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当即质问工部的主办官员。得到的结论却是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有一家富商把市面上的布帛全部收了去。
王贺年听到这话直是目瞪口呆。
富商收布?
还是收的成布不是丝?
这是闹哪样啊。
要知道工部收布可是摆在明面上的,那是代表了朝廷,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朝廷对着干。
一番追问打听之下王贺年才知道是卢家。
据说这个卢家很有来头,早几百年就是京畿世家,可谓是有恃无恐。
王贺年是什么人,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啊。
这卢家便是再牛能牛过锦衣卫的严刑峻法?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丢了锦衣卫的面子是小,丢了皇帝陛下的面子是大。
卢家,真的太岁头上动土,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啊。
王贺年当即离开工部前往锦衣卫衙门,调集了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手下包围了卢家。
这下轮到卢家的人傻眼了。
他们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啊,要知道包围卢家的不是一般的衙役也不是顺天府的人,也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而是锦衣卫。
锦衣卫是什么人,那可是天子爪牙,天子亲军啊。
得罪了锦衣卫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还不是一个个的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们这是怎么招惹上这路神仙了?
卢家的人瑟瑟发抖,连大门都不敢开,锦衣卫这边却是开始喊话了。
如果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卢家的人再不开门,他们就要直接撞门了。
到了那时卢家所犯的事性质就又变了,一众家仆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不得不说这个表态还是有力度和威慑力的。
卢家家主卢建斗第一时间表态,打开大门。
但听一声吱呀的声响,卢家大门开启。
卢建斗带着一众族人就站在了大门口。
王贺年盯着卢建斗看了半天,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他还以为卢家都是什么狠角色,一看就这?
这么色厉内荏,也就是欺负欺负一般人了。
遇到锦衣卫这种硬骨头,算是他们倒霉。
其实卢建斗也是没想到这事能惊动锦衣卫。
他确实知道织布是工部安排下去的,但他觉得不过是一般的生意,便命人去收了一批布想要囤货居奇。
布的量少了,到时工部肯定得提价去买。
那时卢家就能赚上一波差价,还不是美滋滋。
但他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锦衣卫。
锦衣卫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家的门面啊。
难道说这是皇家的生意?
此时此刻,卢建斗的双腿都吓得颤抖不止,忍不住打弯了。
“敢问大人有何贵干?”
憋了良久,卢建斗方是憋出了一句话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王贺年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
毫无疑问,卢家是蓄意而为的。
敢跟朝廷对着干,真的是活腻味了。
“老朽不知啊。”
卢建斗却是死鸭子嘴硬。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承认,只要承认了就全完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道:“还请大人明示,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王贺年眉毛一挑,冷笑道:“你觉得这都是误会?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官且来问你,这工部命织工新织造出的一批布帛可是被你家尽数买去了。”
卢建斗咽了一口吐沫道:“确有此事。不过,老朽不知道这是工部命人织造的啊。若是知道,便是借给老朽十万个胆子,老朽也不敢去抢购这批货啊。”
卢建斗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王贺年看来直是觉得好笑。
开玩笑,真以为他愚蠢无比,随便就能糊弄过去吗。
“不知道?那本官且来问你,你敢和织工们当面对质吗?本官这就可以命人叫几十个织造这批布的织工来,和你当面对质。看看你所言是虚是实。”
王贺年的条理十分清晰,端是一环扣着一环。
卢建斗完全被绕了进去,整个人都麻了。
“这...”
“怎么,是心虚了,不敢和他们对质?”
王贺年步步紧逼道。
做锦衣卫要的就是气势。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气势这块必须拿捏的死死的。
“这个老朽看就不必了吧。”
卢建斗苦笑一声道:“大人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卢家这次吧。作为回报,老朽可以给大人献上一份厚礼。”
好嘛,直接开始要收买他了。
王贺年心道这个卢建斗真的是一个蠢货,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表态要收买他。
便是王贺年真的有这个想法也不敢承认啊。
何况王贺年根本不可能被收买。
锦衣卫是天子爪牙,王贺年只对天子效忠负责。
这个卢建斗想要靠一点银子就收买他,真的是在白日做梦。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凭你刚刚说的话,本官就能立即锁了你。还不速速交待,为何囤货居奇。”
王贺年可不打算惯着卢建斗这臭毛病。
如果卢建斗再不招认,他就要拿人用刑了。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卢建斗刚刚还很硬气,被王贺年这么一吓顿时漏了馅。
这种色厉内荏的人,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
“少废话,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如实招来。”
“我说,我都说。”
卢建斗生怕王贺年真的把他锁了去。
若是入了锦衣卫衙门,那可真是插上一双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卢建斗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把事情说了个遍,求饶道:“大人啊我能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不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对了,那些布我可以原价,啊不可以送给大人。”
卢建斗一副舔狗的姿态,极力的示好希望可以把这件事圆过去。
可王贺年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冷笑一声道:“就这么算了?想的倒是挺美,你知道这布是干嘛用的吗?本官也不妨告诉你,这布是用来给将士们做棉衣的,你把这些布吞了是打算让将士们挨饿吗?”
卢建斗连连摇头道:“大人言重了,小人若是知道这是给将士们做棉衣的,便是借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囤货居奇啊。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就这?”
王贺年冷哼一声道:“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实话告诉你吧,你若是不惹事还好。你惹上事了又不想出血,真当我们锦衣卫是叫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