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确实要寻找新的方法了。
如果没有出路,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了。
上海的厂子为自己新添了设备员工还有厂长,让自己在杭州上海都有了分店,可以说生意扩张了一倍,然而,与此同时,摊子大了,成本也大了,压力如同泰山一般压顶而来。
楼家月每个月要多支出几百号员工的工资,此外,还有上海厂区那边的水电房租等等。
渐渐的,每个月没有了盈利,只剩下蚀本。
楼家月咬牙苦撑着,感觉自己要被巨大的压力压碎骨头了,看到辛苦赚来的钱,如同流水似的花出去,楼家月焦虑得晚上睡不着觉。
长此以往,她辛苦赚来的钱,全部要化为乌有,甚至要频临破产了!
破产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旦倒闭,她的几百号工人怎么办?她是老板,必须对自己的员工负责。
楼家月开始急得晚上睡不着觉,每天也在办公室,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此时此刻,陈艺志,大哥,还有一双儿女,这些亲朋,全部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一天到晚,她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如何打破眼前的瓶劲,给自己频临绝境的生意,寻找一条生路。
正在走投无路之际,李建国突然跑到了她的办公室,一脸的激动欣喜。
楼家月震惊地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李厂长,对他结巴地问道:“李,李厂长,不是说好了有事情电话联系吗,你怎么千里迢迢地从上海跑回来了?”
李厂长突然出现,肯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吧。
李建国毕竟年纪大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对楼家月回答道:“巴,巴黎!”
楼家月愣了愣,内心升起迷雾,她听不懂李建国话里的意思。
李建国伸出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对她激动地说道:“咱,咱们,去,去巴黎一趟!”
什么?楼家月震惊得睁大了眼睛,出国?而且去巴黎!为什么?
李建国擦了擦额头的汗,急急地对她解释道:“生产的珠宝款式老旧单一卖不出去,我心里急啊!我给儿子打电话,他建议要我和你去巴黎一趟,他说巴黎有很多时兴的珠宝款式,如果能引进到国内,客人肯定很喜欢!”
听到这里,楼家月猛地站了起来,她兴奋得两眼放光,对李建国激动地说道:“李厂长,没错,这是一个好主意!”她愉快地想到,她真是傻啊!她怎么没想到,去国外寻找创意呢?要知道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肯定对珠宝的品味很高,它们有很多高级的设计啊!
找不到新款式,那么,去国外拿来好了。
李建国看到楼家月终于听懂了他的话,立马松了一口气,高兴地笑了。
楼家月看了看李建国,又看了看自己,对他为难地说道:“只是我们年纪大了,去巴黎,会不会不安全,不方便?”
李建国立马对楼家月笑道:“你放心,我儿子会到机场来接我们的,至于住宿的话,咱们就住我儿子家。总之,一切有我儿子呢,咱们到了法国,就专门去商场,拍那些高级的珠宝款式,然后把它们带回国。”
楼家月兴奋地点点头,李厂长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她不再害怕出国。她想了想,对李建国说道:“好好,那就出国看款式去。我再带两个年轻的员工过去。”
李建国立马说道:“不要不要,人多了不好,你去了就知道了,到时我跟你解释,我们两个人去就好。”
人去多了不好?楼家月有一些不解,后来一想自己毕竟要麻烦人家儿子,便也就尊重李建国的意义了。
几个月后,两个人办好了签证护照,便坐飞机直飞巴黎去寻找新的珠宝款式去了。
这是楼家月从新加坡回国后第一次出国,而且去的是最发达最古老的资本主义国家,法国,不但去的是法国,而且是法国的时尚之都,巴黎!
多么令人兴奋啊!
一个中国老太太,回国几十年来第一次出国,就去了这么远这么高大上的地方,楼家月内心还是十分慌乱的。
她坐在座椅上,摇来晃去,内心有些不安。
儿女们知道她要出国,只是为了开发新的珠宝款式,纷纷劝说她不要出国,可以请一个员工代她去。
楼家月却不相信员工的眼光,一定要亲力亲为,儿女们担心她年纪老大,身体不好,受不了这种长途奔波的苦,万一在出国的路上身体出了问题,怎么办?
为了阻止楼家月出国,他的儿子专程从北京请假回来劝说,他的女儿放下忙得焦头烂额的学校事务不管,围着她,苦口婆心的阻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总之,唯一的目标就是劝说她不要出国。
他们的母亲这个年纪,别看平时好好的,但是突然间,很有可能一口气提不上来,就突然过世了。
这种现象因为在此之前经常见过,所以儿女们给楼家月最好的建议就是不要出国。
年纪大了,长途飞行非常危险。
然而,楼家月已经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因此,不管他们如何劝说,她就铁了心要出国去开拓思路与眼界。
她认为自己还很年轻,在她的观念里,一个人只要认为自己年轻,那么她就永远年轻。
她的大哥楼家明现在倒是不怎么管她了,自从大嫂病逝过,大哥好像变了一个人,那种感觉,就好像生命钟表的发条突然被人拆了,大哥退休后,成天痴痴呆呆的,有时候把二太太叫成思雅,张珊珊习惯了,所以当家明叫她“思雅”的时候,她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这样的大哥自顾都不行,哪能管得了她。
至于陈艺志,自从带卢仙儿去上海治病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所以他也管不了她。
因此,楼家月在儿女们的激动反对声中,和李建国坐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
两个人等待起飞的时候,楼家月面色苍白,一脸紧张,她对李建国小声问道:“老李,这是你第几次出国?”
李建国笑了笑,没吭声。
楼家月环顾四周,飞机上坐满了人,他们都在小声地议论着,楼家月想起从前的岁月,她对李建国悄声说道:“这是我第二次坐飞机出国。”
“哦,这么说,你出过国?”李建国睁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看向楼家月,对她问道。
楼家月笑了笑,回答道:“我年轻的时候,我们一家逃难到新加坡,然后在新加坡安家,做生意,你说这算不算出国?”
李建国笑道:“新加坡是亚洲四小龙,去新加坡当然算出国啦。家月,你真了不起,你也是出过国的人,所以这次咱们去法国,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语气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