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没什么。”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自然不会把大哥投江的事说出来。

“换身干衣服去啊。”

“不用了,再穿穿就干了。”小小少年意气风发,哪顾得上身上的衣服是干是湿,带着希望已经轻快地跑远了。脚步像羽毛般轻盈。

然而,陈文志兴冲冲地跑到梅师傅家,师傅却不在家,只有他家里人在。

梅师傅的娘子虽然又胖又丑,却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在床上歪着吸鸦片,烟雾腾腾中,满屋子的鸦片香,眯缝着眼听说陈文志要拜师,嫌贫爱富的师娘立马表现得很冷淡,表示不知道梅师傅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文志碰了一个钉子,无奈之下,只好低着头走出师傅家的大门,找村里人去打听师傅的下落。他的脚步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心底的希望如同水中游过的彩色鱼群,只是一闪而过,又沉入了无尽的黑洞中。

他们看到陈文志跑来了,才止住声音,有些奇怪地看着陈文志,仿佛他不是从小在陈家村长大的小孩,而是一个外地人,一个洋人。在清朝末年,很多闭塞的村落从来没有见过洋人,所以对于村里人来说,洋人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他们静静地打量着他,研究着他。

陈文志不在乎村里人的好奇与议论,向村里年长的陈伯拱手致礼,问道:“陈伯,梅师傅去哪了?”

陈伯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年纪应该是村里最大的了,他没有回答陈文志的问题,反问道:“你找梅师傅做什么?”

陈文志认真回答道:“我想拜他为师,学木雕,当一个好木匠!”

哈哈哈,哈哈哈,村里人笑开了,小孩子从小立志要当木匠,对于村里人来说,就像他们说长大要贩西瓜,当屠户一样,被所有人认为是没出息的事情,因为认定了这个孩子长大没出息,内心便也顺带着有了看不起的样子。

在村里人的嘲笑声中,陈文志脸涨红了。可他仍旧挺起胸膛,高昂着头,在村里人狗叫般的笑声中表现得不卑不亢。人是为自己活着的,那么在乎别人看法做什么?

陈伯叹口气劝道:“文志,你看咱们村,不是做木匠的,就是做泥水匠,做瓦匠的,从乾隆年间到现在,世世代代,一辈子混不了个温饱,做木匠有什么出息?”

言下之意是,你还是进城跟你舅去读书吧。

陈儒家的事,陈伯听说了,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想着他把大好的念书的机会拱手让给他大哥,这孩子心地善良,但是不是有些傻?

人一辈子,有时候,至关重要的机会只有那么一次,如同天上的流星,转瞬即逝。

他好心地劝道:“孩子,你还是想办法进城一趟,去找你舅,争取让你舅把你也收留了吧,留在这个村里没出息的。”他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一生,当泥水匠一辈子,吃尽苦头,尝尽心酸,为了生计像个流浪汉似的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可是到头来,却仍然在这个村里孤独老死,房子早就倾斜漏水,却无力也无钱重建。

他对村里的私塾先生说道:“先生,你告诉这孩子,这世上,出力气卖手艺的太难了,要他重新选条路,我们作木匠,作泥水匠,作瓦匠的一生,到头来,还不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盖不好房!”

作为陈家村有威望的老人,他希望陈家村每个后代都能有出息。

村里掌管私塾的先生点点头,对陈文志劝道:“文志啊,你怎么一点不像你大哥?你大哥是真聪明!你不明白吗,自古‘劳力者治于人,劳心者治人’,这俗话也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木匠活,是下九流,你有没有听过,那古诗上写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意思就是养蚕的人穿不上绮罗,盖房做木雕的人,却盖不了有木雕的房子,明白吗?”

村里人听到这里,一阵心酸,有文化的私塾先生把他们体会到却说不出来的道理全部讲出来了,人啊,还是要读书,有文化才能过好这一生。没错,文志是他们陈家村的后人,作为老去的一代人,就算与他只是同村人,也希望自己村里的后人能个个有出息,改变手艺人地位低下的命运,因此,三姑六婆,大叔大伯都纷纷向前,开始好心地劝说陈文志。

话语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孩子,还是别倔了,回家跟你娘说,让她带你们进城吧。”

哈哈哈,哈哈哈,村里人一阵狂笑。

“文志啊,做木匠活再好,这日子也比不上读书最差的书生!你看,咱们村,是不是私塾先生过得最好啊,一辈子不用出力气,念念书教教孩子就好。”

然而,面对着村里人的集体劝说,这个陈志文却倔强得很,他如同磐石般不为所动,大声说道:“不,我会有出息的!我学木雕有天赋,梅师傅以前夸过我,你们说作木匠没出息,梅师傅家的房子不是村里最大最漂亮的吗?因为他的木雕活是最好的!”

他十分坚定,有主见,且思路清晰。

村里人互相看看,私塾先生冷笑一声,不屑地慢慢道:“没错,梅师傅的家是村里房子最漂亮的,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他到了快五十岁了,还要往外面去讨生活?他在城里有房吗,他儿子娶的妻子是隔壁村的穷人家的女儿,他是我们陈家村做木匠活做得最好的,所获得的成果和肯定也不过如此。”

陈伯呆了一下,他好多年没看到这么有志气这么坚定的小孩了,内心有个地方突然变得柔软,他温和道:“文志,梅师傅出去做活了,你真有心学,你就等他回来。”

“好!”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陈文志坚定又失望地跑回家了。

家里面很冷清,母亲在侍候奶奶和妹妹吃饭,所谓的饭也不过是几个撒了盐巴的土豆。李翠仙虽然嫁给陈儒,清贫了半生,但作为李家的千金大小姐,为人大方,所以葬事余下的扣肉,她一碗都没留,全部送给了村里人作为谢礼。陈家村大部分人都是木匠、瓦匠、泥水匠,日子过得十分辛酸,所以收到扣肉自然十分高兴。

也不知怎么的,父亲过世了,大哥跟舅舅走了,这个家显得特别的安静,特别的脆弱。

陈文志站在门品,呆呆地看着瘦骨支离的母亲,又看看白发苍苍的奶奶,还有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在那里笑着吃土豆的妹妹,内心一阵痛苦。

眼下正是炎夏,外面的知了拼命地叫着“热死啦,热死啦。”可是三伏天的暑气似乎驱不走一家人心底的寒意。

这个家,从此后,要靠他了!可是——他刚想挑起一家重担,就立马碰了一个钉子,他敬佩仰慕的梅师傅不在家,他想拜师也找不到人。

没有出类拔萃的手艺,如何养活一家老小?

想到这里,陈文志只觉得一阵鼻酸,村里人嘲笑的话,劝慰的话,全部如同潮水一般涌到他的耳朵里来,他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含着木棍出生,只是一个笑话,做木匠活做得再好,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他只有这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的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千万只蜜蜂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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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匠宗师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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