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的进攻还是由李定国他们发起的，是以他才会这么问郑成功。

郑成功沉吟了片刻道：“其实正面强攻也不是不可以。鞑子虽然也搭建了防御工事，挖掘了战壕。但他们的火炮没有我们适应这种阵地战。真的打起来，我们还是能够占据优势的。”

李定国点了点头。

郑成功说的不错。

单纯就火炮的威力而言，清军的红衣大炮并不输明军。

但要论火炮的适应性，肯定是明军的野战火炮更为犀利。

据说这些火炮都是普鲁士人的发明，皇帝陛下十分信赖。

“那就攻吧。既然鞑子不想玩攻城战，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对攻战，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事实上对攻战对明军反而更有利。

只要掌握了节奏，明军可以迅速的击溃对手。

既然李定国和郑成功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传达命令了。

明军主力有十余万人，要将命令全部传达下去也颇会耗费一些时间。

几十上百名传令兵骑着马在军中飞驰，将两位王爷的命令尽可能快的传达给每一名士兵。

“终于能跟鞑子痛痛快快的干一仗了。”

“以往鞑子都是龟缩在城池里，不敢跟咱们正面硬刚，今日是怎么了？”

“你管这么多作甚，能正面硬刚还不好？就鞑子这帮怂样，能有个屁的出息。咱们只要一发力，他们就得做鸟兽散。”

“就是，就是。打的鞑子屁滚尿流。”

“跟鞑子们拼了！”

“为了大明，为了陛下！”

明军将士们士气如虹，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但各级军将却没有立即下令进攻。

因为在进攻之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事实上这种阵地攻坚战，双方都会很默契的在中间设置一块缓冲区。

其一是给双方一个退路，其二也是为了一定的休整时间。

毕竟即便是打仗士兵们也需要休息。

人不是牲口，不可能无限使用，毫无怜惜。

明军士兵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尝试划分这一区域。

等到一应准备工作准备妥当，就是火炮营士兵们表现的舞台了。

他们在军中拿着最高的俸禄，吃着最好的伙食，就是因为他们是明军中最精锐的部分。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也是该他们表现了。

隆隆的战鼓声中明军摆开了阵仗，将炮口对准了数百步外的清军阵地。

上百门火炮一齐排列，看架势直是极为唬人。

“放炮！”

随着赵旭的一声令下，以虎贲军火器营为首的明军士兵们纷纷照做，对着清军一通轰射。

一时间火炮纷飞，强大的冲击力搅的清军狼狈不堪。

虽然他们躲在战壕里，铅弹无法直接对他们造成碾压式的伤害，但跳弹攻击同样让他们叫苦不迭。

加上明军使用的是开花弹，许多炸裂的碎片仍然可以对清军造成可观的杀伤。

清军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真的遇到明军的进攻时仍然是叫苦不迭。

“明贼真是太狡猾了，竟然用如此变态的火炮。”

“是啊，是啊，这即便赢了又有什么意思。胜之不武，明贼不讲武德。”

“还击，立即还击。决不能让明贼好过。大不了玉石俱焚。”

“对，跟明贼拼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杀，杀，杀！”

清军士兵们纷纷将红衣大炮的炮口对准了几百步外的明军阵地。

因为许久没有使用的缘故，不少红衣大炮直接出现了炸膛的情况。

即便侥幸没有炸膛的，在放了一炮后也必须用冷水清洗炮膛来降温。

这一来一回就要耗费不少时间。

所以清军放炮的效率是明显不如明军的。

明军士兵们利用这个间隙一通猛轰，把清军炸的是哭爹喊娘。

这还不算什么，在刘兴明的请求下，明军开始了飞热气球的操作。

这一波却不是为了侦查，而是从空中扔手榴弹打击清军。

清军躲在战壕里看似很安全，但却防备不了从口中投掷下的手榴弹。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从天上飞下来这么多恐怖的玩意啊。

清军从上至下整个人都麻了。

“明贼不讲无得，搞偷袭！”

“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干一仗。妈了个巴子的。”

清军这边急的直跳脚，明军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该怎么进攻就怎么进攻。

战场之上不是讲规矩的地方，谁是强者谁说出的话就有效力。

只有弱者才会不断的抱怨。

李定国和郑成功一边分析着战局，一边享受着过程。

可以说从一开始明军就占据了牢牢的主动压着清军打。

清军疲于应付，却完全占据不到一丝一毫的优势。

这么打下去，明军只会把雪球越滚越大，清军毫无胜算可言。

清军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让明军把雪球越滚越大，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场惨败。

自救者天救之。

仓皇之际清军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激将法。

只要能够把明军激怒，或许就能改变这种被压着打的尴尬局面。

毕竟人在极度愤怒下是会失去理智的。

明军士兵也是人，自然不会例外。

他们选了一些嗓门大的士兵来到阵前扯开嗓子吼道：“你们一帮没卵子的怂包软蛋，只敢隔空放炮，连近身一战都不敢，就跟你们那个怂包皇帝一样没种。”

这句话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尤其是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说出来，直是把明军将士们气炸了。

清军可以侮辱他们，但不能侮辱大明天子。

天子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神被侮辱了还得了，这不就是相当于信仰被人侮辱了吗。

一些情绪激动的明军士兵立即予以还击。

“死鞑子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嘴硬。皇帝陛下岂是你们能够侮辱评论的。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爷爷便是正面白刃战也能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

“那你来啊，来打啊。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你来啊。”

清军士兵们一副无赖的嘴脸，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激怒明军士兵，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的骂阵就起到了作用。

事实上他们也没想到这骂阵的作用会如此之好，简直有些出乎意料。

“有本事你来啊，别光在那里刷嘴炮。”

是可忍孰不可忍，受到这种侮辱，明军将士们觉得忍不了了。

他们在火炮的掩护下第一次发起来冲锋。

两军阵前有一段缓冲区域，这是为了给双方一个空间缓和，不至于一直都处于战斗的状态。

但真正杀红了眼就顾不得这些了。

明军将士们一心想着报仇，疯狂的冲锋起来。

清军们却是大喜。

他们不怕明军冲锋，就怕明军不冲锋。

毕竟明军的火器比他们犀利，光是靠火炮轰射压制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而一旦明军发起冲锋，双方便要开始一轮肉搏白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