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段淡食竟然这样良好的形象,我差点哑然失笑。北霸天这是在用激将法,想套出点啥,老子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这个其实不难,白云山虽然有庄西风做后台,但他好嫖且极惧内,也疼爱他的两个儿女。我只是威胁白云山,如果再敢捣乱,就绑架他的老婆、女儿,白云山知道我李三石说得到便做得出,于是退缩了!”
这种假话自然骗不了曹啸野,他的笑容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李三石,原来老子想给你一线生机。你不接茬,还满嘴跑火车,现在我只能杀你,你个小崽子怎么是这样的人,老子拿真心待你,你特么的一句真话没有啊。老子再蠢,也不会低级到去绑架白云山的老婆孩子啊,你想坏我名声,还是要挑动我与庄西风开战自己好从中渔利?呵呵,可惜你没这机会了!”
我依然很平静,老子即使死,也不能让北霸天看笑话啊。
“曹老板,你是大商人,利润是带血的不会不知道,庄西风吞并方德废油厂的过程,想必你比我清楚。在你的财力和势力面前,刘培喜不过是一个国有公司的老总,你还需要问我么。我有自智之明,我没那能耐也从来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你说你问我,我还能怎么说?”
曹啸野若有所思,“你这话还有点意思。”
我吐露心声,“我李三石其实就一小混混,从小受人嫌弃,这条贱命不值钱,你杀气浸盛,既然想取我人头给关山虎当投名状,那就动手吧。砍头不要紧,不过碗大块疤。杀了李三石,还有陈三石。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一样让你坐卧不宁,不得安生!”
或许是我“从小受人嫌弃”的话触动了曹啸野,他与身边的张文魁对视一眼。
“李三石你是条汉子,你身上有些东西很象我,老子敬重你,只可惜你必须死!庄老板与我之间合作多于竞争,有时竞争确实血腥。今天我们不说庄老板的事,都说人死为大,你现在跟死了也差不多,不是有什么请求吗,说吧,只要能办到的老子都答应你!”
坐在曹啸野身边的张文魁和女孩一直闭嘴不言,看着曹啸野与我唇枪舌箭你来我往地过招。他们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北霸天是个大妙人,宁肯要一个哑巴在身边站着做摆设,也不要一堆呱噪的喽罗对他歌功颂德叽叽喳喳。
这一点坐在侧面沙发上的刘晓蓬更是深得精髓,从始至终,他未说一句话。
但我忽然灵机一动,解东方或许不在今天这条船上,今天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老子即使死了,也要替丁香除掉刘晓蓬。当然,也是帮项东升、骞小兰、张华山等人除掉一个对头,这头恶魔迟早会是他们最难缠的对手!
于是,我突然色迷迷地看一眼曹啸野身侧的女孩。
北霸天见我忽然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大嫚,便现出烦恼的神色。
“刚才你看了一眼佳豫,什么意思啊?莫非……你个小狗日的,都说你连自己师母都不放过,你特么还真是头小色狼,不会是临死前想爽一下吧?呶,该小乖你上阵了!”
说着,他一呶嘴,那个丰满白嫩的女孩撅起嘴,又羞涩地低下头扭向一边,心里的不愿意都写在她可爱的小脸上。
曹啸野淫邪地掐了一把女孩裙下的翘臀,用鼻子嗅着女孩嫩白浑圆的粉肩。
扭头对我道,“我这嫚正点吧,芳名李佳豫,十六岁,嫩出了水儿。是老子在神农架打猎时发现的山里妹子,我们都叫她小林青霞。老子走遍万水千山,总算发现这么一个可心的妙人儿,身子是真香哪,极品、宝贝,三石你闻到了吗?”
我心里在痛骂,这么好的女孩,你把人家从湖北大山里弄到天都,可你这个粗俗的北霸天岂会懂得欣赏,可惜了这么个尤物、妙人。
但我嘴上却老老实实地道,“闻到了,雪里开花到春晓,笑迎枯草吐翠时,芬芳幽香真是沁人心脾啊,小爷我小心肝颤颤悠悠的。原来我以为舱内是槐花的气味,现在我明白了,这是耐冬的香气。”
陈小春是鬼故事控,她和我一起看过蒲松岭的《聊斋志异》中关于绛雪的描写,两人便专门在大冬天踏着屁股深的积雪去了一趟牢山,终于在上清宫见到了那株名叫绛雪的千年古树。隆冬季节,冰封雪飘,却见绿树红花彩色斑纹,红白相映笑霜傲雪,花姿优雅芬芳袭人。
但我没对曹啸野说这段经历,说了也是对鳖弹琴,这个土鳖是绝不会听懂的。
女孩听了我的话,竟然羞涩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分明有欣赏的成分。这是个聪明的妙人儿,她上过学,一定是听懂了我的话儿。
可曹啸野的到底是粗人,他的话粗俗不堪大煞风景。
“一个星期前老子刚给她开了苞,这嫚肉肉的真紧啊,现在她就是老子的安眠药,每天晚上不在她身上放一炮那觉就没法睡。我已经收她为外室了,指望她给老子生个小崽子呢。便宜你小子了,想在这当众表演还是到船舱里放开玩都随你,不过得戴套,不能给老子弄脏了,爽去吧!”
我看了一眼这姑娘,长得还真有点象林青霞,不,是林青霞有点象她。我心里颤悠了几下,老子本就是色狼,现在垂涎都流下来了,腹中的高度琅琊台已经在发威,脖子阵阵发热,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便蠢蠢欲动丑态毕现。
但我却对曹啸野道,“曹老板你开玩笑吧,都这时候了,你以为小弟我对女人还会有兴趣?”
觉得这话太伤人,又对姑娘深深颔首,“噢,对不住了妹妹啊,哥哥我马上就要被沉海喂鱼了,你虽然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无奈哥哥我肉体凡胎其实我心里也怕死嘛,人不都是一样啊,抱歉了,哥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艇剧烈地摇晃起来,舱外风声呼啸,暴雨如注,暴风雨终于来了!
女孩低着头不敢回答,我却分明看到两颗晶莹的泪珠竟然从她俏脸上坠落。她低下了头,脑后的马尾巴随着艇的摇晃在轻微颤动。
这是个善良的姑娘,这一瞬间我又爱心爆棚,心里对人家好感倍增。不想让女孩难堪,便迅速说出请求,“曹老板你让我跳海,无非是想让我死得痛苦些。既然如此,何不借我一把小刀,这样我一定能死得更痛苦!”
“难道……你真的想自杀?”曹啸野看着我,目光中竟然有一丝不解或不舍。
我摇了摇头,“不,在这个暴风雨之夜,翻江倒海,没有人落海后还能活下来。可我水性好,死前会挣扎好一会。有一把刀,遇到鲨鱼时我还能拚上一仗,落海后活的时间能更长一些,痛苦也就更长一些。这样,就会有更多的鲨鱼来咬我,我水性超好,会和鲨鱼拚命。可大海是鲨鱼的天下,我拚的结果,肯定死得更惨,吓也吓死了,痛苦的时间会更长,死得会惨不忍睹,难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
“晓蓬,给他一把刀啵!”
曹啸野扭头吩咐侧面沙发上的刘晓蓬,又对我冷酷地道,“李三石,老子在这里沉过无数猛人。如果你能活下来,那是天意,老子一口唾沫一棵钉,你我之间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你不找老子不痛快,老子绝不再找你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