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立刻道:“那不是被你打的时候,瞎说的吗。”
我打断父子俩的争执,然后问赵俊:“你在山顶看到梧桐树了吗?”
赵俊说:“山顶黑糊糊的,别说树了,草都没长一根,传说啥的,本来就是骗人的,什么龙、凰、麒麟啊,都是古人想象出来的精神图腾罢了。”
我笑了笑说:“我也没有当真,我也只是当故事听的。”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自从做了荣吉的大朝奉,在这个奇怪的江湖圈中,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儿,见过了各式各样的脏东西,甚至我还见识了大牛怖逢,所以我就觉的龙、麒麟、凰这些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
老赵被自己儿子打断,也就对我说了一句:“俺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你想要听更多的,就得回去问俺爹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已经开始过老赵说的这些故事,龙、麒麟、虎,还有凰,这传说中的守护神兽除了玄武基本都露面了,这小小的东道梁子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阵势。
若是那些传说的杜撰的也就罢了,可如果是真的,那东道梁子村肯定出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东西。
想到这里,我就编辑了一条微信,把我这边听来的故事发送到了一个微信群里。
而这群成员,只有我、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
我编辑消息得好长时间,见我不说话了,老赵也就靠在座位上开始睡觉。
赵俊看了我几眼,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刷起了视频。
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大体的故事编成简略的文字发送到群里,而后我抬起头,不由感觉脖子有点酸。
我扭了一下脖子,再往窗外看的时候,我们车子已经进山了。
这路修的很好,公路两边的绿化也不错,车子行驶在这路上,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所以我就笑了笑说:“路不错。”
这个时候,司机师父就说了一句:“不错啥啊,这是省道,还好走,一会儿上了乡道,你就知道路有多难走了,而且一路上经过那些村的时候,不是限高,就是限宽,一个不小心就得出点事故。”
“当然,咱这五菱神车不用在意这些。”
说着,司机师父还吹起了口哨。
同时用手去调电台,然后调到了一个播放音乐的频道。
赵俊刷了一会儿视频,也收起手机睡觉了。
他和老赵都是工地上下来的,日常的乏累积攒在一起,一休息自然容易犯困。
我这边就好很多,并不觉得困,就一直欣赏沿途的风景。
果然如司机师父所说,上了乡道,路左绕右拐的就算了,路还不很平,不少路段都有很多的坑,一路上极其的颠簸。
我在城里待惯了,没怎么坐过这样晃的车子,车子晃的我想吐。
再看老赵和赵俊,他们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些似的,根本都不待醒的。
车子颠簸的时候,他们的脑袋就跟着乱晃,根本都不带醒的。
正在我羡慕他们的时候,老赵忽然“啊”的一声坐了起来,他忽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那汗珠子,我是看着冒出来,那场面就好像是一个水嫩的冬瓜,被一百根针同时扎了一百个洞,然后洞里开始往外冒水!
老赵坐直后,司机师父笑了笑说:“老伙计,做恶梦了。”
老赵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气说:“俺梦到俺屋里头的那位在家上吊了。”
上吊?
赵俊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他看着老赵说了一句:“爹,你瞎说啥呢。”
老赵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梦都是相反的,对了,宗老板,你年纪轻轻就给人家迁坟,你应该学过一些阴阳类的东西吧,你给俺断下这个梦,是个啥意思。”
我看着老赵却笑不起来,他的妻妾宫黑气已经加重了不少,本来他的妻子只是被脏东西缠着,可现在看来,那脏东西已经不满足只是缠着那么简单了,它已经动了杀心,老赵做的梦,可能是真的!
所以在老赵说完后,我就道了一句:“你给你们村儿的熟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去你家看看!”
听到我的话,老赵愣了一下,然后飞快掏出手机打电话。
赵俊则是在旁边说:“给我娘打。”
老赵一边说“着了”,一边飞快地拨了一串的号码。
老赵的手机是那种很便宜的老人机,声音很大,“嘟嘟”了几声后,我就听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人声音:“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老赵额头上刚消了点的冷汗再次浸出,他一边抹汗手一边发抖。
赵俊这个时候赶紧说:“俺娘的手机不会又没有充电吧。”
老赵摇头,然后立刻说:“给你马叔打!”
很快老赵又拨了一个号码。
这次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麻将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二岗子,啥事儿,俺这正打牌呢。”
老赵立刻说:“老马,快去俺家看看,俺屋里头的那个,可能上吊了。”
“啥!”老马电话那头儿也是愣了一下。
老赵继续说:“俺屋里头的上吊了,你快去看看。”
老马立刻说:“你不要急,俺这就去看。”
很快那边挂了电话。
老赵拿着手机心急如焚,赵俊在旁边也是一脸的紧张。
这个时候老赵才看着我问:“宗老板,你看的准不准,你说俺刚才做的梦可能是真的,有啥依据不。”
我没有立刻回答老赵。
因为我的回答对老赵来说,可能太残酷了。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人和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特别是感情深厚的人,他们两个人气彼此纠缠,就会形成相互的感应。
感情越深这种感应就越明显。
从老赵的面相来看,他媳妇出事儿已经是必然的事儿了,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所以他的梦,还有额头冒冷汗,这些都是感应之后的结果,他心里其实已经能够感应到自己媳妇出事儿了,他问我问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让我去否定他,从而得到一些心里的慰藉。
过了一会儿,我才叹了口气说:“节哀。”
赵俊这个时候不乐意了:“节哀什么,俺娘肯定没事儿。”
不等我们继续争吵,老赵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老马着急忙慌的声音:“二岗子,啥情况,你屋里头的咋上吊了,断气了,断气了,我给卫生院打了电话,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不知道还抢救的过来不。”
老赵已经有点握不住手机了。
老马那边继续问:“你还在县城吗,啥时候回来。”
老赵用颤抖地声音说:“在路上了。”
老马说了一句“你快点回来”,人我看着送卫生院去。
看着老赵和赵俊一脸的焦急,我就问司机师父还有多久到,司机就说:“快了,还有十分钟。”
这个时候司机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他从后车镜看了看老赵父子,又看了看我,不由露出一脸的疑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先断出了老赵媳妇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