了?”李珉恍然大悟,原来臭小子是为这个。她抿着嘴咯咯咯羞笑,笑得舒心死了。
笑毕不敢看我,低眉敛首脸带娇羞,小声叱道,“张婶和越儿是自己人,我都不怕你怕个鬼啊。看你那点出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心里要没鬼,你哆嗦什么劲,你下面鼓什么?身上臭死了,快滚去洗澡歇着。”
心思被人家戳穿,或者是被撩破,自己正搭起了帐蓬,真么的丢死人了,百嘴难辩哪。在这个强势女人面前,我只好老实听她安排。
战战兢兢地躺在李珉的大木盆里洗了个澡,想着那个曼妙的侗体也是在这盆里沐浴,心里蠢蠢欲动既期盼又恐惧,怕自己的丑态让李珉进来看见,慌慌张张地洗完了才发现忙里出错竟然没拿换洗衣服,正要起来穿上刚换下的脏衣裳,李珉已拿着刚刚找出来的一条宽大的蓝色睡袍进来了。
我惊讶出声,赶紧用毛巾遮挡着自己羞处,“哗啦”一声一屁股又蹲进水里。
盆里的水被溅得溢到了地面,坐在盆中水里依然丑态毕露,身体象气吹似的快速膨胀起来。我无地自容,不敢抬眼看她,心田深处甚至有一股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谁料李珉要大方多了,将衣裳放在旁边的小板凳上,随意瞅了一眼我下面,脸顿时红透,带着羞笑,嘴里却戏道,“呵呵,人小鬼大哦,找了半天,石头也就这衣裳你还能套上吧,套不上你就光着睡……”
老子都十九了,身高一米八二,有没有搞错?难道你就一直当我是小孩?
李珉聪明绝顶,或许看出我的不平,她抿嘴咯咯笑,扭过红红的脸,娇憨可人,“哟哟哟人大鬼也大行了吧,看你那点心眼,一点亏吃不得,快滚去睡吧。”
没有什么能比这话对男人的打击更大了,我垂头丧气心里不服,还没反过味儿来,李珉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出去忙活去了。
工程部刚刚中标市外贸大厦内部精装修,工程总额几十万,如此大的工程,也就泰东装饰家具天都公司做得来,现在作为乙方的天都公司的初步设计方案已经出来,需要她拍板后提交甲方讨论。她整整一下午与吴红梅的工程部关门开会,一一解决项目设计阶段积攒的一大摊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