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毒啊西毒,跟这个国家作对,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盯着你,你和千家诚、林伯生,还有啥“老鬼”“老板”的,你们离灭亡的日子还远么?!
陈沙河这条老狗竟然有一丝父亲送儿上战场的感觉,么的令人恶心的老色鬼,说起我妈就色迷迷样。当初在延安路派出所我挨的那一顿打,也让我对他耿耿于怀,心里很不舒服。但有了省厅的正式授权,老子决心去会会这个鼎鼎大名的“老鬼”!
骞小兰轻轻走过来,“啧啧啧石头,咋笑得这么瘆人,有重要情报?”
我小声说,“呵呵小兰兄,‘老鬼’除夕夜要出逃!”
骞小兰大喜过望,“啊?消息可靠么?”
“当然。绝对准确!” 想到追杀郑旗子时,在天池湾边牺牲的公丨安丨部高级侦查员,我鼻子发酸,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但现在省厅仍未找到他,两名侦察员失联!”
骞小兰毫不犹豫,咬牙说,“国泰民安,有谁知道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冬,有人在守护着我们的安宁。石头别难过,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上!”
第二天,李枫云打电话过来,向我和项东升致谢。
陶排长果然是专业人士,他也从省城打公用电话,向我们通报总公司最新安保情况,听完我们忧从心生,却鞭长莫及。
陆红从成都归来,先与林亦非在省城的洲际大酒店会面,然后便频繁与各股东进行地下接触。这让总公司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一场变局似在不远处。
坏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李枫云毕竟与她的前夫陈如柏、女婿宋愿不同,陆红从陈如柏的时代起,就是一个狠角色,她一介女流,根本无力震慑陆红的野心。我们都很同情这个坚强的女人,心力交瘁,仍勉强支撑着泰东装饰家具集团这座将倾的大厦。
腊月二十八夜十一点整,泰东省公丨安丨厅组织周边各市共四百余干警远程奔袭,突然包围了风月城,战斗随即展开,一场枪战后,一名丨警丨察阵亡,关山虎三名手下被击毙,四人落网。
关山虎到底警觉,当天晚上的迎年舞会正在进行之时,他便突然带着手下二名骨干提前悄然溜出了风月城,从而再度漏网。
但当夜风月城还是被省厅查抄,风月城总经理田昊与十几名管理人员拘留,正在**嫖娼的一百四十多名男女被带走,装了整整四辆大客车。
李珉在齐都市差点被谋杀,她悄然甩出的这一记重拳,反手一击,让ZS集团受到重创。关山虎虽然逃脱,但风月城因大规模组织**被查抄,犯罪行为已彻底暴露,现在的ZS集团已经成为省公丨安丨厅关注的焦点。同时关山虎逃脱,内部出了问题,省厅已经开始立案调查,清理公丨安丨内部。
这次反击最大的成果,是震慑了庄西风背后的保护伞、ZS集团真正的保护人和操盘手们,起码在春节前后省厅调查这段时间,他们再不敢横行。这是一个重要的时间窗口,也为我们天都公司安保部的主动出击创造了条件!
省厅行动的当天夜里,按照陈沙河的指示,现在我的人已经全部集中在仓库,明天凌晨就要出发。李珉也一直未睡,一直在我房间陪着我们等消息。
夜里十二点,我们的内线情报来了,说条子行动成功,但关山虎跑了。这让我们大感灰心,可李珉却安慰我们,她说这在她意料之中,容易抓住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夜已经很深,众人都意兴阑珊地返回自己宿舍睡下,我也正要睡,可李珉却打传呼让我过去一下。
我到戴院时,她一改常态,小鸟依人般扑进我怀里,如醉如痴地吻着。她媚眼如丝,似乎想把我咬了吃了的样儿。我取笑她,“平时都拒人千里,这会这是咋了?”
她闭着眼切切笑,说,“这不明天你们就要出发,姐心里一阵不舍的。”
我作势要抱她进里间,她制止我,“石头,不是说好的么,再给姐点时间,好么?”见我蔫了,她又说,“刚才人多,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啥?”
“关山虎的消息,你知道是谁透露的么?”
“是‘老鬼’!”
我一惊不小,浑身澎湃的血顿时吓冷了,“姐你开玩笑罢?”
李珉依偎在我怀里,呢喃道,“是真的。我和柳爱国一年前就认识,没有交情,经常在一起开会,也算很熟,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坏。我在齐都遇险,他耳目众多,下午就得到消息了。晚上派了一个老太太来仓库,给我送了一封信,我看完老太就烧了。”
我吓得一下坐直身子,“都到这会了,你告诉我这个,是想……”
李珉也坐直身子,灯光下秀发零乱,楚楚动人,“他写了那个纸条,威胁我几个娃儿,便死一万次也罪有应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知道实情。陈沙河是想让你抓活的,如果能抓住他,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置!”
又把球踢过来了,这还不如不告诉我呢,况且我连他现在躲在哪都不知道。心里有气,我便怒气冲冲地一把抱起她冲进里间,她惊讶地看着我将她放在床上,将她一件一件衣裳剥光,只到我要入港了,她才紧紧护着下面,并小声斥责,“石头你冷静点,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
刘希玉裹着厚厚的羊毛大袄,躺在一大堆枯叶干草下,他戴着厚厚的棉手套,棉帽护耳紧紧系着,只露出眼睛鼻子。此时正趴在当年民兵建的山巅瞭望工事内,捧着望远镜向崖下山岬内的一个村庄眺望着。
不得不说,这个观察点选择得极有讲究!
“怎……咋……咋才来?”
刘希玉抱怨一声,嘴唇发白,牙齿打颤,冻得已经说不溜话。
他见我们上来了,便带头顺着身后堆着枯草和落叶的小台阶一路向下。原来底下还有一个隐蔽部,约有两个大猫耳洞大,这是当年海防民兵们避风、躲雨雪的地方。此时洞壁上挂着马灯,里面篝火还未熄灭。
兰春英又往火堆里加了树枝,火苗慢慢腾起,烟瞬间就被抽走了,但洞内还是马上暖和了许多。天寒地冻,我们赶紧围着篝火坐下。赵小篮正在掏出馒头喂丈夫,刘希玉见兰春英嫌火不够大,正起身再到洞角抱树枝,便坏笑着指了指她。
我们和赵小篮都不明白咋了,都看着兰春英。
兰春英弯腰抓树枝时,果真失声尖叫,身体火烫着似地高高蹦起。
刘希玉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我们其余人都没笑。原来一堆树叶下面,还盖着一高一矮两具尸首。兰春英气得扑回来狠踢了刘希玉两脚,“你个王八蛋真变态,想吓死人啊,死人不扔掉你藏洞里想吃肉……”
但她没骂完气就消了,一屁股委糜地坐在篝火。
因为这一定是来监视或控制这个岬湾的,尸体扔到洞外或海里,刘希玉这个监视点也就暴露了。如果那样,我们的行动也就暴露了,这几个月的功夫完全白废事小,耽搁了抓到柳家兄弟这大事,将是有罪于国家呀。
我们三人细细检查了一遍尸体,都穿着厚厚的黑棉袄、棉裤、橡胶底黑棉鞋,脸膛黝黑,年龄都在三十出头,腰上都有一把匕首,其中一人有一支五四手枪,口袋里有十几颗子丨弹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