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晋王殿下说的不错,对待这种人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你越是心软,他越是会变本加厉。
你越是觉得可以给他机会,他越是会蹬鼻子上脸。
大明已经对待僧格很不错了,谁料想豺狼就是豺狼,狗改不了吃屎。
“一会郝将军做戏要做全套,演的像一些。这样本王和兴明也好及时出动。不然若是打草惊蛇,那厮肯定会直接跑路。”
李定国对僧格的性格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厮虽然野心勃勃,且极度贪婪,但是他也是十分谨慎小心的。
不然僧格也不可能一路活到现在,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大意,否则真的有可能放虎归山。
“晋王殿下您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一定让他傻傻的撞到咱的埋伏圈里来。”
僧格亲自率部打头阵,这让他的亲兵们觉得忧心不已。
什么时候大汗变得这么激进了?
难道说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不应该啊。大汗一直是个十分冷静的人。
直到现在他们才清楚,原来大汗也有着如此勇猛的一面。
罢了,作为准噶尔的族人,勇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大汗的安全。
那么无论大汗作出的决定是怎么样的,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服从。
不错,绝对的服从。
僧格率领大军绕到峡谷之后,这就决定了他们一定会绕远,而且需要走山路。
骑兵在山路上行进困难的劣势逐渐体现了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奥斯曼的马匹都是那种高头大马。
这种马匹的爆发性极强,短距离冲刺基本没有别的马匹能够超过他们。
但是这种马匹的耐性很差,长距离奔跑的能力极差。
而且山路上行走他们的劣势就会更加放大。
这种时候名贵的汗血马比不了低等的驮马甚至比不了驴和骡子,真的是让人觉得可悲可笑。
但是僧格又不能下令把这些马匹舍弃掉。
毕竟这些马匹可是军队十分珍贵的资源,论重要性甚至是比这些奥斯曼番邦的士兵还要重要。
毕竟除了奥斯曼嫡系禁卫军,这些番邦招募来的士兵都是可以随时招募的。
即便这一批战死了,大不了再行招募一批就是。
而那些马匹则不然。一匹良种汗血宝马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
即便是一些串种,也十分的珍贵。
僧格只得咬牙命令休息一会,等到马匹恢复了再行赶路。
再就是给这些珍贵的马匹减重减负。
一些很重的粮食、辎重他直接下令从马背上取下来,由普通士兵来抗。
这自然引得一片怨声载道,但是僧格充耳不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僧格无奈之下下令扎营休息,普通的奥斯曼番邦士兵一个个盘腿坐了下来。
他们对于僧格的忍耐其实已经到了一定的限度,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其实仔细想想,僧格和他们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还不是一个番邦来的杂胡?
奥斯曼人只认为自己的本族是上等人,其他的那些番邦人家可是连正眼都没有瞧过的啊。
这个僧格仗着自己得到了苏丹陛下的赏识,就在这里扯虎皮做大旗,当真是可恶至极。
关键是一众人等还想不到什么反制的手段。
这真的是太令人感到难受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勉强忍耐一下了。
等到打完明军,他们总该是能够获得时间休息了吧?
若是再得不到休整的时间,他们真的是忍不了了。
“唉,苏丹陛下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相信僧格能够有所建树,便是信谁也不能信他啊。若是能信他,母猪都能上树。”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这个僧格啊多半是会巫术。应该是他对苏丹陛下施了咒法,这样苏丹陛下才会被他蛊惑,他才能够顺利的得到苏丹把喜爱的信任啊。”
“哎呀,你这个说的有理啊,我也觉得是这厮对苏丹陛下施了蛊惑。可是咱也没地方去说理啊。若是真的是这样那也太恶心了吧。”
“这个世道哪有什么恶心不恶心的,能够表现自己就是最重要的。这个僧格很会表现自己,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唉,都是这群小人当道,怪不得奥斯曼帝国开始走下坡路了。”
“嘘,你小子小声一点。不要命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你小子的脑袋立刻就得搬家。”
“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嘛,瞧把你认真的。”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奥斯曼帝国再是走下坡路,再是衰退,也不是我们这些小番邦国可以比较的。难道你忘记了奥斯曼人是多么凶狠的吗?我们如果说话不注意,很可能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族人啊。万一到时候整个族群整个城邦国被灭,我看你有地方去哭吗?”
“行了行了,我记住了还不成吗。你也别在那里总念叨了。有那功夫不如多休息休息多喝一点水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些番邦士兵有一搭没一搭的抱怨着,可他们还歇了不到半个时辰,急促的号角声就响了起来。
这瞬间引得众怒。
“这僧格在搞什么,我们才歇了这么一会,就要赶路了吗?”
“你小子弄清楚一点,人家僧格下令休息是看在你胯下牲口的面子上,不是因为我们。”
“对啊,我们还没有这些马匹珍贵,所以是我们沾了马匹的福气咯,不然我们可落不得休息的机会呢。”
“真是该死,这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吧?”
“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还想要去和这个僧格说理不成?”
“抱怨两句就差不多了,与其在这里多费唇舌不如抓紧时间上路呢。”
抱怨归抱怨,这些普通士兵还是没有勇气反叛的。
因为反叛僧格就等于是反叛苏丹陛下。
他们的族人会因为这个举动遭到灭顶之灾。
不想经历这等恐怖的事情,他们就必须要学会忍耐。
只有忍才能活下去。
在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的不讲理。
要把马匹原来驼的东西全部卸下来自己扛,这对奥斯曼士兵来说无疑是极为难熬的。
尤其是有的袋子足足有几十斤重,抗在肩上生生能够把人压垮。
他们只能咬紧牙关,深吸上一口气,靠着这口气吊着勉强前行。
这山路真的难走啊。
这是所有奥斯曼番邦士兵发自内心的感慨。
高低不一的树木枝杈错综复杂,他们要从树林中穿过就必须要及时的把所有的树杈用刀剑劈开。
奥斯曼弯刀在这个时候明显就不如横刀朴刀好用了,劈砍的时候极为容易挂在树枝上。
但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只能用尽气力去劈砍。
有的时候连刀都砍得豁了口,他们的虎口甚至会磨出血泡。
“杀千刀的僧格,是真的不把咱们当人啊。”
不知是谁先挨不住了,直接将背上抗的粮草丢到一旁,嗖的拔刀朝僧格投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