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扫了一眼就被这篇文章所吸引。
仔细读来却是惊为天人。
“这人倒是有些东西。”
朱由榔很认真的去读取看,越来越觉得这篇文章的立意新巧,不同于常人。
想不到我大明还有如此的人才!
他再仔细去看试卷上的名字,见到赵务本三个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赵务本有些东西,便点选为本次的状元吧。”
恩科的名次完全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朱由榔当即就能拍板。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赵务本,听他当面讲述平辽之策。
其实在朱由榔看来平辽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平辽。
毕竟大明如今百废待兴,如果损失太大,恢复起来也是有些难度的。
朱由榔身为天子,更要对将士们负责,不能叫他们的血白流。
不出几日,本次恩科的皇榜就张贴在了贡院的门口。
依照惯例,本次恩科取士三百五十人,凡是上榜者等于踏入了官场,从此换了一个阶层。
由于皇帝陛下明令不再开殿试,故而本次恩科的名次就是最终的名次。
这决定了他们能够分到什么官职,于今后的前途大有影响。所有考生都挤到贡院前想要一看究竟,端是把贡院前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赵务本自然也是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很自信,拿到题目之后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他押题押中的情况下上榜是一定的事,只要考官的脑袋没有被驴踢到他就不可能落榜。
无非是名次高低的问题。名次越高对于今后的发展越有利。
若是能够位于二甲之上,将来是有可能馆选为庶吉士,也就是翰林院清流。
这种出身的官员将来是可能进入内阁的。
内阁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明朝的中枢啊。
若能进入内阁,将来跟皇帝陛下就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自己的施政理念就能得到更多贯彻实施。
一想到这里,赵务本就激动不已。
现在他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是什么名次了。
由于赵务本来的比较晚,只能跟着人流被动的往前走。
他一开始只能看到皇榜的末尾,进而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别人踩到你的脚上时,那酸爽别提了。
抛开这些,其实倒还好。
赵务本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为了当官受这点苦还是值得的。
在榜尾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赵务本一点也不慌张。
因为这他看来他的名次怎么也应该在中上。
但到了中段仍然没有找到姓名,赵务本渐渐有些慌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他已经保底二甲了?
虽然赵务本很自信,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当然,如果能够考取靠前的功名自然是最好的。
接着一百个名字扫过去,依然没有他。
这下赵务本彻底慌了。
就剩下一百人了,他能保证自己出现在这一百人之中吗?
便是神仙老子也保证不了啊。
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赵务本只能咬紧牙关继续看下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甚可怕的。
一百、五十、三十。
直到三十赵务本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啊,难道说他落榜了?
不,不会的。
赵务本深吸了一口气,强自使得自己镇静下来,继而继续向下看去。
十、五、三...
最终赵务本在第一名也就是榜首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赵务本觉得有些眩晕。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得了状元?
“我中状元了!我中状元了!”
赵务本一阵狂喜,兴奋的挥舞着手臂。
在这一刻赵务本难以抑制内心的本能,也顾及不到读书人的斯文。
宣泄,他此刻只想疯狂的宣泄。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登科天下知。
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在这个时代进士本就是一个独立的阶层,而状元更是独一档的存在。
得中状元基本上意味着可以在朝中横着走。
今后的仕途发展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就肯定能够平步青云。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哦不,是陛下英明,是陛下英明!”
其他名次赵务本不敢说,但状元这个名次肯定是天子亲自点选的。
这么说来,他也算是简在帝心了。
此刻的赵务本仿佛是置身幻梦之中,已然对今后的生活做了一系列的畅想。
当然皇帝陛下是肯定要感谢的。
天子既是君父,更是他的再生父母。
赵务本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的命卖给天子。
“哪位是赵务本赵状元?”
恍惚之间赵务本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嗯?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很快就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太监。
“我是,我是赵务本。”
赵务本有些急切的喊道。
“恭喜赵状元,贺喜赵状元。陛下有旨,请赵状元速速入宫面圣。”
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赵务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入宫了?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不过既然皇帝陛下下了旨意,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他有机会一睹天颜了。
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赵务本还是觉得兴奋不已。
“咳咳,敢问中使可否容我前去换一身衣裳。如此面君,有失仪之嫌啊。”
那太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说赵状元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陛下现在最关心的是你的人,你穿什么衣裳陛下才不关心呢。你就快点随我入宫吧,难不成赵状元还想让皇帝陛下等着?”
赵务本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中使那我们快走吧。”
“这就对了。”
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城距离贡院颇有一段距离,宫城就更不用说了。
但那太监竟然备了马车,不由分说的拉着赵务本上了马车。
赵务本坐在马车里动也不敢动,过了良久才试探性的问道:“敢问公公,陛下这么急着召见我是为何事啊。”
“哎呦赵状元,这就是不懂规矩了不是?且不说咱家并不知道陛下为何召见您,便是咱家知道也不能说啊。”
“是这个道理,我莽撞了。”
赵务本连声认错道。
“不过有一句话咱家可以给赵状元透个底。陛下对您的文章那是十分的满意啊。赵状元得了圣眷,平步青云还不是轻松的事情。”
“啊,陛下如此厚爱,我承受不起啊。”
“赵状元面了圣,要自称臣才是。”
“多谢公公提点。”
赵务本感激的回应道。
“谢就不必了。以后咱家还少不了和赵状元打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