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天都老百姓皆以为是省、市、区公丨安丨联手打掉一个涉恶涉黑团伙。李秋月成功攻关,让《天都日报》的报道未见泰东家具和我们的名字,以免让各方势力将矛头对准我们。
尽管如此,泰东省道上各混混团伙还是胆颤心惊,他们都知道这是泰东家具天都公丨安丨保安部出的手!
石疯子是山西人,真名石永庆,当年跟随母亲逃荒到天都后,一直在小商品市场混,一路过关斩将,镇服了大大小小十数个流氓,最终形成了以他为中心一个大团伙。
墨城市是中国北方重要的小商品集散地,这个市场上各类业户万余家,石疯子一伙人数近百,为祸市场多年,小市场内的泰东家具展销批发点让其派人闹事,整整半个月不能开门。
这一次骞小兰逐渐放开手脚,大发神威,他派手下得力干将配合刘希玉,隐秘摸清了这个恶魔的底细。石疯子身背数十条人命,之所以能一直逍遥法外,根本原因是,他是ZS集团的二当家荆拥军的人,天都市、区两级公丨安丨都拿他没办法。
得益于骞小兰、刘希玉前期的严密侦察,我们远赴泰东省城控制了石疯子的三奶陈玉珠,进而得到石疯子曾于去年5月在王村大山中杀人焚尸后,埋葬江苏扬州电器丝绸商人朱广权兄弟俩的准确地点、参加人员、残忍手法。
泰东省公丨安丨厅接到报案,先缜密侦察,挖出了被埋葬的二具尸骨。证据确凿,干警们雷霆出击,将石疯子一伙共60余人抓捕归案。此案成为80年代泰东省大案要案载入历史,而石永庆被查出亲手或直接杀人二十余起,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此案侦查结案时间长达一年多,最终石疯子与他的小老婆涂香玉、十余名血债累累的骨干,于第二年底被一一执行枪决。
海云区湟玉松退出江湖,墨城市石疯子连根都被拨起,老百姓拍手叫好,混混流氓们战战兢兢,都感到今年的天都深秋比往年更增寒意。
过去阴魂不散的流氓小混混们一夜间销声匿迹,在年底前这家具销售的黄金时节,天都公司仓库送货的车队、各地来天都公司采购家具的车队、公司下属的各精品家具展销店等网点都再没有受到干扰,生意渐渐好转,公司上下一遍忙碌景象。
昌乐路仓库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各家具网点店来仓库提货的东方或解放小货车川流不息,忙忙碌碌。
柳卫国在计划经济时代,就曾经是琅琊市造反派重要人物,文丨革丨结束后,在身为天都机械厂车间主任的哥哥柳爱国的影响下开始经商,通过挖天都橡胶集团的墙角,逐渐让琅琊集团发展壮大,实力不可小觑。
天都公司甚至整个泰东装饰家具集团的生存受到致命威胁,生死存亡的时候,她需要三思而后行,需要将应对之策彻底想明白!
室内很安静,她抱着胸蹙着眉头,圆领碎花靛青小褂,下着同样颜色的碎花家居服,此刻不像威风八面的企业家,静如止水,更像操心一家生计的大姐姐。
我不敢打扰她,她扭过头,又看着大茶几中间摆放的牢山山水绿石,突然问我,“你的小矿目前都有谁盯着?”
“啊?盯着?老板咋问这个?”我有点惊讶,现在我们面临可是老鬼在逼迫天都公司,与我那个小破矿离得十万八千里。
张婶也披着衣裳从下头房走出来,给我们端上两盘苏北大糕,一盘盐炒花生米,重新泡了一壶菊花茶,悄然退下。
“老板,你觉得‘老鬼’出现,会与北山矿有关系,这……这有点扯吧?”我感觉难以置信。
“切,才不扯。” 李珉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端起蓝色搪瓷茶杯呷了一口,扭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宋词挂历,今天这页上是陆游的《卜算子�6�1咏梅》,那毛笔书法是她或张婶的手笔,如印刷品一般。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李珉放低目光直视着我,“泰东家具进入天都近两年,从建李家庄家具工业园开始,ZS集团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从来没停止打压我们。虽然手段有时流氓了些上不得台面,但总体上没超越商业竞争范畴。石头啊,这一次或不一样,有点拼命的感觉!”
我感到费解,她眼中尽是疲惫,小脑袋似乎有点走火入魔。“可北山矿是挖铁矿的,ZS集团并不经营矿山?”
李珉没有理会我的疑问,“我知道马文好的红莲集团想吞掉北山矿,你还和他们在都南打了一架。现在,盯住矿山的,都是那几家企业?”
我便将北山矿目前的处境向她一一叙述了一遍,然后说,“由于有特种矿藏采掘前景,现在盯上的着实不少。最大的威胁是张家、池家和马家,在他们这些地头蛇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过路的蚂蚁,如履薄冰。”
李珉起身,疲惫让她的柳腰变得软塌塌的,但碎花家居常服下那圆润的臀部依然挺翘。她从酒柜内拿出葡萄酒,倒了两杯端过来,给我一杯。
坐下轻呷一口,隐隐叹息一声,才道,“宋愿临死时曾告诫过我,让我防着日本人、台湾人。他说我爸爸突然离世,除了林伯生有嫌疑,当时在北京当老师的一个日本学者小泉一郎,也有重大嫌疑。”
“日本人、台湾人?”
我一惊不小,怎么越说越远了。
当年陈如柏神秘死亡,这是陈家、也就是现在的李家的永远的痛,也是一个永远的谜。宋愿如果不死,或许早就查出结果来了。随着这个泰北强人病逝,泰北陈家、宋家或李家便再无强有力的人来揭开这个悲惨的谜团。
李珉肯定地说,“我爸临死前,这个在北京某个大学当老师的日本人,也曾来到泰北市见过我爸,也是为《清明上河图》来的。据说他出价到一亿日元,也是志在必得,但我爸没有理会这个小鬼子。”
“你和宋大哥是怀疑陈老板死亡,与这个日本人有关系?”我惊问。
李珉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那倒不一定,盯住这幅画的,何止小泉一郎和林伯生。但图穷匕现,我爸不久就莫名其妙地生病死了。幸好你宋大哥也不是善茬,他们对我们再无办法,而且还把企业做大了。”
我有点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这事与过去相似?”
李珉再一次肯定地说,“没错,现在这秘笺的出现,不管是时机还是方式,都与当初的情形十分相似!”
“老天……”我感觉瞠目结舌。
李珉却莞尔一笑,放下杯揉着腰,“咯咯,把你吓的,我也就这么一说。刚才静下来想了一下,越想越怕,虽然只是预感。北山矿是战略矿藏,现在国家顾不上它,但是未来不可限量。石头,人要有家国情怀,你要学会对付各方势力,保护好矿山。对所有不怀好意的资本,要一概拒之门外。”
我感到不解,“可‘老鬼’威胁的是我们天都公司啊?”
李珉解释道,“傻小子,过去ZS集团对付天都公司,或许仅是为了仓库这块地皮,还有家具产业可观的发展前景。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和你两支力量走到一起,躲在庄西风背后的力量就露出了马脚,也就暴露了他们的真实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